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尹夏从床上一跃而起,膝盖压着杨厚邺的胸,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手作势要甩他巴掌,“你故意的是不是!”
  同时,卧室门被撞开,里倒歪斜地冲进来一人和两只机器。
  秦禹一看到卧室里的情景,有些愣,两只机器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怔愣地看着床上的火爆场面。
  杨厚邺偏头看了眼门口的三个玩意儿,再转头看向怒发冲冠的尹夏,突然悠悠地甩了甩手,举到她面前,“疼。”
  尹夏恨恨地瞪他:“活该!”
  杨厚邺盯着尹夏的双眼,轻描淡写地对门口的三只玩意儿说:“还不出去?”
  就听三只玩意儿你推我我推你叽咕叽咕地退了出去,随即门被关上。
  尹夏立即警觉地问:“你什么意思?”让它们都出去?!
  “疼。”杨厚邺固执地说。
  “你疼是你活该!”
  杨厚邺将手举到尹夏面前,微笑道:“帮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尹夏突然间就没有任何要跟杨厚邺计较下去的心情了,这整个就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有沟通障碍!
  尹夏懒得再跟他说话,放开他翻身就要下床,却猛地被眼疾手快的杨厚邺抓住,身体瞬间腾空,还未喊出声,就被杨厚邺放倒。
  两人位置互换,杨厚邺紧紧地压在尹夏身上,一手按住尹夏的两手,另一手固执地放在她唇前,“吹吹。”
  尹夏:“……”
  “你有病吧!”尹夏瞪眼。
  杨厚邺微笑道:“嗯,我确实有病,反社会性人格患者,你知道的。”
  尹夏难得的抓狂了,冲他大喊:“滚!!!”
  “吹吹,先给我吹吹,被你咬得很疼。”杨厚邺摇头。
  尹夏:“……”
  深吸一口气,对着杨厚邺的手敷衍地噗噗吹了两口,“行了吧?”
  杨厚邺对尹夏微笑,笑得十分柔和。
  尹夏敏锐地感觉杨厚邺又要出损招。
  果然,杨厚邺将肿起的脸也凑了过来,无赖地说:“吹吹,这也是你揍的,疼。”
  尹夏身体僵硬,怒火已经燃烧到了头顶,“你神经病不用我跟你一起疯吧!”说着用尽全身力气挣脱杨厚邺,杨厚邺却稳稳地压在她身上,纹丝未动。
  “吹吹。”杨厚邺坚持说着这俩字儿。
  尹夏被气得喘个不停,索性偏头不看他,也不动,以实际行动表示拒绝做这行为。
  “吹两下而已,又不费力气,尹夏,你常给我上课么,那我现在也给你上课,谁做的事谁来处理后事,这是不变真理。”
  尹夏面色冰冷,转过头来,“吹两下就放开我?”
  杨厚邺点头,“是。”说着侧着脸凑近在她嘴边。
  尹夏无奈,对着他那张青肿的脸吹,杨厚邺却突然将脸更凑近她一分……吧嗒,尹夏的嘴唇儿精准地亲在杨厚邺的脸上。
  尹夏一呆。
  嘴唇儿果然如他所想的那般,软得很,杨厚邺笑了起来,随即放开她,懒洋洋的下床,好整以暇地站在床边说:“尹夏,你亲侯爷了,你看上侯爷了吧?”
  尹夏足足愣了一分钟,终于彻底被杨厚邺搞得崩溃,拎起枕头就砸向杨厚邺:“滚!!!”
  杨厚邺轻松躲开,扬眉赠她一个春风满面的微笑。
  笑容满面地悠哉地走出房间,背影里都透着浓浓的得逞后的得意。
  ☆、第27章 哦呵呵
  距离被尹夏打又被尹夏亲已经过去好几天,炎夏依旧燥热不堪,股市依旧涨涨跌跌,情侣依旧分分合合。地球在转,世界在变,不变的是这一幢别墅里,仍旧是三人成行。
  而杨厚邺,情绪反常得天天很高涨。无论上午,还是下午,或者半夜,眼里总是噙着笑意,气场也从冷傲变得随时随刻有种洋洋得意的味道,可能就连他自己也未发觉、更不知道他情绪高涨的原因……即使尹夏一直处于拒绝跟他碰面之中。
  但杨厚邺的心情就是好。
  杨厚邺被揍得鼻青脸肿,无法出门,便一直在家办公。
  清晨,尹夏在工作室工作,看着杨厚邺起床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存好文件关好电脑回房间补觉;杨厚邺白日里在工作室视频开会、远程遥控公司动态,她就在别院里跑步看书晒太阳。杨厚邺抽空出来散步转悠,尹夏则回房间瑜伽护肤。晚上杨厚邺工作完毕,在客厅跟秦禹一同看晚间新闻,尹夏再到工作室继续写程序。
  明摆着,就是故意不跟他碰面。
  第五天的早餐饭桌上,仍旧只有秦禹和杨厚邺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秦禹做的早餐。孤单一只小黑站在一旁,自然尹夏仍也旧不在。
  秦禹小口地喝着汤,觉着俩人闹得时间差不多了,终究承不住这样令他觉着糟心的气氛,漫不经心地问已经基本将脸养好的杨厚邺:“尹小姐还不下楼来吃饭?”
  杨厚邺心情不错,被问问题也没有冷脸不答,而是应了个声,“嗯,还在工作室。”
  “唔。”秦禹自然知道尹夏不下楼的原因,点头感慨,“尹小姐真敬业。”
  杨厚邺仿似自始至终未发觉尹夏是在有意地躲着他,边看着墙上投影出的最新财经新闻,边淡道,“这是她的工作。”
  “工作的话,也不至于没日没夜的这样忙吧。”秦禹意味深长地说:“那天,侯爷是不是得逞了?尹小姐其实是在躲着您?”
  “得逞什么?躲侯爷什么?”杨厚邺终于将全神贯注看新闻的视线,转至优雅进餐的秦禹身上,“你要说什么?”
  “自然是拿下尹夏。”秦禹躲开杨厚邺一瞬间变得尖锐的视线,轻描淡写地提起一直在他脑中回旋不去的事,“那天早上那一幕,我们应该都没有看错吧?侯爷拿下尹夏了?”
  杨厚邺只是对某些事的意识性低、不去深究而已,不代表他的智商不高,听到秦禹的话后,情绪微变。
  秦禹的言外之意如此明显——说他看上尹夏了。杨厚邺暗自嗤笑,怎么可能?怎会有人能入得了侯爷的眼?怕是看上尹夏的是他秦禹吧?
  整日里穿得悠闲文雅,譬如此时这一件粉色t恤,大v领,差不多要露出瘦得没有胸肌的胸了,给谁看呢?
  杨厚邺慢条细理地拿着纸巾擦着嘴,声音冷了下来,“秦医生,大概还有多长时间能完成你的工作?”
  杨厚邺突兀的话题转新,秦禹丝毫不惊讶,淡然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日常生活和工作状态全部记录完毕,但还没有记录下侯爷在突发事件时应对如何的细节。”
  “突发事件?”杨厚邺沉吟片刻,问,“什么情况下最容易产生突发事件?”
  秦禹满面春风地微笑,“旅行中。”
  话谈至此,一旁的小黑突然按捺不住地扬声问:“旅行吗?旅行能带上我吗?”
  杨厚邺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无情地打消了他的念头,“不能,滚上去问尹夏工作什么时候结束。”
  小黑表示十分委屈,“为什么啊,我要去问夏夏……”
  一直欲做个优秀旁观者的秦禹忽然起身打断他们,“我去问吧,顺便有些事要问问尹小姐。”
  杨厚邺的脸顿时一冷,他什么时候允许他们单独相处了?
  “讨论侯爷的行为改进,侯爷不适合在场。”秦禹温和笑着解释,“十分钟即可。”
  杨厚邺坐着未动,脸已阴沉到最低点。秦禹不怕死地笑了笑,闲庭信步地去找尹夏。
  杨厚邺立时看向小黑,示意它赶紧跟上,但小黑孩未开始执行命令,走了几步的秦禹突然一转身,笑道:“小黑不要跟过来。”
  ……
  杨厚邺一脚踹翻了餐椅。
  **
  尹夏一身保守运动服,坐在电脑后,不停按着键盘,面容严肃,眼里全是认真。
  而被关机待命的小白站在一旁,依旧圆脑袋圆身子圆腿,闭着眼的小白看起来真是乖巧得很。
  尹夏听到推门声,警觉地看了眼来人,见是秦禹,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但仍旧被秦禹发现了她的细微反应。
  “心想幸好不是杨厚邺?”秦禹漫步走过去,站到她身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屏幕,也不管能否看得懂,双眸明亮认真,“你已经躲了他几天了吧。”
  尹夏的状态是听见杨厚邺这三个字,就心烦,这人有病,有大病,大摇大摆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居然还对她使计!若不是之后一直未碰面,他也没有再在半夜闯进她卧室,她早尥蹶子不干走人了。
  “有事找我?”尹夏完全不谈论杨厚邺的任何事,头不抬地淡声问秦禹。
  “没什么,不过是来问问你进展到什么程度了。”秦禹指着电脑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基本完成最初简单预想,能够自动检测他的行为方式并进行提示更改,现在在做强制性程序,”说着尹夏调出程序,欲给秦禹演示,“杨厚邺现在的情况是不停告诉自己他确实是患者,但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哪里的行为不正确,所以强制方法不能省。这是上次说的,如果杨厚邺在小白提示了错误行为后,仍旧不更改行为,就让小白启动自毁程序来威胁他,也就是格式化,删除它本身的所有程序,成为废铁。”
  “真的要这么狠?”
  “对待杨厚邺自然要狠,”尹夏面无表情地说,“不过程序还未完成。”
  “差的多吗?要多久能完成?”
  尹夏沉默了片刻,才道:“随时可以完成这段强制性程序,只是我还未决定。”
  秦禹失笑道:“还是不忍对他下狠手?”
  “不是不忍对他下狠手,”尹夏拧着眉说,“小白小黑已经很接近于人,如果杨厚邺某天的情绪控制不好,失手毁了它们……我不忍看到一堆废铁。”
  秦禹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上的代码,摸索着下巴,又看向弯眉拧起的尹夏,似是在权衡着什么。
  半晌后,秦禹略过这个话题,偏头问她:“那先给我看看你仿真结果吧。”
  然而尹夏还未开始给秦禹做模拟演示,秦禹也还未跟尹夏提杨厚邺可能会带他们去旅行的事,终于等不了的杨厚邺,突然推门而进,一脸谁欠了他钱一样的不耐烦模样,倚着门,打着转的眼睛最后落在小白身上,“尹夏,出来吃饭。”
  被打断谈话,尹夏十分不悦,秦禹好似也破天荒的有些不悦,背着手,率先擦过杨厚邺的肩膀向外走出去。
  尹夏跟杨厚邺也没有多废话半句,电脑也未关,随手将小白开机,起身跟了上去。
  没两步后,感觉杨厚邺跟在她身后,应是十分不想与杨厚邺单独相处,扬声叫住秦禹,“秦医生,跟我来餐厅吧,有些事还要问你。”
  秦禹诧异地扬了扬眉,脚步一顿,停下等尹夏,一同去餐厅。
  自然,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杨厚邺,已经有了要爆炸的趋势。几天没见到她人影,他还未好好打量打量她,她就跟男人先走一步了,这算什么?!
  侯爷就这么讨人厌?!
  尹夏把杨厚邺全然当做空气,目不斜视地落座,盛汤,吃早餐。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之中,秦禹秉着多说多错的真理不多言语,不再说任何话,只等尹夏发话。而小黑以及后来居上的小白也不多话,都没跟尹夏说声“夏夏早安”,而这主要原因是已经吃过早餐的杨厚邺,也上了桌。
  尹夏简直看见杨厚邺就心烦,竟然专挑杨厚邺可能会发疯的话题说,侧身看向秦禹,微笑问:“秦医生,那天的事还没有谈完,秦医生结婚了吗?”
  秦禹瞥了眼杨厚邺,咳了两声,“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