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不得
  但是脑子里闪过的信息却是,要么是左深昌去过外公别墅里妈妈的房间,要么是左深昌派人去过外公别墅里妈妈的房间,不然不可能把这间房间打造的与妈妈住过的房间一模一样的。
  那也太巧合了吧。
  这人是有多爱当年的妈妈呢。
  既便是知道妈妈已经过世了,到现在也还保留着这个房间。
  这爱,有些变态了。
  这是穆暖暖这一刻的感觉。
  只是,她不能说。
  不能直接对左深昌说他太变态了。
  左深昌坐到了这房间的沙发上,指着对面的位置道:“坐。”
  “我妈的照片在哪?”虽然觉得左深昌全身上下都古怪,但是她还是想看妈妈的照片。
  妈妈的照片于她来说太重要了。
  看多少都不够。
  她就是想看。
  “我来拿。”左深昌当着她的面走向了这房间里的梳妆台,拉开了抽屉,拿出一个相册。
  左深昌拿相册的时候,白纤纤甚至看到了那抽屉里面还有化妆品。
  而且还是新年最新款的化妆品。
  不过,这房间里只有这种是消耗品的东西才是最新款的,至于其它的摆设,都与外公家的一模一样,半点不差。
  是的,就连位置都是不差的。
  不过,这房间里干干净净,从家具到装饰品,每一样看着都是全新的,所以这房间里应该从来没有人住过。
  但左深昌却还是保留着。
  白纤纤就觉得这人是个变态,一个大变态。
  她母亲早就过世了。
  他还是这样的心心念念着母亲,他就是个疯子。
  看起来的温文尔雅就是伪装的。
  左深昌走了过来。
  拉过单人沙发坐到她旁边,因为沙发比椅子大,坐上去两个人离的有些远,他就打开了相册,歪着身子送到白纤纤的面前,指着第一张照片道:“这是柔柔六岁的照片。”
  白纤纤看过去,与山本秀儿与真正的穆暖暖现在的颜很象很象,她小时候也应该是这个样子吧,可惜她都不记了。
  “这是柔柔上小学的照片。”
  “这是柔柔上初中的照片。”
  “这是……”
  ……
  左深昌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的说明着年代,哪怕是照片上没有说明,但是他记的很清楚,每张都能说出来时间。
  还有,虽然照片上有塑封的薄膜,但是依然能从被磨的亮高的薄膜上判断出来,这些照片每天都有人抚摸擦拭。
  “你很爱我妈妈吗?”看到这些,白纤纤忍不住的问到。
  左深昌也不掖着藏着,“是的,我很爱她,从她很小的时候就爱她了,可惜,她居然脱离了我的世界,让我好久都没有她的消息。”
  “左先生,我母亲已经过世了,你还沉浸在她从前的世界里,这样难道不会影响你现在的生活吗?你更应该找一个好女人,与她结婚生子,做一个正常人。”白纤纤现在就觉得左深昌就是一个变态,是一个不正常的人。
  哪有人一直活在从前的世界里不醒过来的。
  要是父亲知道这世上有左深昌这么一个男人还在惦记着母亲,一定会别扭的。
  是的,就算是她也别扭。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左先生,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了。”
  “那年,她六岁,我十二岁,我被放高利贷的追着打,打的满身都是血,是她,是她求着山本悟救了我,还替我爸还了高利贷,虽然那些钱在山本家族里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当时只有十二岁的我,却是一个天文数字。”左深昌看着相册里的照片,有些激动的诉说着他与席雨柔过去的故事。
  白纤纤听到这里,恍然间一愣,左深昌与席雨柔间的故事,与她和厉凌烨之间的正好相反。
  她和厉凌烨那时虽然也是她六岁他十二岁,但是是厉凌烨救了她,而不象左深昌和席雨柔之间是席雨柔救下了左深昌。
  但是两起事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被救的都爱上了救人的。
  左深昌爱上了席雨柔,而她爱上了厉凌烨。
  虽然这些都是听来的,但是她就是知道,全都知道。
  不过,她与左深昌却是有区别的。
  左深昌是爱而不得几十年。
  但是她得到了。
  她得到了厉凌烨。
  虽然也是用了点手段,但到底是得到了。
  忽而,就觉得左深昌有些可怜了。
  “左叔叔,妈妈当年知道你爱上她了吗?”第一次的,白纤纤改了口,叫她左叔叔了。
  左深昌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她知道吧。”
  过了一会,他又改了口,“也许并不知道,都怪我当年没有早点向她表白,我要是早点向她表白,告诉她我会保护她,她也不至于离家出走,也不会客死异乡,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说着说着,就用力的捶着自己的头。
  响在这室内很是刺耳。
  “左叔叔,这世上只有时间是最残忍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只有走过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所以,如果错过了,我们除了面对,再也没有其它的选择。”白纤纤劝着左深昌,就想把他劝醒,让他不要再沉浸在母亲的世界中了。
  这样,他是不是就可以恢复为一个正常人了。
  “我面对了。”许久,换来了左深昌的一声叹息。
  不过只这四个字,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然,这四个字带给白纤纤的联想却是尤其多。
  这里面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他左深昌是真的面对了,但是面对了也没用,就是接受不了。
  就是每天还有在席雨柔的世界里回忆着,回忆着。
  那才是最痛苦的吧。
  不止是爱而不得,甚至于连面都见不到。
  能看到的,只有这一张张的哪怕是隔着塑封的膜,也被他抚摸出包浆的老照片。
  “左叔叔,我想喝杯咖啡。”白纤纤只想自己看妈妈的照片,不想左深昌再看下去了,她就觉得左深昌看一次,走火入魔的程度就越深一步。
  “好,我去给柔柔倒咖啡,她喜欢喝加糖加蜂蜜的咖啡,还有要热热的,抱在手里慢慢喝,唇角还挂着微笑,你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很少喝咖啡的,就她喜欢喝。”左深昌又陷入了记忆深处里的故事,轻声的诉说着席雨柔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