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很可怕,但我不害怕
  背景音乐:用心良苦
  艺术家 :蔡琴
  现在这千年古塔之上只有柏新月和夏穗书两个人。塔顶无风 ,阳光铺撒在山麓的树梢上泛着金黄,鸟雀儿在枝丫间欢跃。寺院里有依稀可闻的钟声传来,似乎时光静谧,岁月安好。
  柏新月对眼前温暖的景色蓦然间了无兴致,和夏穗书在一起让她极不自在。也不想与他说些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呢,无非是找一些借口和托辞说些违背真心的假话,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夏穗书倒是保持着一贯的温文尔雅,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语出惊雷:“看来离最初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柏新月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夏穗书道:“原来这不是巧遇,你还惦记着这事。”
  “哦,不,不,我只是胡乱猜测,”夏穗书关切地看着柏新月白皙的脸:“你瘦了,还是不要熬夜的好,最起码要少熬夜,事情是做不完的。身体要紧。”
  柏新月朝另一边别过了脸,没有理会夏穗书。
  夏穗书紧接着说:“你曾经问我爱情和浪漫我选择什么,我回答了选择爱情。你也知道,我们之间从来都是和兄妹一般,只是老师认为我们合适,所以我们也就认为是可以发展的,便开始交往,实际上,我们的交往方式还是和以往没有两样,我们之间没有恋人的那种浪漫,似乎也没有爱情的那种陶醉。但我和曲武之间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只是我无法对你开口说出实情。”
  “是的,所以你就忽然带着一个女人来到我的面前,告诉我你们要结婚了。”柏新月对夏穗书扬了扬下巴。
  “曲武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这样的突然会让你一下子无法接受,所以才一直找机会和你碰面,我想当面对你解释可能会清楚一些。”夏穗书解释道。
  柏新月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好了,你已经解释清楚了,谢谢你的用心良苦。其他的不用再做什么解释,包括你为何忽然弃笔从政,你也没必要对我父亲解释,大家都是成年人,不会贸然做出无妄的决定,大家也都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那好吧,既然你如此的豁达,我心里的石头也可以放下了。”夏穗书舒了一口气。
  “那就此别过。”柏新月想要马山离开,她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
  “我们难得一见,看到你和季家老太太已经非常亲密,想必那本《经络说》已然在手,不知道季老太太有没有将使用方法告诉你。”夏穗书对柏新月神秘的笑着。
  柏新月显然受到了刺激,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提高了声音说:“你不要这般的无耻,现在我已经与此事毫无关系了。”
  夏穗书倒是心平气和,推了推眼镜框,缓缓地说:“来,新月,让我做一个推测,首先,你知性与善良取得了季雨林的信任与好感,随后恰好有了曲武的鲁莽之举使你有了受伤受害而楚楚可怜的表现,涉世未深的理科直男季雨林出于爱心英雄救美,我记得他将家传信物为证。所以接下来顺利成章你要表示感谢。你完全可以领他去看你那片浪漫的天鹅湿地,哦,还有那幢公主的城堡,然后告诉她事实上你已经捐献给了东湖风景区。好在还有一样无价之宝,天鹅绒加上泰国香料的枕头。这可以作为礼物回赠给季老太太。以你的美貌和智慧,不要说季老太太,就算是荣国府的当家主母史老太君也会一眼喜欢上你。嫡传家珍,顺理成章。不知道我这个推测是够不着边际。”
  “夏穗书,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从小到大我都以你的聪颖智慧为榜样,可是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都使我更加清楚的明白了一个中国成语,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利令智昏。”柏新月气得发抖,紧盯着夏穗书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倘若仅仅是利令智昏而胡言乱语还尚可原谅,但你现在已经是卑鄙和龌龊了,你知道吗。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还像个读书人吗?”
  “柏小姐,您的大小姐脾气发完了没有,若是没有发完呢,这里风景好,也没有旁人在场,您可以尽情的宣泄,若是发完了呢,您就平复一下心情,静下来仔细地想一想,究竟谁利令智昏,究竟是谁卑鄙龌龊。这么多年来,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遇到了爱情,难道一定要接受你的诰命?我自己无权选择我的幸福?我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在人工智能技术上有所建树,不输于西方先进国家。我追寻的理想,家国为重,何来利令智昏,何来卑鄙龌龊?”夏穗书等柏新月说完了,这才慢条斯理地反驳道。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没有兴趣与你继续讨论这件事情,既然你遇到了真爱,我表示衷心的祝福,但是,举头三尺必有神明,你要捂着你的良心去做事,祝你仕途顺利。告辞了。”柏新月说完,扭头就要离开。
  “柏小姐请息怒,讨论谁对谁错,毫无意义可言,只是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经络说》对于类脑神经研究的意义何在,你是非常清楚的,希望你能够以大局为重,在拿到了这本书和详细的解说之后,务必告知穗书。这才是有福与民的义举。这才符合你柏家大小姐的风范。我的电话你是有的,我随时等候你的消息。”
  “痴心妄想。”柏新月转过了身,沿着楼梯匆匆而下。
  “柏小姐,一定要谨慎行事,我是不会让季雨林知道真相的。”夏穗书在柏新月的身后说道。
  柏新月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过身,仰头对夏穗书道:“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彰显你的无耻!”说完这句话后,柏新月不再理会夏穗书,沿着旋转的楼梯走出了这已然耸立了千年的洪山宝塔。
  季雨林陪着奶奶在青石路边的长椅上等候着柏新月,见柏新月从塔里走出的时候,脸色苍白,情绪低落,季奶奶便问道:“那位先生可有让柏姑娘不高兴了?”
  柏新月摇了摇头说:“还好,他以往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不久前不告而别,奔了仕途。”
  季奶奶起了身,扶着柏新月的手道:“孩子,陪奶奶去前面的素菜馆吃午饭。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星夜赶科场。河里行的船,来来去去的都是名利两个字。只有河水是万年不变的朝着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