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公主
  言霆捏了捏她的小下巴,见她乖乖地也不躲,只是急切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言霆几乎都想笑了。
  这问题也就是她能这么大喇喇地问出来,若不论两人的关系,只说他们的身份,她这问题便是试探和挑衅了。
  但言霆能觉到她此时的忐忑和无措。
  “为什么这么问?”他的声音温柔地抚平了她心头所有的不安,秦诺缓缓呼出一口气,慢慢让自己放松了下来。
  今日是她莽撞了,这话若是不好好说,确是会得罪人的。
  “我……我只是被吓着了,胡言乱语……”
  “想。”
  言霆的话轻轻响在耳畔,却在她心里沉沉地砸下了烙印。她一时有些发懵,半晌也未言语。
  言霆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下巴轻轻抵住她的发心:“还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我是朝廷公主,你把实话告诉我,就不怕我……”
  “哦?”言霆没忍住笑了两声:“怕你什么,怕我的小公主利用我?”
  秦诺听她用这般亲昵的语气与她说话,整张脸一下子都红了,她抿了抿唇,下意识想把自己藏起来,谁知稍动一动身子,却是把自己更往他怀里送去。
  “这些事都不是你当劳心的,我心中自然有数。”言霆手上使力,稍一抬臂便让她·跨·坐在了自己身上。
  这姿势太过亲密,秦诺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了,也不知是羞,也不知是恼,她的眼尾很快印出一抹薄粉的胭脂·色。
  言霆怀里暖融融地,两人离得前所未有得近。她枕在他的肩上,被他严严实实地拢在了怀里。
  这姿势教她无比羞窘,却又让她意外安心,仿佛所有伤害和彷徨都被他挡在了怀抱之外,她只需安安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安惬就好。
  “当日你被当今皇帝所救,你我方能有这重逢的一天,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还了他这份救命的恩情。”
  秦诺提起了心,两手紧紧攥住他肩上的云纹图样:“还?怎么还呢?”
  她问得小心翼翼,问得毫无底气。
  言霆心疼不已,侧首亲了亲她的耳垂颈侧:“这得是我们相见之后才能决定的了,只是你放心,我绝不会做让你伤心不快的事。”
  这已经是极重的承诺了。
  秦诺眼眶发酸,心里半是忧,半是喜。她悄悄在他肩上蹭了蹭眼泪,嘴角也抿出个小小的梨涡儿来。
  她这会儿也顾不上与他撇清干系了,心里只念着他方才的承诺。
  若他真能做到,他们一家人是否真的能逃离这些权势纷争,安安宁宁地过完下半辈子?
  再多的她也没问,言霆亦没再说。
  只是从这以后,秦诺脸上的笑也便更多了些。
  衙门里的事很快处理毕,江澜复命时看到秦姑娘也在书房,开口前便现在心里过了数遍。
  “属下已打探清楚,是此地官吏强抢民女,害得那一家家破人亡,属下已着人转圜处置,会让他们以命偿命。”
  言霆只听江澜这话音儿便知里头还有别情,他瞧了一眼身旁气得面红耳赤的小姑娘,只点点头,先教江澜退了出去。
  “为这样的人生气实在不值,安心,此事过后,不论是谁接任此位,暂时都不敢再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秦诺捧着茶盏喝了半碗茶才缓过气来,心里的愤怒也慢慢沉下去些许:“害了这么多人,只要他一条命算得什么,还便宜了他呢。”
  言霆笑笑,伸手将她抱在膝上,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
  照着江澜方才的神色,此间应当还有旁事,待将所有的罪责算尽,该如何处置便会如何处置,岂会让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如此轻易地便能赎了罪?
  秦诺几番与他亲近,如今虽则羞窘,心里却并不反感。
  她生了过一日算一日的心思,若是这日子过得不顺心了,她便收回脚,走回自己的那条路上去。
  可如今她别扭归别扭,却也只想教自己高高兴兴的,好歹莫要留下太多的遗憾。
  “待我们回了定州,我自会安排你我的婚事。”怀中软玉温香,牵魂夺魄,言霆忍耐住自己的心思,只克制着在她额上亲了亲。
  秦诺浑身一僵,两手攥着他的胳膊直起身来,愣愣瞧了他半晌,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言霆敛眉摸了摸她的脸,轻轻叹了口气。他岂能没有瞧出她的震惊和躲避,但他也决不允她后退半步:“我已传信回府,祖母也早早料理了起来,你乖乖的,好不好?”
  秦诺心口半是热半是凉。
  这若是在三年前,她自是无比愿意,但是如今,她当真是避之不及。
  一旦真的嫁了她,她岂有与兄嫂一道离开之日?这之后的种种纷繁桎梏如今已是可以想见的了。
  她皱了皱眉,还是顶着言霆的眼缓缓摇了摇头:“我们再等等不行吗?言霆哥哥,我不想这么快嫁人。”
  她应付得敷衍,显然很不愿意。
  言霆心中莫名一慌,下意识便道了句“不行”。
  秦诺心里分明生气,却忍不住抿唇轻笑了一声:“凭什么不行,是我要嫁人,不由旁人说了算,还是说定王堂堂定州之主,要强行夺人为妻?”
  言霆被她堵得头痛不已,却也瞧着了这丫头的难缠和固执。
  他心中苦涩,又浮躁不已,最后只得强压下去,用生怕吓着她的温柔语气问:“现在不成,那何时才成?”
  秦诺也没想着他会如此着急嫁娶之事,被他问道眼前,见着敷衍是敷衍不过去了,只好道:“婚嫁之事到底不是一二句能够说清的,如今我与襄武侯的干系尚未撇清,这时候说婚事也太急了些,况且这事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兄当年救我一命,多年相处,犹如家人,若要论婚事,还是要与他商议的。”
  见她没一口将所有可能绝了,言霆便不再多问。他也不敢多问。
  有时他也想笑话自己的胆小,他居然怕若是将她逼急了,她会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将他生生打落黄泉。
  言霆也不是瞧不出她现今的态度,只是她如今能有这个态度已是极难求到的了,他能做的,只有与她磨着日子,攀着她能回心转意,真的将心交到他手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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