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结婚
  “就知道你肯定什么事儿都能联想到学校。”颜家明搂住女朋友的肩膀,酸溜溜的说道。
  “不然天天想什么?县城那边李青峰打算用分园改造一下,让幼儿园毕业的小朋友直升咱们的民办小学。手续都办的七七八八了,咱们这边也不能忒落后。”
  田阳聪说着话,忽然长叹一口气:“这次回去,本来是有点思乡情绪的,也计划了多留几天,以后的发展规划里也……”
  即便早就不拿田二贵夫妇当亲人看待,闹了那么一回也还是伤了心的。
  “他们又找上门了?”颜家明懂。
  “嗯。其实也没怎么折腾,我能处理好,我也不在乎。可是这心里……又不愿意常回去了,觉得烦。”
  颜家明殷勤的把女朋友的脑袋放自己大腿上,伸手按摩她的太阳穴:“那就少回去呗。提前跟老周师傅两口子说一声打算,他们两个肯定是归心似箭了,就等着你毕业呢。”
  “嗯,他们也应该跟儿孙团聚了,钱这东西挣不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田阳聪的神经放松下来,闭着眼昏昏欲睡。
  在沙发上,没有亲热的空间,男神的手指也不敢用力,一遍一遍摩挲过女朋友的耳朵、下巴……
  田阳聪侧了下身,向里,脑袋也动了动,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是舒服了,脑袋下面的那条大腿……连接着的某处……血液狂流奔涌……
  做男人也不容易。
  一股奇怪的,类似生石灰的味道骤然冲进鼻腔,且额头上也被杵了个物件似的,说不清是软还是硬,是长还是短,是存在着还是不存在着……
  反正,闭着眼睛的田阳聪脸颊热起来,红起来,像喝多了酒,上了头。
  她的男神真的长大了,其实……或许……不这样控制着,也可以。
  自己只是畏惧婚姻畏惧背叛,畏惧一颗心被踩进泥沼里。
  但不一定畏惧两情相悦吧?相反,此刻不仅仅没有畏惧,还有一点点儿向往,一点点儿渴望……
  没有语言的传播,只有彼此越发沉重越发急促的呼吸。
  “叩叩叩”敲门声,那么不合时宜又恰恰好的响起。
  对门儿住着亲大姐一家呢,再兵荒马乱也能想起来这个妹妹,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犯点错儿,可困难了。
  还是最扫兴的大姐夫亲自来打搅的:“阳聪,你姐铺好被褥了,天儿晚了,你别回去了,在家住一宿儿,我带牟康跟家明这儿对付对付……”
  牟康的声音跟着催促:“小姨你快点儿,我困了。”
  田阳聪红着脸坐起身,一推颜家明:“你去换裤子,我走了!”
  牟姐夫是过来人,要是看到颜家明此刻的囧样,肯定要多想……
  已经多想了,没看敲门声连续不断,要冲进来灭火似的?
  “我要结婚!咱们毕业就结婚!”颜家明跑进卧室还没忘低声宣誓表决心。
  谁要跟你结婚啊?田阳聪翻个白眼儿,抻抻衣服去开门,她穿着拖鞋过来的,就知道大姐得来喊门。
  牟康抱着自己的小被子率先往门里冲,还没忘洗白自己:“小姨我不困,是我爸叫我这么说的……”
  牟辉:好想把傻儿砸塞回他娘肚子里该怎么操作?他早说过要生闺女不生儿砸的!
  蜜汁尴尬……
  对门儿还留着门缝呢,田来男看到妹妹进来才算安心,没忘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是不放心男方还是女方?
  田阳聪若无其事指指依然紧闭着的房门,眼睛里面带着疑问。
  别操心我了,刚刚跟男友闹掰的那位怎么样了?
  “说是正烦着呢,不让管,刚才出来洗脸了,拿着面膜进的屋。”田来男小声讲述,一脸的不理解,不过,凭她的智商也猜得到,既然还有心思做面膜,失恋的打击不算致命。
  田阳聪听说敷面膜的消息,也耸耸肩不担心了。本来嘛,田来弟是谁?这点小打击毛毛雨啦,这会儿估摸正摩拳擦掌盘算如何回魔都收拾渣男呢,她天生就不是遇事便自怨自艾跟自己找不痛快的脾性!
  不像田大妮儿,被亲生父母骂几句打两下只会哭只会把自己逼成抑郁症。
  果然,被逼成抑郁症了还不接受教训,趁着这会儿牟辉不在家,小声跟田阳聪打听:“你回县城见到咱妈……他俩了吗?”
  早晚都得问这么一句,那是亲爹娘,田大妮儿做不到妹妹们的狠心冷肺。
  时间长了,会忘记受过的伤害,典型的记吃不记打,能怨谁来?
  “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他们的情况,你放心吧,家里有地,饿不着他们!”
  田阳聪的语气有些冲,在这个问题上,她自问也就比二姐的态度好上一点点儿。
  “哦……你别着急,我不是……我就是……”
  田来男着急了才对,声音抬高了点儿,两个房门同时打开,小四,田来弟,全出来了。
  二姑娘刚敷完面膜,气色看起来很不错,肌肤水当当,心情应该也调整过来了,反正已经有了习惯性怼大姐的气力。
  “我叫你不要理会他们!他们没疼过你,你怎么就记不住?”
  好嘛,被踹了的火气全倾泻到大姐头上了。
  小四被吓到了,抓了田阳聪的手,紧挨着她。
  “哇……”
  主卧那边的九斤再次被她姨给惊醒,又是一连串的哭叫。
  田来男撒脚狂奔去照顾女儿。
  田阳聪一手牵着小四,一手直接幻化金沙掌,往二姐后背上招呼,“啪啪”,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忘了大姐的病了?”
  还真是忘了。要不然,田来弟能生生忍了妹妹两巴掌?
  田来男被疾病折磨的最痛苦的时候,二姑娘不在身边,没田阳聪的感受深刻。
  “那也不能一辈子不提一句老家的事儿吧?你们这是讳疾忌医回避问题……”
  二姑娘总是有理的,尽管声音压得低很明显色厉内荏。
  接下来倒是真没心情伤怀自己那点破事了,田来弟追进卧室跟着哄九斤,嘴上不肯道歉罢了,行动很积极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