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听说过,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虽然不是包办婚姻,可也基本上是结了婚,名正言顺了就发生了关系,然后生孩子,过日子……有几个人是感情到了再发生关系的?有些夫妻一辈子都没生出名叫“爱情”的物质。
  看到程山回来,脸上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她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躺在床上主动蹭在他怀里,却有忍不住皮一下,调戏他:“你干嘛去了?”
  程山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吗?再问,我就真把你……”
  舒月后悔了,这时候的男人不能再火上浇油了。“好了好了,睡觉。”
  她躺在他怀里,安心的睡了。却不知道,抱着她的男人失眠到半夜。
  第二天早上,舒月把包子热上,熬了点米粥,突然想起来昨天中午带回来的酸辣风爪,还躺在饭盒里。
  正好,腌制的时间长了,味道更好。
  端上桌,三小只看着眼前的菜,是鸡的爪子,又看上去很辣的样子,都不敢动筷子。
  程山也有点嫌弃,“我……我不吃鸡爪子。”
  舒月自己吃了起来,心里骂他不识货,不吃白不吃。
  程山看她辣的脸都红了,也试着尝了一口。
  然后……一饭盒就被他消灭光了。
  舒月:“不是不吃吗?”打脸真快。
  程山:“你是不是放了大/麻,怎么吃着上瘾呢。”
  舒月:“我也得有地方买大/麻才行啊。”
  程白杨:“什么是大/麻?”
  程山摆手:“怎么什么都听?!不该听的别听!”
  舒月刚到食堂,就听小黄说:“昨天那个酸辣风爪,一开始没人敢吃,后来尝了以后又争着要。他们问今天还有没有?可是哪儿去找那么多鸡爪子呢?”
  舒月笑笑:“慢慢攒着吧,攒够了再做。”
  这几天她照例每天把孩子送到方大嫂家,上午到食堂当“临时工”。那些菜邱胜利都已经做过一遍,甚至还活学活用开发出了几道新菜。
  舒月对自己的教学成果表示很满意。
  最后一天的时候,舒月跟大家告别,邱胜利却叹口气说:“你要是也能来当兵,留在我们这儿多好?”
  王志国和小黄、小杨他们笑得灿烂:“就是就是。”
  她心里摆摆手,还是算了吧。
  上大学军训的时候天天累的想死,她可不干。
  她笑笑说:“你们这不需要我了。家里的三个孩子还需要我。”
  邱胜利想到这里,觉得不好意思,忘了她是个军属,还有几个孩子要照顾,“对不起,我都忘了……那要不然我拜你为师吧?以后你要有什么新菜,教教我怎么样?”
  他现在觉得,不管男人女人,只要有真本事,就可以当他师父。
  舒月倒是不吝啬跟她分享,不过叫师父是不是有点过了?
  看她犹豫,邱胜利立马喊她:“师父!”
  她突然就想起了孙猴子和猪八戒叫“师父”的样子,苦笑了一下:“别别别,以后咱们互相学习,互相分享。”
  为了避免更尴尬的场面,她留下一句:“以后我有空就来看你们。”然后就溜走了。
  程山这几天中午偶尔来,也不是每天都来接她。
  自从上次被视察之后,营部里安排了新的工作,他中午的时候走不开,就在食堂吃点饭。
  二营营长郑辉看着最近食堂伙食水平大幅提升,恭维他:“营长,你娶媳妇可是造福了全守备区啊?”
  副营长王水生也知道舒月去食堂的事儿,附和道:“就是就是。你看你娶了嫂子,我们都跟着有口福了。”
  郑辉又道:“不过这食堂大锅饭应该没你家的好吃,下次啥时候请客啊?”
  程山摆出一副不乐意:“我都后悔请你们去我家吃饭了。以后,别想了。”
  到了最后一天,他把工作推到了下午,中午早早去接她。到了门口又听见里面人喊她“师父”,觉得这画面有点乱。
  不知道为啥,心里感觉酸酸的。
  自己的媳妇跟一帮大男人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天,怎么觉得最吃亏的是自己呢
  看舒月走过来,忍不说出口:“我还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舒月觉得这男人最近有点矫情,经常说出些跟高冷形象不符的莫名其妙的话。
  程山蹙眉:“以后不许你跟男人一起工作了。”
  第29章 原则  一更
  舒月听到这话, 立刻就压不住火。
  这就开始要管她了?
  她怎么隐隐嗅到了一股大男子主义的味道?
  一些小事儿她不愿计较,可不代表她软弱好欺,更不代表别人可以掌控她。
  原则性的事情不能退让, 这毛病不能惯。
  她努力让自己不失去理智,她问他:“你还记得当初结婚前答应我的条件吗?”
  顿了顿又说:“如果不记得,我帮你回忆一下。第一条,尊重我, 不干涉我, 给我充分的自由。”
  程山看刚才一张笑靥如花的脸突然失色,知道她生气了。
  “我记得。”他记得是记得,只不过没联系起来。
  舒月质问他:“那你觉得对我提的这个要求,算不算干涉我?”
  程山:“我是怕有人对你动心思。”
  “那是别人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舒月兀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不想坐他的自行车。“你自己走吧, 我不想坐你的车。”
  她走得非常快,程山也加快了速度才跟她走到并排, 他继续解释:“他们一帮单身汉, 我是真觉得不太方便。”
  “你上次说后悔, 是不是也想说这个?这不是你给我找的差事吗?你当初不知道是这样的工作环境吗?现在又来说我。”舒月觉得他这个醋吃的有点莫名其妙。
  ……
  不过,吃醋是不是说明他真的在乎自己?忽然之间,心里有一丝丝暗爽。
  很快她就敲醒了自己,不要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啊喂!
  有时候吃醋是占有欲的表现,占有欲太强不见得是好事!
  她虽然是初恋, 但是情情爱爱的故事看的还不够多吗?
  男人占有欲太强, 让女人与世隔绝,女人几乎等同于社死,一朝被抛弃, 连基本生存能力都没有了。
  她绝不能做那样的女人。有些原则必须坚持,不能因为恋爱失去自我。
  她让自己努力保持生气。必须等他先意识到这种行为是无理取闹,先道歉才行。
  要不要工作,和什么人交往,都是她的自由。他不能无缘无故就怀疑她,冤枉她。
  中午吃饭时,程山给她夹菜,被她还了回去。
  程山看她板着脸,对自己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以前对她的感情没有这么强烈,今天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多么在乎她,多么害怕失去她。
  吃完饭,他还得去部队,等收拾完看舒月还不理他,心烦意乱的走了。
  下午舒月饱饱的睡了一觉起来,喂了鸡、浇了花,开始准备晚上要做的南瓜发糕。
  把南瓜蒸熟以后捣成了泥,加入一个鸡蛋,放了些面粉搅成特别软的面团,等它慢慢发酵。
  三小只在院子里玩丢沙包,她闲了下来坐在院子里,捧起已经放凉的咖啡,看着花池静静的发呆。
  花池里的花长势不错,她每次淘完米顺手把水倒进去,也没什么规律,竟然养的还可以。
  她和谢秋珊约好了,明天早上要出岛,去连城市买布。
  想到要去的地方心中有些激动,不光是因为买布。
  上次来岛上从火车站转轮船,时间紧张,她也没仔细去转转。
  明天时间应该充足,她准备再去找找爸爸妈妈小时候的家,说不定有什么收获。
  这一个多月,她偶尔也在想,自己在现代世界是什么样子,是已经死了,还是植物人状态?
  她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其他亲人们一定会很伤心。每次想到这里,心里总觉得像被塞了团烂棉花。她只能理智的强迫自己别去想。
  她过得好,才是亲人们最想看到的结果,不是么?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其实没死,只是回到了七零年代,那肯定就不会伤心了吧?
  就像以前她在京城,父母在连城市,一年也就回一两次家,见面的次数非常有限。偶尔打电话、微信联系,只要知道对方安好就安心了。
  现在是七零年六月初,爸爸应该是一岁多刚刚会走路吧,就跟周思文差不多大。而七一年出生的妈妈,此刻还没有动静。
  有个棘手的问题在于,她不知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住哪儿呢。
  她隐约记得爷爷奶奶家有个老房子在解放路,具体还得找找去。
  如果能找到……真想看看他们年轻时的样子,一定是年富力强、意气风发。
  不过……如果看见爸爸穿开裆裤的话,就尴尬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不自觉的像过电影似的,想着她和程山从见面到结婚到现在,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她在思考,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之前相处的一些细节,开始被无限放大、过度解读……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好像有点太无聊了。
  啧。恋爱之后,果然神经都变得这么敏感吗?简直不像自己。
  她故意转移注意力,和孩子们一起玩沙包。
  “我教你们踢沙包吧?看看谁踢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