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没了
  桑皎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她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小脸变得苍白不已,一手抚着胸口,平复着急促的呼吸。
  听着门外那阵阵的哀嚎声,她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又招惹了哪路神仙,居然想要直接放狗咬死她!
  这时,门外的声响突然一顿,狼狗凑到了门前,喉咙里压抑着散发出了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示威声。
  那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了进来,桑皎皎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腥臭的呼吸声仿佛近在耳边,她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几乎是她站起身的同时,那头畜牲竟然直接的向着门撞了上来!
  门板猛地震动一下,仿佛随时都能倒下来。
  桑皎皎咬着牙把以一旁的洗衣机推了过来抵在了门上,把几乎所有可以移动的东西都摞了上去增加重量。
  那条狼狗就像是中了邪一样,两眼赤红,呜呜低吼着,不管不顾的不停用身体、坚硬的头骨撞击着门板。
  它后悔了,不过是个柔弱的人类雌性,居然敢让它受伤!
  它一定要把她的狠狠地撕成碎片,一点一点的吃进肚子里!
  狗的体型足有小牛犊大小,它用尽全身的力气居然真的把门锁撞坏了,打开了一道门缝。
  它把前肢伸进去,尖利的爪子不停地胡乱挥舞着,在金属质地的洗衣机外壳上狠狠地划过,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桑皎皎下意识的用力推了上去,门重重的夹住了狗腿,立马变得皮开肉绽,狼狗也疼得哀嚎一声。
  它人立起来,用另一条完好的前腿使劲扒拉着门缝,嘴里愤怒的汪汪吼叫着,可怎么着都只是徒劳。
  门板已经被它殷红的鲜血浸染,桑皎皎的胳膊也因为脱力微微的颤抖着,她已经到极限了。
  可她不敢松手,她几乎都可以看到自己支离破碎的躺在地上的场景了。
  但是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桑皎皎咬了咬唇,干脆松手后退几步,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了上去。
  门终于重重的再次关上了。
  只留下了一条狗腿掉在了地上,还在不停地抽搐着,汩汩的淌着鲜血。
  她的身体却突然无端的开始崩裂伤口,鲜血打湿了她的衣裙,看起来就像是刚经历了千刀万剐的酷刑一般。
  怎么……怎么会这样!
  明明经过这几天的治疗,她的身体已经快好了!
  可是现在,她的身体状况甚至比刚回到岛上时还要糟糕,她的肌肤比一张纸还要脆弱。
  桑皎皎觉得鼻子痒痒的,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溢了出来,流到了嘴里,传来一股股浓郁的铁锈味。
  她的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顺着墙瘫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了。
  狼狗失去了一条腿,顿时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更加猛烈又疯狂的撞了上来。
  洗衣机摩擦在地板上,发出了难听的吱呀声,像极了它的叹息声。
  死亡的黑影已经笼罩了她的身体,桑皎皎却连动一动手指的能力都没有了。
  她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她最后的归宿居然死是在狗嘴下。
  狼狗从鼻里喷着粗气,得意又懊恼的抬腿向前走去。
  它几乎快要碰到那跳动着的脉搏,已经可以闻到她那新鲜的血液散发着的甜蜜芳香。
  口水顺着长长的狗嘴流了出来,它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内的野性,亮出爪牙扑了过去。
  它的躯体停留在了半空中,突然被一把揪住了后颈皮,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了起来,随后重重的摔到了墙上。
  身体中突然传出了一阵剧痛,狼狗嚎叫着抖着腿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却已经被摔断了脊梁骨。
  它的眼中爆发出一股怨恨的光,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个危险的男人。
  被他身上传来的杀气震慑,它想要嘶吼着威胁这个人类,却只能趴在地上,夹着尾巴,仿佛一条丧家之犬。
  枭月烬听到动静匆匆赶来,就看到小家伙躺在血泊里,这个畜牲正虎视眈眈的想要上前。
  他顿时就控制不住自己身体里嗜血的因子了,眼眸泛起了猩红,浑身裹挟着几乎可以把人摧毁的怒意和杀气。
  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直接飞奔过去,拎了起来就直接甩了出去。
  不过是一条畜牲,居然敢伤害他心心念念照顾的人?
  似是还未息怒,他直接迈步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在那只狼狗的眼中简直成了慢动作,它仿佛看到了死神正在缓步向着自己走来。
  他的手放到了咽喉之上,它的头突然往旁边一转,竟然被直接拧断了喉管,了无声息的躺上了地上。
  那双眼睛再也没有闭上的机会了,泛着幽幽的光,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桑皎皎简直像极了一个破碎的已经漏出棉花来的布娃娃。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身影。
  枭月烬小心的蹲在一旁,眼神颤动不已,他想要抱起她,却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她费力的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挪动着手指想要去牵他的手,却疼得不住的颤抖着。
  “枭哥我……我……没事的。”
  说罢,她的眼睛缓缓地闭上,疼晕了过去。
  枭月烬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下,心底突然猛地一颤。
  他惊醒过来,连忙拿出手机联系楚洛肴。
  听从对方的指示,小心翼翼,尽量轻柔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匆匆赶到了手术室,把怀里的人抱到了手术台上。
  桑皎皎痛苦的皱了皱眉,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把小刀不停地割着肉一般,疼的止不住颤抖着。
  她的状况已经很糟了。
  楚洛肴皱着眉头,给她裹上了厚厚的绷带,只把五官露了出来,然后开始给她输血。
  他的表情一直凝着,没有放松下来,等把一切都准备好,才向站在一旁焦急等候着的枭月烬说道:“她可能是太过用力了,才导致全身的皮肤都绽开流血,我现在只能是不停地给她输血吊着命,必须尽快研发出解药,她才有救。”
  他叹了口气,才继续道:“这些天她只能躺在手术台上了,千万不能移动,也不能进食,只能靠输营养液了。”
  枭月烬的脸色阴沉无比,转身坐到了床边。
  她小小的身子就躺在那里,眼睛禁闭着,呼吸几不可闻。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心疼的仿佛要碎掉了。
  狗场的狗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这背后,有人蓄意谋害。
  他冷凝着脸,哑声道:“去调狗场的监控,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地盘这么胆大妄为。”
  他抬手给她掖了掖枕头,站起身来,他的声音冷的仿佛夹杂着寒冰,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看好这里,不许有任何人进入。”
  说罢,转身离开。
  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桑皎皎的房间被清理干净,狼狗的身体也被丢到了山谷里,仍由风吹日晒,有秃鹫盘旋着啃噬它的躯体。
  狗毕竟是狗,如果没人给它撑腰,它畏惧狗场随处可在的高压电,也不会擅自跑出来。
  小家伙来岛上没几天,不可能有什么仇人。烈火为人豪爽更不可能和一介女流置气,那么,唯一剩下的人选只能是她。
  枭月烬都不需要听监控的调查结果,直接来到了若家。
  他抬起修长的腿,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间,若欧正坐在餐桌前,享用着自己精致奢华的早点。
  她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只要她的计谋能达成,枭爷就还会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看到来人,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觉得枭爷应该是相通了,才会来找自己的。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不过是个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野女人,也敢不自量力去肖想不属于她的人。
  敢动这份心思,那就下地狱去吧!
  若欧甜甜的笑着,冲着他殷勤的招了招手,乖巧道:“枭爷,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快坐下一起吃点早餐吧!我也不知道你要过来,没准备什么好的,你随意吃点……”
  枭月烬直接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眼睛盛满了寒意和杀气,吐出几个字:“昨天晚上的事,是你做的。”
  枭爷怎么过来了还提那个野女人的事!
  她脸色一变,却仍不满的撅起了嘴,“哼,枭爷,我那只是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而已,她做了错事,就应该罚!”
  他不由得嘲讽的轻笑一声,自己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愚蠢。
  他满眼都是掩盖不住的冰冷,轻启薄唇道:“我警告过你离她远点,你当耳旁风?想让我不顾你父母的颜面?”
  听了他的话,若欧没有任何悔改之意,反倒心中更加委屈了!
  她彻底忍无可忍两手拍在餐桌上,站了起来,“枭爷,你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我哪里比不过她!明明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明明是我先出现陪在你身边的。”
  枭月烬的眸中阴沉无比,抬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餐刀,手腕翻转扔了出去。直接插到了她的手指之间,刀柄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抬头俯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寒意和不屑,冷冰冰的一字一顿道:“没想到你不自量力的本事和极厚的脸皮挺让人恶心,若欧,再有下次,我不保证会让你安全的活在岛上。”
  说罢,他就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
  若欧又惊又怒,瞪大了眼睛还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两行眼泪突然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若父若母听到了争吵的动静,连忙下楼,就看到宝贝女儿哭的满脸泪痕的样子。
  若母心疼不已,连忙走过去将她一把揉进了怀里,嘴里不停地安慰轻哄着:“宝贝不哭,告诉妈妈,这是怎么了!”
  “那个贱女人,抢我的枭爷!”
  若欧直接抬手推开了自己的母亲,把餐桌上摆放的碗盘全都挥到地上,蛮横无理的抬腿踹了一脚餐桌。
  似乎还不解气,她居然对着被推倒在地的母亲一脚踢了上去!
  她一手指着父亲,怒冲冲道:“我要杀了她!必须杀了她!爸爸,帮我杀了她!”
  若父带着一脸讨好的笑意,点头哈腰的问道:“宝贝,你说的贱女人……”
  她翻了个白眼,很不满他的问话,怒斥道:“除了枭爷之前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那个,还能有谁!”
  “敢惹我的宝贝女儿不开心,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若父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恶意,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他决定,直接对那个女人动手,抹杀掉,给自己的女儿铺路。
  反正,凭借他们夫妻两人的身份,岛主也不敢说什么的。
  当天晚上,是个很安静的夜晚,安静到听不到任何的虫鸣声。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人。
  草丛里,一个男人安静的蹲守着,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他的目光阴冷的像某种冷血动物。
  不知过了多久,实验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身材高大留着寸头的烈火率先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研究了这么多天,终于快要成功了。”
  楚洛肴紧跟其后,脸上带着斯文的笑意,检查着附近的安保措施是否已经完全开启。
  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烈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对着自己,哈哈一笑:“我烈火还是一如既往的强!你说那个什么枭君屹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研发的药剂被咱们两个破坏了,会是什么表情!”
  楚洛肴脸上的表情更加斯文而和蔼,淡定道:“可能直接就气死了吧!”
  “还是你嘴比较毒!我甘拜下风!”
  确保了一切都安然无误后,两人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周围又重归了一片宁静。
  男人诡异的弯了弯眼角,俯身小心翼翼的绕开了所有的监控,躲着死角摸到了墙角。
  他小心翼翼的向一旁挪动着,在墙根摸索着什么。
  他的指尖碰到了一个圆形的凸起,冰冷刺骨,小心的按下去后,旁边就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道极小的门,仅仅只能一个人通过。
  男人小心打量了下四周,确认无人后,方才钻了进去。
  这里是监控的死角,这扇门也是个秘密,除了少数几个研发者,并没有人知道。
  那人小心的避开了所有的红外线探射仪,动作熟悉的像是经过了反复多次的练习。
  他的动作轻盈的像只猫,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存放重要资料和实验药剂的房间门前。
  他随手一按,门上就弹出一个密码锁。输入密码后,门缓缓打开,露出柔软了腹地。
  整个房间色泽呈冷淡的银灰色,用金属板包裹着,这些板子可以抵挡任何来自外力的冲击。
  如果受到外力入侵,它将会自动缩成一个球体,连同里面的资料同时爆炸,威力极大。
  房间里到处都是复杂的管道,五颜六色的质地轻盈透彻的不知名液体在其中流淌着。
  另一端,墙壁上挂着几个硕大的显示屏,上面不停闪烁着精密深奥的数字,下面几台电脑日夜不停的计算运转着。
  所有的一切,都连通着中间竖着的一个透明玻璃罩。
  里面,放着一支玻璃试管,里面装满了某种淡蓝色的液体。
  男人的眼睛顿时一亮,小心翼翼的迈步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他直接走过去,伸手按了下玻璃罩的顶端。
  底座上突然冒出来一个密码锁,他毫不停顿的输入密码解开了。
  他拿出了里面的试管,小心翼翼的端详着。
  就在这时,他头顶的天花板突然打开了,一个铁笼子掉了下来,把他关在了里面。
  这里面怎么会有铁笼子!
  男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实验室的设计图上根本就没有这个机关!
  大门再次缓缓打开,这次进来的,却是去而复返的楚洛肴和烈火两人。
  烈火直接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眼里冒着怒火,愤愤道:“他们说岛上出了叛徒,我还不信,和他们吵了一架!但是我更不敢相信,那个叛徒居然是你!”
  他满脸的不敢置信,伸手握住了栏杆,手上用力到青筋暴起。
  男人挑了挑眉,歪头看着他勾了勾嘴角,桀骜不驯的笑了:“凭什么你就觉得我不能背叛你们?跟着他枭月烬,我这辈子都只能排在你们这些人后面!”
  他舔了舔上颚:“只要我跟随的这个人可以成功,我就是这星月屿上的二把手,从龙之功你不懂吗?”
  再不甘心,烈火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满脸失望的瞪视着眼前的人,伸出了手:“我还以为你算个人物,是我看错你了。把试剂给我吧,我会在老大面前帮你说话的。”
  不愧是大老粗,想法就是天真。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向他伸出了手。
  不对劲!
  楚洛肴温文尔雅的脸冷了下来,沉声道:“抓住他的手!”
  还没等烈火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了。那男人直接举起手中的试管,狠狠地摔在地上。
  玻璃试管碎成了残渣,蓝色的液体渗入地板上,满满消失了踪影!
  所有人的脸色顿时一变,糟了,这是桑皎皎唯一的解药!
  烈火瞬间变得暴怒,竟然隔着栏杆直接卡着他的咽喉抓了起来:“你……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