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这场比赛从来没有赛场
  简爱提出的方案虽然不被苏依依认可,但社长华洋认为有些提议有可行性。纯文学刊物虽然站在了精神文化致高点,但是现在必须和市场商业考量结合到一起,这样杂志社才能发展,先有面包,才能有爱情。
  当然,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是涉及到改版,各方意见很不统一。退休的副编辑老张就是传统文化的拥护者。在他看来,那不仅仅是文化,也是记忆,是感情。是一种赏心悦目快乐的回味。大家并没否认他美好的感情,可是市场的缩小,读者量的锐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虽然近几年加入一些年轻的作者,但是改革的步子还是迈得太小,收效甚微。
  传统的精华必须保留一些,老读者不能丢,年轻读者的市场也要开拓。华洋采纳了简爱提出请目前炙手可热的明星做个访谈录,最好是夫妻或者亲子之间。
  大家一致认为这期节目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本城的首富秦翔和她高雅、时尚的女儿——秦子璇。“秦子璇!”简爱惊呼一声,乍听秦子璇的消息,她吃了一惊,秦子璇人间蒸发后,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没想到她刚刚获得了国际舞蹈大奖,这么快回到了公众的视野。她怎么忘了,秦子璇就生活在这个城市。她现在是这个城市最大电视台舞蹈魅力栏目的主持人。如果能把他们父女请来,这将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可是没有人愿意去啃硬骨头,所有的人都知道秦翔是一个狂妄不可一世的家伙,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女儿傲娇、跋扈。大家集体沉默了,苏依依转向了沉默不语的周简爱,“据我所知,简爱你和秦子璇是一个学校毕业的,而且是同班同学。”简爱无比惊讶,没想到苏依依的本事真大,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这件事摸得清清楚楚,她想抵赖都是不可能的。整屋的人都一齐看着她,“这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周简爱提出了这么好的方案,社长又大力支持,我们大家也必须齐心合力共同支持周简爱,大伙是不是啊!”“是啊,这样太好了。”简爱觉得这鼓掌声这么刺耳,她怯怯地,“我不知道是否能请到她,我只能去试试。”
  张漾担忧地说:“简爱,你能行吗?不行就放弃吧!”“年轻人嘛,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人家刘备还得三顾茅庐请孔明呢!这个头功我们谁也不能和简爱争。”大伙面面相觑,有的掩嘴偷笑,有的默不作声。苏依依开心得笑着。
  正在播音间录播节目的秦子璇怎没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周简爱。当同事告诉她有一个同学找他时,他挺纳闷,她素来孤高,一向不爱和同学相处,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找到她了。不会是明城吧,她惊喜地打开录播间的门,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了周简爱。她的脸立即冷下来,转过身去,正欲走开。简爱上前一步,急切地拉住她,“子璇,我们好久不见,续续旧吧!”“续旧,我们之间还需要续旧吗?有什么旧需要续的,”语气冷冽带着浓浓的恨意,简爱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通常两个人之间有美好的回忆,可以在一起聊聊,你不知道吗?我们俩不在这个通常之列,你说是吗?”她使劲地抽出手,施施然欲再次走开。
  那边的周简爱已经手心里都冒汗了,嗓子冒火,她虽然知道肯定得碰个硬钉子,但即使碰个头破血流,还得捂着伤口继续碰。她紧跟她后面,她坐在了椅子上,她急忙搬把椅子,离她不远不近地坐着,坐近了,怕引起她的反感,坐远了,沟通不方便。
  其实子璇虽然很讨厌看到她,但心里毕竟还是还意外和好奇的:周简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明城来的吗?她紧绷着那张精致的脸,眼睛却盯着窗外,佯装无视她的存在。
  “子璇,我现在在森之花出版社当编辑,我想占用你点时间。”她试探着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美丽的杏核眼一动都没动,依旧紧紧地盯着窗外。简爱转过头来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高高地楼群坐落在街道的对面,还有许多梧桐树立在街道两边。对简爱来说,梧桐树就是温暖的记忆,是妈妈的最爱;也是她和小二米的最爱,还有,她和深涵一次一次相拥在梧桐树下。“子璇,我记得我们那所大学有很多梧桐树,那个时候我们都爱在梧桐下散步,没想到这里的梧桐树也这么多。”子璇收回了视线,冷哼一声,“更没想到的时,我们一起逃跑了,还一起跑到了这个城市。”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想离你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看不到你,没想到第一个看到就是你,老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你说吧,我没有时间和你续旧,你有什么事,我的时间很宝贵,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我们森之花杂志社要出一期明星采访录,想请您和秦伯父做一期节目。”简爱声音低沉、温婉。“还要请我爸爸,你们,做梦吧,真好笑,别说我爸爸,就是我也不会去那阿猫阿狗办得八流杂志社做什么访谈。”子璇已经完全失去了耐性,起身去了里间,门重重地关上了,简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她本来就没有抱着什么希望,明知道来也是是在昨天的灰烬中扒拉出点火苗,但她还得一试。
  她临来时,苏依依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们杂志社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要让大家失望啊!”
  她不知道怎样走出录播间,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她来不及说对不起,那个人笑着扶起她,“这么大的人,连路都走不好。”她顿时秒呆,“社长,怎么是你!”“小周,许你来就不许我来,这里的大门可是为所有人敞开的。”社长意味深长地笑着。简爱连连点头称是,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看着楞楞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周简爱,社长那双精干有神的眼睛漾出一波笑意。
  简爱不知道怎样像苏依依交差,她一想到同事们嘲笑得眼神,全身忍不住冰冷彻骨。
  她刚刚推开杂志社的大门,张漾冲上来一把抱住她,“简爱,你真棒,秦子璇答应做我们的主题专访了!我们这期的杂志一定会大火的。”“哈哈,我们森之花杂志社以后也改成打不死的森之花,和我戚小强归同一类。”大家的羡慕让简爱如坠入云端,明明子璇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一会又峰回路转了,以她对秦子璇的了解,这决不可能。苏依依在大伙的欢呼声中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冷漠的脸上夹着一丝恨意。
  简爱想,或许自己功高盖主,苏依依难免有些不快,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电视台的台长是华洋的爸爸,作为电视台力捧的新人——秦子璇,她和爸爸怎敢不卖华洋这个面子。华洋深知这件事对周简爱来说,难度相当的大。
  苏依依心知肚明,作为准儿媳她如果出面,这件事也根本不算什么事。但是她偏偏把这个球踢给了周简爱,她要让大伙看笑话。她从来都是在这个出版社的一枝独秀,论能力,论相貌,没有可以与之匹配的对手。周简爱名气远远在她之上,相貌也不输她,而且还有一种她没有的活力和灵动。她有着深深的危机感,更重要的是,她从华洋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异性对另一个异性欣赏的那种光茫。
  她和华洋是在一个文化交流会上相识的,他欣赏精明强干睿智的华洋。华洋曾说过,当他看到她第一眼时,便认定了她是他这辈子要找的人,她稳稳地享受着华洋给她的爱。却没想到半路杀出周简爱。她不确定,周简爱是否是他们感情中夹杂的危险因子,但她会全力捍卫自己的爱情。
  华洋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周简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应该帮助这个女孩,这个女孩似乎就像一缕清风,让人想到的全是美好,其实,他自觉爱的是苏依依,她欣赏依依做事干练、头脑理性,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同道中人。
  “张深涵,我真不懂你,这条破湖什么看头,没事就过来看啊看,你说你爱看,人家还不爱看呢!”韩栋不满地嚷嚷着。韩栋自己坐在亭子的石凳上,深涵一个人沿着湖边溜达了好几圈。那个人每次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深涵,他觉得男人这样实在有辱气节。每次和深涵,深涵总是说,那是你没有遇到真爱。
  韩栋觉得办公室主任彤彤就很不错,人家频频跟深涵暗送秋波,这厮楞是不接招。害得人家这秋波掉到地上无处。还有吴经理,今天借只笔,明天借个手机充电器。该借的都借到了,不该借的也借了。韩栋明白,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张深涵也。
  可这厮不知道好歹,对这些娇花嫩草,无一例外地摆着一张比包公还臭的脸,弄得这些美女一个劲地跟他诉苦。他嘻嘻笑着说,我照单全收,你们干吗?胳膊上立马被这些美女轮翻虐待,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想像不出来是何方仙女下凡,把这个傻牛郎迷得神魂颠倒。忽然想起来手机壁纸上有张照片,以前他还以为是哪个明星,现在才恍然大悟是那个仙女的真身。
  等到深涵看了九九八十一遍后,韩栋依惯例的随着深涵来到一家饭店,一百年不变的饭店,那个饭店有什么好的,刚开始韩栋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二。天花板上挂着一堆旧旧的黄色的空明灯,莫不是他把它们当成了阿拉伯神灯,抑或宝莲灯?他这个灯看看,那个灯看看,韩栋心想,这个看法,灯都要害羞的。
  还有那个墙上密密麻麻贴着祝愿的话语。墙倒是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祝愿墙。那名还不是人起的,你叫它哭泣墙也行,至于吗?稀罕到那样,韩栋腹诽了半天。
  深涵似乎和老板很熟,一再叮嘱那个老板什么女孩来了,一定要给他打电话之类的话。
  唉!真是伤心人看的都是伤心景,他暗自庆幸自己没落入哪个女人的魔窟。
  明城终于在电视上看到了星光熠熠的子璇,当初他要来樱花之国时,子璇吵闹着非要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临时改变了主意。或许对明城来说,这也是好事,他希望时间和距离让子璇彻底忘了她。
  他经常把锁定这个频道,看到美丽高雅的子璇像个精灵一样在舞台尽情地舞着,或者是看着子璇拿着麦克风侃侃而谈。他第一次惊讶地发现,子璇如此优秀。
  他也经常看到子璇的爸爸秦翔在电视上频频出现,要么出席企业家联谊会,要么出现在慈善晚会上,也是,那电视台跟她家后大院有什么区分,每年大量的赞助费和广告费通通的流入电视台的腰里,任谁还不得拿你当祖宗供着。
  只是简爱,这么长时间,一点音讯也没有。他经常失眠,睡觉时也会车撞了,要不就是掉进悬崖下,每每醒来,他惊出一身冷汗,别无他法,只能在心里祈祷这个女孩没事。
  起初,他曾幻想这个女孩对他有点爱意,他用所有爱去烘热,直到像火苗一样燃烧起来,可是至始至终,那个女孩都不冷不热刻意保持着距离。直到张深涵的出现,他彻彻底底断了念想。
  他不是输了,这场比赛从来没有赛场,他连候补队员都不是。他虽然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可是对手因为是深公子,他只能安慰自己,也算找到一点心里平衡。
  张圆给她电话,貌似他们已分手了。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生一世白头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