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溃白屏
  “你!你胡说什么?”白屏的语气开始不稳。
  “我真的是胡说吗?你也不是蠢人,你母亲的病不觉得有些蹊跷吗?你从没怀疑过吗?还是你被所谓的爱情所蒙蔽,根本不敢去怀疑呢?”乔霏戏谑地看着她,眼神中有着怜悯,“白屏,你真可悲,谁是利用你,谁是真心对你好,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世上唯一珍惜你的人差点被你送上西天,你很快活吧?”
  乔霏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她就如一只蝼蚁一般,这股气势让白屏从心底战栗起来,再加上她刚才的话,让这个涉世未深的女孩精神意志开始渐渐崩溃了。
  “她可是大凯的心肝宝贝,若真饿坏了她,我们可不好向大凯交代,”乔霏转头对陆行严说,“既然她吃不下东西,那便灌下去,如果灌不下去,就给她打营养针,总不能真让她活活饿死吧。”
  乔霏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带着微笑,可那笑却是那么冷厉,语气更是毫无一丝感情。
  陆行严和沈绍隽对白屏这个女子厌恶已极,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白屏却不由得颤抖了,“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我杀了方大凯,那就一命偿一命啊!为什么要放过我!就算他没死,你们也应该杀了我为他报仇……”
  在对方大凯动手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母亲死了,又被迫和情人离散,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值得她眷恋的东西了。
  白屏歇斯底里地喊叫,惹来陆行严的冷笑,“如果方大凯真的死了,你自然要偿命,可是他没死,在他没玩腻你之前,你就不能死,你的命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是他的了,你最好有这个觉悟!”
  “看好她,别让她出任何差池。”陆行严又对那女看守吩咐道。
  “方大凯竟然会爱上这样的女子。”沈绍隽似是不可思议般地低叹一声,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简直是祸害,任何一个有理智的男人都该离她远远的。
  陆行严眼神奇异地看了沈绍隽一眼,他以为人人都像他那么好命,能娶到乔霏么?
  方大凯虽然挨了几刀,但是都没伤到要害,白屏毕竟是个女人,力气不大,刺入得并不深,除了失血过多之外,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经过包扎输液,也渐渐恢复了神智。
  此时见到他们三人进来,他一脸晦暗不明,沉默了一阵子,终于苦笑出身,“我弄成这副模样,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好在你总算还活着,这笑话闹得也不算大,也不想想你一个上海滩老大,竟然落到如此地步,你让你手下那些兄弟怎么看?”明明乔霏的年纪比他还小几岁,可在他面前却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他也乖乖地任由她训斥。
  “白屏呢?她还好吗?”乔霏刚停下来喘口气,方大凯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醒来就惦记着那个女人,可把陆行严气得直摇头,“大凯,你是个男人,这样儿女情长终会坏了大事,当初乔五便告诫过你,大事为重,你怎么到了今天还不明白?”
  “大凯,我沈绍隽一向敬你是条汉子,如今国难当头,你也亲眼所见江南一带同胞的惨剧,我想你必定感同身受,这时候你若还和那里通倭国的女子纠缠不休,可对得起家乡父老?莫非在你心中民族大义还不如儿女情长?”沈绍隽也皱眉附和。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可我是个男人,若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岂不是毫无担当,无论白屏做了什么错事,也都是我的女人,由我来管教,她犯的错由我来承担。”尽管伤后虚弱,可方大凯还是一脸坚定。
  “你放心,白屏就在隔壁屋子里好好的,行严自然不会虐待她,你既然说了会管教她,会承担她的错事,那便希望你说到做到。”乔霏望着他,“但是你可千万别把自己的命再给搭进去,若让我们知道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就绝不会放过白屏。”
  “我明白。”方大凯感激地看着她。
  陆行严看看乔霏,又看看方大凯,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他的心思细腻敏感,旁人最细微末节的反应也都看在他的眼里。
  照理说方大凯是因为乔霏才会对那白屏如此迷恋的,可是如今正主儿就在这里,怎么还觉得两人之间坦坦荡荡的,毫无一丝暧昧之情?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他自然不会知道,方大凯迷恋的是当年那个将他从泥淖中救出的十来岁少女,是她给了他生命中的希望和光亮,明明知道没有可能,还是义无反顾地眷恋那一丝温暖。
  那样的美好永远只停留在那一年,后来这个杀伐决断,沉静稳重的乔霏只让他觉得敬重,甚至畏惧,却没有太多的绮思。
  而在白屏的身上他却见到了初遇那年的乔霏,那个清冷的女孩儿,便把自己一腔柔情全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哪怕被伤得伤痕累累也无所谓,其实他爱上的不过是自己手制的偶像罢了。
  “既然你有信心处理好白屏的事,那我们也不多作纠缠,现在你离开了上海,眼下最重要的是在沦陷区的情报和锄奸工作由谁来接手,你那帮留在上海的兄弟还靠得住吗?”
  “你放心,虽然我人是过来了,可是都已经安排好了,我那些兄弟会继续配合陆处长的。”方大凯拍着胸脯保证。
  “听说你过去的结拜大哥苏正龙已经被倭人控制了,不久之后就要公开投敌,苏正龙在上海滩的势力很大,你走后他还可以名正言顺接管你的势力,你那些兄弟未必会再听你的话,所以你们一定不能让他公开投敌,无论是制止也好,锄奸也罢,一定要将苗头扼杀在摇篮中。”乔霏严厉地说。
  陆行严心中一凛,苏正龙投敌的事,他的手下只是报告说有这个迹象,但并不肯定,乔霏既然这么说,那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再想到之前乔霏竟然连白屏的母亲被倭人下毒都清楚,更是悚然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情报网络终究还是逊了一筹。
  他自然不知道乔霏凭借的是前世的印象,而不是什么情报渠道,在打击之下,他痛下决心更加用心地经营自己的情报网络,倒是出乎乔霏的意料。
  方大凯也是皱起了眉头,“苏大哥虽然贪财,但是对倭人的态度并不好,照理说不会轻易投敌才对。”
  “倭人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无非是威逼利诱,苏正龙也是个普通人,也有弱点,未必能经得起,不要说他了,换做你今日留在上海,说不定也在白屏的逼迫下投敌了。”乔霏犀利的言辞让方大凯瞬间白了脸,白屏里通倭人的罪名是实打实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抹杀。
  “我这就让人配合陆处长去探探苏正龙的口风。”方大凯欣然允诺。
  “好。”乔霏点点头,他毕竟重伤未愈,精神很容易疲倦,“你快些好起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托你去办。”
  方大凯的眼睛亮了亮,他一直不肯离开上海的原因除了白屏之外,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他离开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便觉得自己如鱼离开了水,不仅毫无优势,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如果还有更重要的事,那么自己的地位也许会不降反升,他一向对乔霏敬服,只要是她交给他的任务,她提点他做的事,无一不让他得益良多。
  从方大凯的屋子里出来,陆行严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白屏的母亲真是倭人下的毒?”
  连沈绍隽也停住了脚步,显然也十分好奇。
  乔霏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似乎对他们这么执着地追究这个答案觉得可笑,“我随口胡诌的,你们信了?”
  陆行严和沈绍隽两人立刻风中凌乱了,她说得和真的一样,白屏都要信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相信?
  “不过以倭人的卑劣程度,真要对白屏的母亲下毒也不是不可能,许多倭人医生实际上都是倭国的特务,在沦陷区不是有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就死在这些倭人医生手上么?他们做得倒是一丝痕迹都不留。”乔霏冷笑,“这种事情真真假假,政治需要而已,又不是要破案,难道还要讲什么证据确凿么?我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沈绍隽愣住了,陆行严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面上还隐隐有着喜意。
  乔霏看了看两人的反应,虽然这两人也算位高权重,可都是政治斗争中的雏儿,不过陆行严还是比沈绍隽多了一点慧根,一点就通,哪里像她家那单纯正直的先生,除了打仗连人情世故都不懂,更遑论什么政治斗争了,她都说得这么白了,他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虽然不理解乔霏的做法,可是沈绍隽对倭人已经恨到骨子里去了,自然不会为他们打抱不平,便一厢情愿地认为那些倭人的确下毒谋害了一位老人,心里对倭人的痛恨更加深了几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