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盘踞的酸浓得冒泡1
  早在林听未出精神病院时,他就在酒吧无意碰到柳依依跟这个男人纠缠,那时没放在心上,真正开始让人留意是在沈柳两家订婚之后,当日他来警局带走林听时,向警方提供的唯一一条线索就是眼前这个叫罗伟的男人。
  智障男不敢跟他的视线对上,目光明显躲闪,低头盯被扔到面前的她文件袋,大概有一分钟那么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就是被林听收买的。”
  这种冥顽不灵的人,就该扔到监狱里,狠揍。
  不想浪费更多口水,钟斯年偏头看向身边的两位警察,“该收集的证据都收集够了吗?”
  “证明他是凶手的证据是够了,现在的问题是他宁死也要拖着林小姐下水。”对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你跟他谈坦白,谈法律都等于蛋蛋。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这番经不起半点推敲,也没有一点实质证据的污蔑,并不会影响判决,但钟斯年想要的是借这次机会,彻底推翻贴在林听身上的负面新闻,有他这份口供会更有说服力。
  “都证据确凿还审个屁。”钟斯年看眼智障男,掏出手机,当着三人的面打电话,一开口就是,“罗伟的父母亲人都带过来了吗?”
  特意开了免提,对方的答复清晰传入每个人耳朵,“还有半个小时上车,大概要晚上才能低达安城。”
  “好,到了直接送警局。”钟斯年说完,挂掉电话。
  罗伟狠瞪着他,眼睛都红了,“你想干什么?”
  “刚不是说了吗,三百万买你全家的命。”凤眸盯着罗伟愤恨不已的样子,笑不达眼底,唇角弧度既邪也痞,“既然你到死都要帮柳依依完成心愿,那我也只能花钱收买几个罪犯,再制造点事实证据,让他们效仿你的方式把罪行推到你家人头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死的,我只会给他们找那种既不用死也出不了狱的罪行,至于林听,别说你没有一点证据证明她跟这件事有关,就算你有,我也有的是办法让她毫发无损。”
  以罗父罗母的年纪,根本受不了牢狱之苦。
  “你这是威胁,逼供。”罗伟赤红着眼,克制不住想要起身,对他做些什么,奈何,才刚动一下就被警察同志凶狠地按下去。
  “为人子,不能对父母尽孝,反害他们受苦,作为男人,守不住自己的女人,反把人弄死,死了又惺惺作态的想要为她除去生平最恨的人,窝囊成你这样,别说威胁,跟你多说几句我都觉得是在浪费口水。”钟斯年抬手看眼时间,“我现在的耐性只有八分钟时间想听你说,过时不候。”
  对罗伟这种死不悔改,又不够聪明的小人,与其继续浪费时间做无谓的审问,不如反其道而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当然,就算警局是他家,法律随他改,他也不会真对罗家父母做什么,之所以让人去接,是因为知道,接不接他们都会过来,接不过是为了预防他们被人收买利用,毕竟那个拼命抹黑林听的人还没死心。
  罗伟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听了他的话,愤恨又不甘的瞪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钟斯年不动声色地盯着手表,在还剩三分钟时,起身,对着身边稳坐如山的两位警察,“你们警局这段时间有没有抓获可判十年以上的罪犯?”
  罗伟脸色,倏地又变了,不过这次是慌。
  孙警官很是配合的想了想,“有的,前几天刚抓到一个绑架勒索的,情节非常严重,被害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安排下,我见见他。”
  “我说。”钟斯年话刚落下,罗伟就急急开口,带着手铐的双手蒙住脸上的不甘,“人是我自己杀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钟斯年微挑眉梢,坐下。
  孙警官:“杀人动机是什么?”
  蒙住脸的双手上下搓动,再放下,微低着头,脸上的愤恨不甘都化作痛苦,罗伟没有立刻回答,大概静了差不多两分钟才开口,不是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徐徐道来。
  “我跟依依是半年前在酒吧认识的,那晚她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我们发生了关系,知道她是处,加上长得漂亮,第二天我就开始追她,而她除了最开始明确拒绝,对我表示厌恶之外,后面基本都是默许,接受我对她好,甚至也不抗拒我的触碰,我把这种行为理解为,欲擒故纵,行为上就越发大胆,于是自然而然就的发展成床上关系,她从没说过喜欢我,或是同意做我女朋友这样的话,开始我也不在意,直到有一天,她跑过来跟我说,要断绝来往,因为她要跟别的男人订婚了。”
  故事有点长,他顿了片刻才又继续,“我觉得自己受到欺骗,受到了伤害,因为我那时候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我不甘心,就用我们的床照跟视频威胁她,然后她开始骗我,哭诉着哄我说那个男人是家里人硬塞给她的,相比起毫无感情的男人,她更喜欢跟我在一起,我听了当然很高兴,但几次过后她开始变着法的哄我删掉照片跟视频,我起始还耐心哄着,次数多了我就开始怀疑,怀疑她说过的话,怀疑她的动机。”
  “我忍不住去探究,最终发现,在我面前拽得跟女王似的她在那个男人面前就是条狗,死乞白赖地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求抚摸,求关爱。”
  “呵呵。”说到这他突然笑起来,笑得嘲讽又阴冷,“我们开始争吵,甚至大打出手,分手说多了,我对她的态度也就发生了变化,比如我频繁的叫她出来跟我上床,比如我知道她家境殷实就威胁她给我钱,等等,做得多又不带套,她自然就怀孕了。”
  “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未婚夫跟前女友藕断丝连,她开始害怕,怕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男人再被抢回去,在三番五次劝说林听离开安城失败又被沈暮安狠训之后,她来找我,以孩子为筹码,求我想办法找人强了林听,拍下裸照跟视频,像威胁她那样逼迫她离开安城,离开沈暮安。”
  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说这些时除了偶尔的情绪激动,大多数时候都是平静淡然的。
  罗伟看向钟斯年,“我确实是试图找人把林听办了,但她白天不是找工作就是找房子,不管是约人还是自己,去的都是人多的地方,晚上,吃完晚饭就回酒店,从不在外面溜达,我找的人还没跟完两天就被人发现狠揍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动过要动林听的念头。”
  在林听住在外面那段时间里,在保镖每日一次的例行报告中,是有过一天跟他提起教训了一个试图对林听不轨的男人,不过那时,人教训过也放了,钟斯年没再追究,只让他日后多加留意,把人看好。
  此时,凤眸看着罗伟,凌厉如刀,阴寒如腊月深潭。
  罗伟移开视线,目光闪躲,又把话题引到柳依依身上,“柳依依发现之后就跟我闹,什么脏话,恶毒的都骂,我们吵得厉害,最后一次跟我发生关系时,她说要打掉孩子,宁死也不要再跟我有所纠缠,其实对当时的我来说,孩子能不能生并没那么重要,但气不过她的态度,就对她动了手,失控了,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她死了,而惊慌失措我冷静下来后嫁祸林听,因为当晚我们吵架的源头就是这个女人,最重要的一点,她跟依依有足够多的冲突,被你们相信的几率大一些,有利于我撇清关系。”
  整个过程让人嘘唏,无论是人生观还是爱情观都让人无法理解。
  “如果最初嫁祸是撇清关系,那被逮捕,证据确凿时你为什么还要死咬着她不放?”孙警官旁边的同时问。
  罗伟低着头,一脸悔恨,“彻底冷静下来后,我很后悔,我想,如果不被你们找到也就算了,如果被抓到,那就意味着我活不了了,既然都是死,那不如在死前帮她了却心愿,就算不能把林听拖死,彻底搞臭她,让她永远回不到沈暮安身边也是可以的。”
  这逻辑还真跟钟斯年前面猜的差不多。
  钟斯年最后问的一句是:“事发后在网上发布第一条林听买凶杀人的是你吧?”
  是疑问句,但更像是确定后的陈述。
  “是,我估摸着时间,在火车上发的,买了推广。”大事都已屈从,这一点实在没什么可隐瞒的,罗伟看向他们,“我试图利用舆论混淆视听,但也只在微博上了发了第一手消息,后面那些轰炸式的新闻稿跟我没有关系。”
  当日上午,炒得最火时段,基本所有社交网站,新闻网站都有于此相关的新闻话题。
  林之易接到林听涉案的消息时正在外地出差,还没来得及赶回安城就又接到她已被钟斯年保释回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