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喜可贺
  “!!!”
  宋以泉差点没抓狂。
  苏晚筝!这个女人想气死他吗!
  苏晚筝视若无睹地坐下吃饭,盯着鲜艳欲滴的菜式却没什么胃口,匆匆吃了几口,便转身上楼。
  木警官那里她无法突破,或许可以再问问石远巢,他俩当年不是特别好的兄弟吗?
  “苏晚筝你站住!”
  小泉气呼呼地叫住她,“爸爸说了,他今天晚上有会要开,我来监督你吃晚饭,下来把菜吃了。”
  她上台阶的脚步不停:“我还有事处理,你先吃吧。”
  小泉咬牙看她决然离去的背影,不甘心地捏紧拳头,这女人不是从来都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的吗?
  为什么去陪过她弟弟以后,连理都不理睬他了?
  苏晚筝坐在卧室床边等电话接通,没过一会,石远巢低沉疲倦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姓木的警官。”她试探性地问。
  石远巢闻言倒吸口凉气,那边的声音压沉了些:“木源?”
  “嗯,你从前的战友。”
  石远巢眉眼低沉,想起他们决裂前的最后一面,木源满脸是血躺在甲板上,仅有一只眼睛瞪着他。
  他们这几年的恩怨误会太深。
  每回石远巢想去接近他,想把当年的事说清楚,向他表示忏悔和歉意,木源从来避而不见。
  “他……”石远巢悠悠地叹息,抬头望着窗外一片漆黑,“他现在还好吗?”
  “人倒是气色很好,不过住的地方很简陋,看上去也没人照顾。”
  石远巢温淡着声音:“这不用担心,他每年都有抚恤金的,不小的一笔钱。只是他很省,都存着几乎从来不用。”
  “存着做什么?”苏晚筝没明白。
  “他从前跟我说过,此生最大的梦想便是带心爱的女人去一趟环球旅行,我猜是为了这个。”
  “他有太太了?”
  石远巢眼眸幽深,“终身没娶。”
  她微微露出讶异的表情,还真没看出来,木警官那铁骨铮铮的硬汉也有柔情一面。
  “对了。”
  她想起今天在木源家里发生的事,压低声道,“我去木源家里时,苏晟的人竟然在门口偷听,那些人真的每时每刻盯着我的行动吗?”
  石远巢想了想,却道:“你先前是不是找人调查过木源?”
  “是。”
  他顿时明白了大概,太熟悉苏晟的套路:“那估计你调查的动作被他知道了,想先你一步木源带走。”
  “可我找的是一个很亲的熟人查的。”
  石远巢抿了下唇,不作评价,只道:“当心点吧,榕城到处都分布着他们的眼线,以后不要擅自做这些行动。”
  挂了电话,苏晚筝心情无助地坐在那,良久。
  她只是想得知一个真相而已。
  真就毫无办法了吗?
  ——
  某处隐蔽独栋别墅内,四人静坐桌前在打扑克。
  苏晟托着下颌,慵淡看着眼前握着牌的女人。
  她穿着‘得之’特别量身定做的黑色吊带裙,胸前别着一个金色号码牌。
  上面写着姓名,年龄、身高体重与三围。
  被驯化过的眼眸乖巧,她是被家里人卖到集团的,干干净净的黑发垂在小脸两侧,眼眸清澈,素手雪白。
  仔细看,女孩的容貌还有几分像苏晚筝。
  江清霾坐在苏晟左侧,伸手去摸牌时,女孩的手假装伸过来碰了下。
  他眸色淡漠,掀起一片寒雪,“你做什么?”
  若非是女孩,他或许会直接把那只手撇断。
  女孩被驯化过的眼眸无神,不知害怕与危险地看着他,宛如机器人一般。
  “人姑娘不小心碰你一下,那么凶做什么。”苏晟忽然嗤笑一声,拍拍他的肩,“到的新货,精挑细选的上等品。”
  他凑近江清霾道:“刚满20,瞧这脸蛋、这身段,好多客人花高价想要的。看在我跟你爸的交情上,特地留给你的,如何?”
  “苏先生怕是在开玩笑吧。”江清霾淡漠把手中的牌扔下。
  苏晟微笑不减:“没开玩笑,知道你有洁癖,从没给男人碰过,干净着呢。”
  “我道你请我打牌喝酒是什么事,原来还是鸿门宴。”
  江清霾蔑然轻笑,话里夹着锋利的刺,
  “苏先生,我想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就算你带了和苏晚筝一样的女人过来,只要从‘得之’出来的,我都不会碰。”
  苏晟的心思这几年始终不变,一心想拉拢他进得之。
  带女人到他面前,明示暗示都有过不少次。
  苏晟也不恼,耸了耸肩故作惋惜地道:“那么拘谨干什么,你爸爸也有‘得之’的股份,也在里面玩。女人而已,在床上不都一样。”
  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银质小枪,松了保险,对准女孩的额头。
  江清霾淡漠眼里有了丝波动:“你做什么?”
  苏晟微笑:“既然你不喜欢,那她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他缓缓抿起寒薄的唇:“又何必如此呢,脏的也是苏先生的地方。”
  苏晟说得平缓自然,手指有意无意在扳手上划过:“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洁癖也没强迫症,也不嫌家里血多,反正这儿也不是苏公馆,我叫佣人擦掉便是。”
  他在故意逼江清霾,逼在坚持原则和女孩的命里做出选择。
  女孩即便被训练过,在死到临头还是展现出害怕的本能。
  她孱弱的小脸几分苍白,紧紧抓住江清霾的手腕,颤抖唇瓣说:“求求你,我不想死。”
  “把枪放下。”他眸里压下一片猩红,喑哑着嗓子说。
  苏晟眼睛一亮:“江先生这意思是打算接受她了?”
  男人不语,扫一眼旁边的sherry:“带她上车。”
  苏晟笑得满脸开花,手机摄像头对准女孩和江清霾:“哎呀,真是可喜可贺,等着我拍张照,这事一定要让你爸知道,他儿子终于看中了一女人,有出息、有出息了。”
  江清霾起身,看似安静的脸庞暗波深涌:“苏先生,留你一句忠告,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
  苏晟笑了:“好啊,那我等着他日跟你相见。”
  把女孩带上车,车内气氛变得诡秘而压抑。
  sherry在前面开着车,大气不敢乱出,她怎么也想不到江总也有被人威胁的一天。
  “江先生,谢谢你。”女孩淡淡沙哑的声音响起,苍白小脸细看还在发抖,“谢谢你救我一命。”
  江清霾脸色隐没在黑夜里,气息寒沉。
  sherry嗅到气氛危险,忙说:“江总,您别生气,明天我就安排她离开榕城。”
  男人淡漠的侧脸在光影之中,显得深沉冷峻:“没用,得之所有新进的姑娘,身上都嵌了定位器。”
  sherry气得忍不住握紧方向盘。
  苏晟那老奸巨猾的狐狸!分明就是不拉江总下水不善罢甘休。
  男人沉眉思索了会,对sherry道:“安排她睡地下室吧,那里有间仓库。”
  ——
  世盛大厦,唯有顶楼的灯光还亮着。
  一场与公司高层长达三小时的会议结束时,已是晚上11点半。
  主座上的男人缓慢起身,嗓音沙哑疲倦:“各位辛苦了,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把修改方案赶出来,交到时博的邮箱里。”
  时博跟着席江燃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才道:“席总辛苦了。刚刚秦虚打电话通知我,说他调查到太太在时装周发生的事了。”
  他扯着领带的动作一顿,视线扫过去,示意他继续说。
  “秦虚的人到宁城调查,有位酒店工作人员在天台休息时,说看到太太和一位中年男子在天台聊天。”
  “中年男子?什么人?”
  “按照陆少发过来的宴会名单,可以排查出,是石远巢。”
  席江燃闻言眸光加深,拳心紧攥:“跟苏晚筝说了什么?”
  “工作人员说他没听清,但看见中年男人把耳环盒子摔在地上,说有机关。”
  那个首饰是由苏晟交给苏晚筝的,必然是他在盒子上动手脚,被石警官察觉了。
  时博淡淡垂下眼帘,低声说:“所以太太那晚会崩溃大哭,是知道了要害自己的人是苏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