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我年轻
  灵犀继续道:“你死后,要想变成厉鬼就必定是孤魂野鬼,可你想想,你要是死了,姬崇翎能忍受你抛尸荒野无家可归吗?到时候他必定会给你修建一个巨大陵墓安安稳稳的将你放进去,然后找足三七二十一个和尚日日给你诵经超度,释道安师尊说过,死的太过安乐且超度之魂,绝无可能化作厉鬼。”
  琼囿脸色僵硬,一时间根本不想和她搭话了:“-------”
  灵犀继续道:“除非你下次去刺杀司徒家的人前先给姬崇翎说道把他说同意了,让他在你死后将你丢在阴深深的哪个犄角旮旯绝不给你烧一张纸钱,这样你才有变成厉鬼的可能,可是,以你对姬崇翎的了解,他会答应吗?”
  琼囿深吸了一口气,简直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直接走人还是生闷气:“小公主这么懂鬼魂之道吗?”
  “嗯,略懂。”灵犀恍然又道:“对了,你若是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就一定要想好许许多多的措辞和计划,因为我觉得你若是跟姬崇翎说你要去报仇让他别管你,那他肯定不会同意,甚至还有可能找人来拦你,更说不一定的是,他会直接把你关起来。”
  琼囿深吸了一口气,扶额:“你到底要怎样!”
  “不干嘛?和你说说话聊聊家常而已。”灵犀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笑笑:“听了我的话,姐姐可有什么要说的。”
  琼囿恍然间明白了她说这些的含意,愣愣的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
  灵犀叹气了一下:“既然如今的你还能好好的活在世上,为何要拼命把自己往鬼门关上凑?”
  琼囿:“----------”
  灵犀:“很多人想活却活不下去,当年姬崇翎救你,怕也不是为了让你在今后拿自己命去赌一个厉鬼的传说吧!”
  琼囿难以言喻的默默攥紧了手心:“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灵犀默默喝茶,笑说:“不为什么,就是见不得人犯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往阎王爷那里凑。”
  琼囿有些迷惑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和从以前一般芙蓉月色般容貌的人,“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姬月吗?”
  灵犀却反问她:“那你还是当年那个礼部侍郎家的宝贝女儿吗?”
  琼囿:“------”
  灵犀:“没有人会被众星捧月一辈子任性下去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曾经晋宫里的那个我,但也不求你喜欢现在这个我,我只是觉得,你人不坏,我想劝劝你,那就劝了。”
  琼囿看着她云淡风轻的说完这些,顿时失笑:“小公主,今日我才看明白,一直活在过去的那人是我。”
  灵犀放下杯子:“那么,现在的你如何想?”
  “我不知道,但是,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我根本就没再去报仇的机会了,一个赤影一个花愔愔轮番看着,我能怎么着?”
  “那就保持这般也未尝不可,试着放下,让自己活得开心一点。”灵犀说完后,伸了一个懒腰揉揉脖子:“对了琼囿,你愿不愿意跟我说说你和姬崇翎的故事?”
  “------”琼囿:“我和四王爷之间没故事,他只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灵犀早料到,若说司徒家的人是她的恨,那么姬崇翎就复杂的多了,夹在在恩与情之间,还偏偏逼着自己不去靠近:“唉,那么,要不我就给你讲讲我和西北王的事情------”
  琼囿脸色一变,极力忍耐的坐着:“你和西北王问的事情,从莲花行宫到湘南的那半月多时间不都说了吗?”
  “没有啊,我只跟你们说了我当初假扮快饿死的农家女混进西北军营,我还没跟你讲过我和西北王其实在我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了。”
  琼囿震惊,很震惊-------
  一个混入军营短短几日时间都能被她讲上大半月,这要是从她十岁开始讲,那得讲到何年何月!!!
  灵犀眼底放光的边喝茶边娓娓道来,将不荒山的那一段故事讲得精彩至极感人肺腑,就差没有来点酒再痛哭流涕一下了。
  于是半个时辰后,琼囿直接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灵犀讲到最激动的时刻,转头就看着人都睡了,懵然间,她讪讪的吐气撇唇。
  眼底光泽消散开来,她现在真是很想西北王啊-----------
  她无奈的叫醒琼囿,让她回去睡觉,琼囿睁眼后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栀子园。
  灵犀默默的回到内室里躺下,抱着枕头幽幽的睁着眼睛,因着昨夜没睡,不知不觉的也闭上了眼睛睡过去了。
  钟断肠过来的时候,青木还抱着剑坐在屋顶上。
  钟断肠看着他,眉梢一挑:“这秋风萧瑟的,不冷啊!”
  青木头也不回:“我年轻。”才十五。
  钟断肠拿着酒壶的手指一顿,半响后隐忍的蹲在他身边:“小青木,想当年我真的是不该让巫女去神途鬼门救你的啊!”
  “是你救的?”青木转头看着他:“哦对,巫女对我说过有一个江湖上很有名望的人让她去神途鬼门救一群孩子,当时就在想这个江湖人当真是多管闲事,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吃饱没事干的人。”
  钟断肠:“我们青木最大的优点就是嘴毒。”
  青木面不改色:“我心也毒。”
  钟断肠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你救阿月一命,她虽然忘记了,但是我不可能不管,只不过当时没想到,这孩子救回来怎么这样---啧啧----”
  青木顿时横他一眼:“我怎样!”
  “脾气性格特好。”钟少侠违背良心的说完:“她人呢?”
  青木:“好像睡着了。”
  钟断肠点头,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青木搭在身上后:“身上有寒症且余毒未清,再年轻也别不顾及。”说完,便兀自跳下屋顶进屋。
  青木嫌弃傲娇的望天,兀自默然的将钟断肠给他的披风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