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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嘉就这么被等在门口的管家扶到了院子中。
  当她捂着脸站在院子中,白银川已经火急火燎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他一看到颜嘉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气的一拳捶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此时的颜嘉,被打的那半边脸已经肿的老高。
  五个鲜红的指印就那么印在脸上。
  他一把拽开颜嘉捂在脸上的手,声音阴沉发冷。
  “这就是那个傅灵打的?”
  颜嘉没有吭声,只是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旁边的春雉见状,小脸满是愤慨。
  她添油加醋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来。
  临到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
  “白公子,我家小姐自从进了这京城,就处处被人欺负,家里的人欺负也就算了,如今到了外头,还得看别人的脸色。今日那候府的世子要把小姐扫地出门……”
  “春雉!休得胡说!”颜嘉直接开口喝斥道。
  春雉话还没说完,就被颜嘉拦住了,只能顶着那张愤世嫉俗的小脸,气得原地直跺脚。
  颜嘉抬着头看向白银川,眉眼蒙上了一层笑意。
  “不碍事,又没破相,这些小伤终有一日会好的。”
  颜嘉的声音淡淡的,透着说不出的委屈。
  白银川一早听了消息时就气的不行,如今瞧见颜嘉这副委曲求全的样儿,更是捶胸顿足,将着清平侯府好一通骂。
  “候府上的这些腌臜泼才尽是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如果姨母还在,若是瞧见的你受这样的委屈,那定然得难受的哭出声来!他们清平候府当初为了保住爵位,忍着万人的指摘唾骂娶了姨母,如今倒好,和邱氏结亲之后,竟瞧不起咱们了!”
  白银川骂着,拉着颜嘉就往屋里走。
  “表姐,你就好生的在这府上住着,我已经命人给你收拾出了上好的院子,你就踏踏实实的,别理那些狗屁倒灶的东西,自己过舒畅了才是正经!”
  此时的白银川恨得咬牙切齿,瞧这的架势,像是恨不得冲进侯府,跟人打一架。
  颜嘉站在他身边,勉强安抚。
  “我自是不会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的,你也莫要再气了,因为这些事把自己气成这样,实在是不值当。”
  话说到此处,颜嘉话锋一转。
  “前些日子听闻舅舅从江南带来了几个上好的花种,不知现在可都还在?”
  白银川皱眉思忖了片刻。
  “在倒是在,只不过江南的花种挪到这边来,怎么都种不活,前些日子家里的花匠栽了一些,没过几日就都死了。表姐问这个做甚?”白银川问道。
  颜嘉并没正面回答这个问话,只是说了句。
  “这京城距江南千里之遥,无论是水土还是气候都与江南截然不同,种起花来自是难上加难,你且让人把这些花送到我的屋子里去,我有大用。”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小院。
  白家虽然为商贾出身,但是名气是响当当的。
  所以这京城里头的院子买的也是极大。
  只这么扎眼看去,这院子竟比她之前在侯府里住的还要大上许多。
  颜嘉这边的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丫鬟从外头跑了进来,她手里还捏了一张名贴。
  “少爷,嘉儿小姐,摄政王府中的侍卫今日过来下贴,说是在下月初三于东江湖畔举办一场花会,到时候遍邀京城当中的名门贵女,他请嘉儿小姐务必到场。”
  丫鬟说这话将手里的名帖递了上来。
  白银川看着这名贴,有些发愣。
  好在颜嘉的反应够快。
  “你告诉那送信的人,就说下月初三,我一定到场。”颜嘉说完,冲着丫鬟挥了下手。
  丫鬟走后,白银川捏着名贴还没缓过神来。
  “表姐,这摄政王为什么要单独给表姐下帖呀?莫不是真的如外界传言所说?表姐,你和他……诶呦!”
  白银川话都没说完,头顶上就挨了个暴栗。
  他揉着自己的脑瓜顶,将帖子递给了颜嘉。刚才还怒气冲天的模样,如今看起来倒可怜巴巴的。
  颜嘉不吃他这套,只说自己累了,要休息。
  转眼间过了几天,颜嘉已经将那几株江南来的名种种了下去。
  瞧着那些苗芽破土而出,颜嘉这郁闷的心情也得到了疏解。
  甚至还找回了当初在乡下种地时的快乐。
  颜嘉的心情好了,可有些人却急得火烧眉毛。
  可这天上午,白府的门前突然发生了一阵骚乱。
  “你们凭什么不让人进去啊?我们可是过来接人的!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拦住我们世子?!”外面的人嚷道。
  “这里是白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我家主子说了,这些日子家中有人生病,白府谢绝来客,你们打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搅乱!要是还这么不知好歹,我们可就报官了!”
  白府的侍卫喊着,其中几个人已经拿起了棒子挡在门口。
  双方的人都摆好了架势,白银川这个时候摇着一把折扇,龙行虎步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瞧着这一幕,眼中满是讥讽。
  “哎呦喂,这不是清平侯府的世子吗?竟然是什么风啊?经把你吹到我白家来了?你不是素来瞧不上我们这种人吗?还来这做什么?找骂吗?”白银川挤兑着。
  还不忘了招呼家丁把大门给堵严实了。
  “把门关好了,别让外面的野猫野狗都跑进来!这一些日子姐姐身子不好,可别被这些脏东西给冲撞了!”
  门外的颜瑜哪儿受过这种待遇?
  她从出生起就是被人捧着哄着长大的,何时遭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只见她沉着一张脸,不由得怒火中烧。
  “白银川!别不识好歹!今日你若是不让本世子进这个府门,明日你就带着你的表姐滚回江南去!”颜瑜怒不可遏的说。
  白银川直接被这话气笑了。
  “呵呵,世子,你这说的是哪的话呀?我们在哪儿关你清平侯府什么事?我姨母当年的确是和清平候府结了亲,可如今人走茶凉,我们白家,和你们差不多已经没什么瓜葛了吧?你在这吆五喝六的,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
  颜嘉站在院门入口处,看着这一幕,禁不住笑弯了嘴角。
  她的这个表弟素来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颜瑜现在又正好撞在了他的气头上,能囫囵个的走,都算得上是三生有幸了。
  可这位清平侯府的世子被这话激的怒火上头。
  她直接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站在了白家大门底下。
  “白银川!你以为你白家是什么好货色?白三海不过就是个做生意的商贾出身,若不是你们白家祖坟冒青烟,怎么会攀得上我们清平侯府?你马上把你那个表姐叫出来,本世子就当今日的事情没发生过,如若不然……”
  “不然又能怎样?”
  颜嘉这是从院门处走了出来。
  她冷着脸,死死的盯着颜瑜,硬是把人吓得不敢说话了。
  “春雉,过去给我掌嘴。”颜嘉冷声说道。
  春雉这时是算是逮着机会了。
  她在一众家丁的保卫下直接来到了颜瑜的身前,趁着她愣神的功夫,两个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声清脆的巴掌,直接把颜瑜打蒙了。
  没过几个呼吸,她哀嚎出口。
  “颜嘉!你竟然敢让这么个小贱人动手打本世子?!”
  “打你?我今儿个就算打死你,你也得受着。”
  颜嘉一字一顿的说完,直接走到了白银川的深测。
  “世子,其实我心情好,就教你个道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你当着里里外外这么多人的面污蔑白家祖先,我就算是把你打死,你那个母亲邱氏都说不出一个理来。”
  话语至此,颜嘉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绣花手绢,面上温暖一笑。
  “还有,你难道没有听过那句话吗?长姐如母,我身为侯府大小姐,管教你这个做弟弟的,不是理所应当吗?”
  三言两语间,颜瑜已经彻底被抢占了先机。
  她捂着自己的脸,气得整个人浑身发抖。
  “我呸!颜嘉!你算什么大小姐?你都已经被我娘扫地出门了!在这里抖威风,你仗着谁的势力?!”颜瑜歇斯底里的质问着。
  她哪儿知道,颜嘉等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你说我已经被邱氏扫地出门了,那你今日来白府闹事,又是为了哪般?身为一个侯爵世家,堂堂世子竟然带着下人来到一个平头百姓的家里耀武扬威,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你觉得你家侯爷面上有光吗?”
  话音一落,白银川就在一旁挥手道。
  “都愣着干嘛呢?还不快点把这些野猫野狗都给打出去!别在这碍了本少爷的眼!”
  颜瑜带来的一行人就这么被打了出去。
  当他们回到清平侯府的时候,没一个人身上是好的,或多或少都带着点伤。
  颜瑜这边一进门,就听见了邱氏的质问。
  “不是让你去接人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颜瑜这也是才想起自己今日要去办的事。
  她整个人悔不当初。
  只得把在白府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邱氏气的直接摔碎了茶盏。
  “那小贱人现在算是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了!可现在摄政王把帖子下到了白家,竟没一家请咱们清平侯府作客的!若是叫你爹知道了,就又是咱们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