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自他发现她的身份之后,就对她步步紧逼,逼她退无可退!
  秦陆九,从未给她留过后路!
  “安歌。”他呢喃着,丹凤眼里浮起一丝悲伤,“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从未想过杀你。”
  当初,他只是想要她回到他身边,仅此而已!
  却没有想到,盛安歌会存了死志,他们俩,最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面目全非,退无可退!
  “那又如何!”盛安歌拿着刀的手,往前推了推,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若要我在你身边,我宁愿死!”
  “安歌,你何苦说这些话,来气我?”秦陆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手稍稍动了动,刀便穿过了他衣服,划伤了他的皮肤,血腥味在车厢内蔓延。
  “秦陆九,你大可以试试!试试看,我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盛安歌在秦陆九的身上划了一道口子,他的心也好像破了一个洞一样,冷风便顺着那个洞吹了进去。
  他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他的头偏了偏,不知道是想要看那个伤口,还是看他心上的洞。
  “别动!”盛安歌和他还是相拥的姿势,因此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难过、悲伤亦或是绝望。
  “安歌……”他低低地喊了一声,“我放过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盛安歌正想回话,却又听秦陆九说道:“最后一次了。安歌,最后一次。”顿了一下,又道: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给我答复。”
  “什么答复?”秦陆九的跨幅有点大,盛安歌还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盛安歌,还是顾离!”说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盛安歌手中的刀,扔在了后座,无视她震惊的眼神,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车钥匙,插在了车上,打开车门离开了。
  “秦陆九?”盛安歌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有那后座的刀。
  这一切都不是幻觉,那为什么?为什么,秦陆九当时没有将刀夺过去?
  又为什么,他任由她威胁她?甚至,还故意划破了他的皮肤?
  盛安歌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困惑,难不成,秦陆九还真的爱上她了不成?
  可,又怎么可能?
  盛安歌悲观地想,她用了三年的时间都没让他爱上她,都没让她在他的心里占有一丝地位。
  他又怎么可能在她离开后,爱上她?
  所谓的爱,还有喜欢,都是一个借口,掩饰他的冷漠,他的无情,他那可怕占有欲的借口!
  对秦陆九来说,世界上最可悲的事,就是,盛安歌爱他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对她无情,盛安歌不爱他的时候,他已然对她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他之所以给盛安歌半个小时的时间,来见他,是为了换身衣服,换盛安歌给他买的衣服。
  可,他换了这衣服,她看都没看一眼,甚至还将这衣服划破了,还划破了他的皮肤,在他的心上也划了一刀。
  “九爷。”
  他失魂落魄地下了车,无意识地进了公司,一路上不断地有人和他打招呼,他都视而不见。
  对他们身后的窃窃私语,更是置若罔闻。
  径直上了自己的专属电梯,游魂般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江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模样。
  秦陆九像失了魂一样,端正地坐在主位上,见他进来,一点反应也没有。
  “九爷。”江北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看是推迟,还是直接取消?”他说的是公司的例行会议。
  “取消。”秦陆九感觉自己身心俱疲,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工作,也没有心情去应付其他人,“我请三天假,这三天内的行程,能退后,就退后,要是不能,就直接取消了!”
  “九爷?”江北的声音里夹着几分不敢相信,当初,盛安歌离开的时候,哪怕他再难过,再伤心,都仍是坚持着工作。
  这次,居然连工作都不顾了?
  江北的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九爷。”他想要劝秦陆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低低地喊了句。
  “送我回去!”秦陆九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他一走,背后那破了洞的衣服,还有那伤口,便明晃晃地露在了江北的面前,“九爷,您这是?”不顾自己和秦陆九身份有别,他猛的上前,拽住了秦陆九的手,刚碰到,又被甩开了。
  “与你无关!你只要送我回去便好!”
  “是!”江北的神色逐渐变得复杂,他总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
  可,现在,他发觉自己错了。
  喜欢或是不喜欢,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由不得他插手。
  他只会让事情越来越乱,并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就如,现在,九爷身上的伤一样。
  ……
  在秦陆九离开后,盛安歌坐在车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直到,她接到了江北辰的电话。
  今天,是江北辰新戏杀青的日子。
  原本她是很开心的……
  按照约定,她到达了聚餐的地点。
  如果,盛安歌不是那么心不在焉的话,她会发现,这个店里的人,都若有若无地看着她,表情里都带了几分羡慕。
  还有,往常,不管她怎么说都一定会出来接她的江北辰,也没有出现。
  她只是死死地攥着自己的右手。
  里面是江北辰送她的那只钻戒,边缘打磨的很是圆润,但她用了很大的力,几乎都要将钻戒和自己的手融为一体了。
  钻戒,早已划破了她的手,滴滴答答的,有鲜血渗出。
  这些她都没有注意。
  从店门外到包厢口,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她却走了许久许久,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一样。
  可不管她走的多么慢,路还是终究还是会走完的。
  就像她一定得做一个决定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敲开的门,又是怎么将手中的钻戒和着血递到了江北辰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