胸口盘踞的酸浓得冒泡2
  下午赶回安城,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她,结果却被钟斯年的人拦住,连他们住的小区大门都进不了,后面几天情况也都是这样。
  无奈,他只能让人多加留意她的动静。
  这不,今天一接到她跟钟斯年去了警局就顾不得正在开会的一众古董,一路驱车前往警局。
  所以,当钟斯年走出审讯室看到就是这样的画面。
  匆匆赶来的林之易慌张又激动地问林听,“小听,你有没有怎么样,几天都还好吗?”
  需要时从来不在,这个时候才问这种问题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林听一心等钟斯年出来,时间越多过去一分,她就越不安,所以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甚至脸色都有些发白。
  连林之易是怎么进来的都不清楚,只在听到他声音后茫然地抬头,看着突然就出现在面前的人,愣了将近二十秒才有所反应。
  “怎么是你啊,你来干什么?”皱着眉,毫不掩饰地失望。
  这不是他一路飙车赶来想要看到的结果。
  林之易看着她,满心话语忽然就说不出来了,只是低低地叫,“小听,我很担心你……”
  林听很是烦躁,“你能不来烦我吗,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也没有心情应付你。”
  曾经亲密的两个人,走到现在,连见一面都嫌烦,说句话都是应付。
  有些错,一旦犯下就可能永远都得不到原谅,有些隔阂,一旦产生就可能是穷极一生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钟斯年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过去的,眉眼间噙着淡笑,还没走近就叫她,“林听。”
  林听扭头看向声音来源方向,不同于面对林之易的烦躁,不耐烦,下一秒,倏地起身,疾步走到他面前,“怎么样,他都说了吗?”
  杏眸期翼地望着,长睫毛微微发颤如同碟翼轻舞,两侧鬓角少量头发柔和地贴着太阳穴落在脸上,穿着平底鞋,高度堪堪及他锁骨。
  钟斯年嗯了声,抬手轻扶她头发,“都说了,没什么事可以回家了。”
  高悬的心直线落下,泛白紧绷的脸如寒雪遇夏阳,慢慢龟裂,化开,绽放笑颜,林听连连点头,“好。”
  喉咙梗更得慌,一个字都说得艰难。
  这一幕落在林之易眼里,嫉妒如狂,胸口盘踞的酸浓得冒泡。
  钟斯年好似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他一样,在林听点头后,带着她就往外走。
  一直走到警局外。
  眼看着他们就要上车,下次见面又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后跟上来的林之易,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叫住,“林听。”
  这几年,他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她。
  林听脚步微顿,只是两三秒又继续往前走。
  “你不想知道你妈妈的事了吗?”林之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加重音量,带了不甚明显的胁迫。
  如果前面叫住她时,她肯回头跟他说几句话,他或许就不会说出这一句了。
  林之易承认,自己就是嫉妒。
  林听再次停驻脚步,刚回温的脸在听到这句话后降至冰点,她站着,目光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许久才很缓慢的转身……
  有些艰难的问出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回家,我就告诉你。”林之易看着她,笃定的,仿佛已经看见她走向自己。
  旧画面如潮水般涌来,林听看着前方,晃神,直到冰凉的手被温暖包裹。
  像被定了很久的人突然被解了穴。
  动作缓慢地扭头……
  钟斯年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但握着她的手收得很紧,意思传达得很清楚。
  林听有些不知所措。
  林之易见她迟迟不动,还盯着身边的男人发呆,脸色一沉,咬重了音,“小听,你要想清楚,错过这一次你可能要永远与真相失之交臂了。”
  她最在乎的就是她妈,如果连与她妈有关的事都不能让她回头,那她大概是真的永远都不会再回去了。
  也许是因为身边的温暖与对面的阴寒反差太明显,不知所措,难以抉择的林听,突然就清醒过来。
  她看着林之易,一扫刚刚的悲痛,晃神,纠结,语气里也没有特别明显的情绪波动,“你若是真有足够的筹码,你早就用来威胁我了,不会等到现在,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承认,在听到你提起我妈妈时,我确实有过短暂犹豫,但跟你做过的那些恶心又恶毒的事比起来,我宁可封存一切过往也不愿再跟你同住一个屋檐,更何况我妈已去世十余年,该了的也都了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恶心……
  呵呵……
  看着林之易脸上的剧变,林听心里升起一股解气的快感,轻笑一声,又继续道:“虽然我们做了十几年兄妹,但你终归是不够了解我,我这个人小气又记仇,对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或许没有能力报复,但说过不原谅的人事就一定不会原谅,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我连做梦都不想梦见,因为你实在是太让我恶心,太让我憎恶了。”
  言语能有多伤人,林之易算是体会到了。
  脸贴着玻璃窗户,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静默的,一句话都不说。
  钟斯年开车之余扭头看过她几次,但都没有出声打扰。
  于是,她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到了家,停下车……
  解开安全带后,她忽然扑过来,勾住他脖子,抱住。
  温软馨香入怀,心神一滞,钟斯年整个僵住,一动不动。
  过了一分钟,或是更久,直到有温热液体滴在脖颈,他才试着抬手抚上她后背,低沉的声音有些黯哑,“怎么了?”
  “没事,就想借你肩膀靠靠,想谢谢你,我很开心。”闷闷的声调从肩膀处响起,语无伦次,也不全面,但钟斯年差不多是听懂了。
  间或,还有女人吸鼻子的声音。
  在警局时,她就想这样做,不带任何男女之情的,单纯想要有人拥抱,想要有个臂弯可靠。
  这个念头,在经历林之易的搅合之后,在回来这一路上回想起很多很多不开心的往事之后,越发强烈,于是车一停,她就遵从内心的呼唤,倾身抱住了他。
  中间隔着距离,这个姿势想也不舒服,钟斯年动过直接把人抱到自己腿上的念头,但也只是动过而已。
  当晚,安城警局公布关于柳依依事件的调查结果,与之一起发布的还有打过马赛克后的,罗伟的审讯视频,不过也仅仅是罗伟自诉那一段而已。
  林听是夜跑完毕,洗完澡躺到床上玩手机才看到新闻推送。
  看完视频,心里一阵唏嘘,百感交集,为柳依依,也为自己。
  至于底下那些评论,她也就挑好听的看了下,那些恶意的,尤其是针对于她的,她都自动忽略,跳过。
  她虽没有舒若尔那样经验丰富,但她也算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如果连网上这些摸不着的辱骂都受不住,那她还有什么资格谈人生?
  毕竟,她现实经历过的是比这些辱骂痛苦千万倍的事。
  当然,不可否认,第一次被推到网络,接受众人评击时,她是难过,痛苦甚至崩溃的。
  但,那是过去。
  很快,与此案相关的话题迅速登上各网站头条,第二天,电视新闻,各大报纸也都做了相关报道。
  一时间,林听这个非娱乐圈人士再度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钟斯年制定的洗白方案并不像黑她的人那样,恨不得一次性把人打倒的轰炸模式,他采取的是徐徐渐进,所以澄清柳依依事件后,他并没有乘着热度紧发下一条,而是在新闻挂了两天,达到效果之后迅速将其拉下头条。
  这里少不了任嘉致帮忙,就他公司里的艺人,拉两个正当红的小鲜肉,小鲜花,传个绯闻,公布恋情,专业的公关团队操刀,轻轻松松吸走一大批年轻的嗑瓜群众。
  结果由警方自行公布,新闻稿由富有“正义感”的专业人士写,从始至终林听都没有就此事发表任何言论。
  第二天吃早餐时,林听对钟斯年说道,“凌小姐现在还住在医院吗?如果还在,我想去看看她。”
  背着买凶杀人的嫌疑,加上那天遭遇的记者围堵事件,这几天除了昨天跟他去了趟警局,及每日夜跑活动,她自己没出过外面那扇大门。
  因着自己跟凌楚翘关系特殊,除了她住院后的第二天,后面她再没给她打过电话,现在事情解了,心安落定之后,林听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她,毕竟,那晚是他们两个一起把人家扔半道上的。
  那种行为,算不上大错但也不值得提倡。
  吃着早餐的钟斯年微微一顿,随即轻描淡写地答复,昨天下午就出院了,只要老老实实在家养段时间就没事了,去看她这种事,你在心里想想就行了。”
  凌家,不适合她去。
  林听在听说已经出院后也打消了去探望的念头,只是直直地看着对面的人,心中疑惑再起,一没忍住就问出口,“她不是你未婚妻吗?怎么她住院几天你也没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