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巩眠付想得很简单
  “巩玉堂,谢谢你……”
  他阖了阖眼。
  “下车吧!他在等你。”
  张娜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巩玉堂睁开眼,看着那抹身影缓慢地朝着巷子的方向走去,他突然觉得有些迷惘,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张娜已经有了一个家庭,而他,纵使是她的儿子,但如今,也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或许,从一开始,他决定要寻找亲生母亲的这个决定,就是错的。
  他抬高手,抹了一把脸,在车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启动车子离开。
  他并非回家,而是驶向了某一个方向,当他的车子停在了咖啡店的门口,他打开门下车,随即便走了进去。
  老地方,老位置。
  那个男人已经坐在那里等候着了,在他的面前,摆放在两杯咖啡,此时正冒着热气。
  他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这才抬起头望向坐在对面的巩眠付。
  巩眠付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神色很淡然。
  这并非他们第一次的私下见面,早在之前,就有过了几次。
  两人沉默了良久,到底,还是巩玉堂首先开口。
  “为什么相信我?难道你不想得到那笔遗产?”
  巩眠付的动作懒懒的,他将咖啡杯放下,这才说话。
  “说实话,不想要。我自己的钱已经够我下半辈子了,何必去贪其他的东西?我虽是他的儿子,但不像他那么贪心。倒是你,看来,你已经被盯上了。”
  他的目光锐利,直直地射向了他。
  “遗嘱的事并非什么意外,恐怕,是有人故意把你给扯下水,在葬礼上,我看见我妈那边的人,就觉得奇怪了,等到之后在楚宅,总算是明白他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表面上,郑家人似乎是贪图巩老爷子的遗产,但其实,并不是。
  他们想要的,是另一些。
  “这事还只是一个开始,你自己注意一点,别把自己的性命给搭上了。”
  他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巩眠付看着杯子里回荡的旋涡,眼眸禁不住一眯。
  “至于遗产,我还是希望你能收下,毕竟,这样才能令那个人称心如意……”
  巩玉堂眼露惊讶。
  其实,巩眠付想得很简单。
  若是那个人,是想把罪名冠到巩玉堂身上,那么,为什么不能顺着那个人的意思去做?至今,他也想不通那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恐怕,也只能冒险一试,才能一探究竟。
  总比像现在这样被牵着鼻子走要好得多。
  巩玉堂沉默了下,面容严峻。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巩玉堂首先站起来告别,只是临离开前,他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好好对待江沅。”
  男人嘴角一弯。
  “这种事还需要你来提醒我么?我自己的老婆,我当然会疼着宠着,你放心,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最好是这样,若是他能让江沅幸福,他放手,也无妨。
  即便,心会痛。
  巩玉堂敛回思绪,抬步往外走。
  之后的几天,不知道究竟是谁透露了风声,关于巩老爷子死后,他的遗产分配情况竟是在也一夜传开了。
  一同传来的,还有巩玉堂的私生子身份。
  遗嘱的内容里,巩老爷子将自己名下的所有遗产全部都留给了私生子巩玉堂,就连半点都没有留给婚生子的巩眠付,这样的分配,让人甚是不理解,当然,也有人在说,巩老爷子之所以立下这样的遗嘱,估计,是为了弥补一直以养子身份在身边长大的私生子。
  一时之间,巩玉堂处于风尖上。
  对于这些,巩玉堂是采取不理睬的态度,即便记者都涌上门了,他仍是视若无睹,什么话也没说。
  这些事,就算江沅没有亲自打电话过去,也能从电视机里跟各大报纸杂志上看到。
  她稍稍蹙起了眉头,这节骨眼,就算巩眠付不提醒她,她自己也知道得避讳些,她可不想遗产的事还没完,就又出了另一桩丑闻。
  巩眠付老早就回公司去上班了,之前他就累积了不少的工作量,从今个儿开始是得认真处理了,因此,她并没有去打搅他。
  她整个人都靠在了沙发里,旁边的地毯上,宝宝正自己一个人玩得正专注。
  不由得深思,巩眠付当时也没有细说,到底为什么遗嘱会是假的呢?又会是谁,去把遗嘱给偷换了?
  难不成,是传统了律师吗?
  她是相信巩玉堂的,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并不觉得巩玉堂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月嫂适时走了过来。
  “太太,你有客人呢!”
  江沅立即便回过神来,满目的疑惑。
  “客人?”
  她本是不知道究竟是谁过来找她,可等到那抹身影走进了客厅,她这才睁大了眼,顺势也坐了起来。
  “巩子安,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多日不见的巩子安,他似乎瘦了些,精神也不是很好,身上穿着的衣服显得有些淡薄。
  他走了过来,在沙发前坐了下来。
  “沅沅,我就是趁着二叔不在才过来找你的,我实在憋不住了,心里好难受。”
  说这,他便阖了阖眼。
  江沅不禁想起了宣布遗嘱的那一天。
  她转眸看着他,试探性地开口。
  “是遗产的事?”
  他犹豫了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相信二叔会害死爸的,但是,你那天也在,也听见了他们说了些什么……那时候我的心有了动摇,忍不住在想,倘若真的就是二叔害死了爷爷,那该怎么办?我无法想象那样的可能,但是,我又挥不去脑子里的那些声音,我快要疯了……”
  他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看得出来,这些天他是极度的困惑。
  江沅担忧地看着他,她是不懂得该怎么去安慰人的,想了想,或许之前巩眠付跟她说的那些让巩子安知道后心里会好受些,便忍不住说了出来。
  巩子安的眼睛瞪大,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等到她说完了,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扯住了她的手。
  “沅沅,我……我联想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