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安的身世
  乔锦安的身体怔了一下,双眼泛出的光泽一点一点的抹灭,手慢慢的从他的掌心退出,张了张薄唇,声音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你无话可说,而我也不想听你说废话!”顾景洲一把甩开她,夺门而出。
  哐当一声,别墅的大门冷冰冰的关上。男人走远了,留下了一室的冷清。
  乔锦安终于无力的跌坐在地板上,屁股摔的生疼。双眼呆呆的望着紧闭的大门,泪水汹涌而出。
  僵硬的身躯一动不动,犹如雕塑。
  直到客厅的座机电话响了,铃声响了很久,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擦了擦眼睛,步履蹒跚的走过去,调整好情绪后才接起,“喂……”
  “夫人您好,我是总裁的司机,总裁吩咐我,半小时后送您去一个地方。”那边是一个男声。
  “去哪里?”她皱了皱眉。
  “总裁说,夫人到了就知道,请夫人尽快收拾换好衣服。”司机颤抖着手挂了电话,总裁站在他旁边,他哪里敢和夫人多说一句话。
  顾景洲一脸阴鸷,如同鹰隼般的厉目一直逼视着司机,直到对方将电话挂断。
  他就知道那个臭女人,一定还坐在大厅里。已经是深秋,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坏!
  司机看到顾景洲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可怕,简直吓坏了。声音弱弱的道,“总裁,我可都是按您的原话告知夫人的啊……”
  顾景洲没理他,直接走了。
  ……
  乔锦安上楼回到房间后,一眼看到被扔在地上,撕成碎片的盒子,心脏处猛地抽了一下。
  她立刻恍然大悟,顾景洲一定是因为看到这个避孕药盒,以为她不想给他生孩子才发脾气的。
  这个药盒被他撕的粉碎,她可以想象的出,他当时有多生气!
  然而,他一定没有看到,扔在垃圾桶里的那两颗白色药丸——
  乔锦安痛苦的揉了揉额头,她得找机会向他解释清楚,可是,她能怎么说,明明她先前确实有吃避孕药的打算。
  收拾妥当后,她套上了放在床上的淡紫色小洋装,正是顾景洲帮她选好的那件。
  从别墅走出来,黑色的宾利车正停在外面等她。司机在前视镜头注意到她,连忙从车上走下来。
  因为刚哭过,乔锦安特意画了精致的眼线掩盖红肿的眼眶,脸上抹了一层淡淡的粉底。
  上身是一套限量版的紫色小洋装,脚下配着一双乳白色高跟皮鞋,看上去贵气逼人,令司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司机为乔锦安拉开车门,恭敬的道,“夫人,您请上车。”他是聪明人,总裁现在对夫人另眼相看,他自然也要拍拍马屁。
  乔锦安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司机,望进车里,她还以为,顾景洲也在,结果是令她失望的。
  那个男人是真的生气了。不过,换做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也会生气吧。
  坐进车里,乔锦安一路观察车子行驶的路线,直到车子离那个地方越来越近,她变得坐立不安,忍不住问,“我们是要去哪里?”
  司机思索了片刻,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夫人,到了便知。”总裁吩咐了,要给夫人一个惊喜,他哪里敢违背。
  直到宾利车停在了别墅门口,乔锦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时隔三年,她又回到这里,她从小到大居住的地方——乔宅。三年前,乔家破产,这里就被抵押给了银行。
  她再也不敢来这里……她怕,一看到这里,就会伤心,就会难过。因为这座宅子,对她意义太重大了。
  “夫人,这是总裁为您准备的礼物,你的家人已经在里面等您了。”司机将事先准备好的房契,递给乔锦安。
  乔锦安怔了怔,眼眶凝泪,内心五味杂陈。
  他为了她买下了这座宅子?这便是他早上说的安排了吧。
  “夫人?”见乔锦安没有反应,司机又道,“我听说总裁早上6点就打电话吩咐andy姐,不惜一切买回这座宅子呢。”
  难怪一大早,他就不见了,原来是在为她忙这件事。心口处像是被一个重锤狠狠的捶了下,后悔的要死。
  乔瑟瑟的事情,她没有问,没有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在心里冤枉了他。
  今天早上,也是她小人之心了,还以为,他丢下她,早早的离开了。
  顾景洲,对不起。她咬住下唇,眼泪瞬时掉下来。
  她走下车,踩着五彩的石子路,一步步慢慢的走进别墅。
  这儿的一切都没有变,院子绿油油的草坪上,那个白色的秋千架被保留了。
  旁边的亭子也在,小时候,她经常和哥哥、瑟瑟在那里玩耍。
  如果爸回来,看到乔宅还在,一定也会高兴吧。
  秦佩兰听到外面停车的声音,满面红光的从别墅里走出来,却见到只有乔锦安一人,脸色瞬间冷却,“锦安,景洲呢?是不是在车里?”
  她发着亮光的眼睛,往黑色宾利车里张望着。
  “他没有来。”乔锦安语气淡淡的,捏紧手里的房契。
  “什么?我女婿怎么不来?他这回可是帮了妈一个大忙,又买了这座宅子送我们,你可要好好感激他呢!”秦佩兰眼尖的瞥见乔锦安手里的房契,贪婪的一把夺过。
  虽然秦佩兰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但乔锦安的眉心还是忍不住皱了皱。
  “哎呀,户主怎么没有把我和瑟瑟的名字写上。”秦佩兰一边抱怨,一边拉着乔锦安的手臂,不依不饶。“锦安,一会你一定要陪我去趟房产局,把我和瑟瑟的名字加上。”
  “妈,我们都是一家人,名字写谁的,不是都一样吗?”乔锦安不明白,为什么在秦佩兰的眼里,从来没有把她当家人。
  “你小气就直说嘛!谁稀的加上那个名字!”一道娇喝从别墅里传来,乔瑟瑟懒洋洋的抱着双臂走出来,斜眼睨着乔锦安。
  乔锦安的双拳握紧,目光冷冰冰的盯着乔瑟瑟,一想到对方冤枉顾景洲的事情,她火冒三丈,“乔瑟瑟,你的那笔账,我还要和你算清楚呢!”
  “什么意思?”乔瑟瑟挑挑眉,不以为然。
  乔锦安看了一眼秦佩兰,不愿意当众点破,连忙拉着乔瑟瑟的手往别墅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道,“你当初怀的谁的孩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乔瑟瑟心中骇然,强装镇定的甩开乔锦安的手,“你胡说八道!那个孩子,就是姐夫的。你是不是告诉姐夫了?你答应过我,不告诉他的!”
  “我胡说?到这个时候,你还这样理直气壮?你要不要我把照片,视频,录音一一拿出来,公之于众?”乔锦安冷笑,眼中失望至极,“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之前,乔瑟瑟骗她喝下那杯酒的事情,她忍了。
  没想到,这次乔瑟瑟变本加厉,把孩子冤枉给顾景洲,离间她和顾景洲的感情,闹出在顾家老宅的那一幕。
  在顾家有一个顾景菲也就算了,在乔家,连她的亲生妹妹都这样令她不省心。
  “妹妹?我还不希望有你这样的姐姐呢!况且,你根本不是……”乔瑟瑟的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余下的话全数被一个响亮的耳光堵住。
  秦佩兰匆匆赶进来,双目赤红的瞪着乔瑟瑟,“瑟瑟,你不许乱说话!”
  乔瑟瑟不可置信的捂住脸,目呲欲裂,“妈,你从来没有打过我。为了这个女人,你这是第一次打我!”
  木质的楼梯发出砰砰砰的剧烈声响,乔瑟瑟丢下话,哭着跑上楼。
  秦佩兰哑然,望着瑟瑟流泪,心疼不已。她也不敢相信,她为了这件事,竟然动手打了瑟瑟。
  “妈,刚刚瑟瑟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乔锦安双眉蹙紧,忍不住抓住秦佩兰的手臂,质问道。
  可是,明明是质问,却一点底气都没有。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不好的消息。
  ……
  顾景洲开车回了趟老宅,一进门,问了佣人才知道,老头子和母亲都外出了。
  上次那套裙子和蓝水晶项链的事情,他哪里会看不出来,是母亲在背后设计。
  一出门,正好看到花园的藤椅上坐了人。
  看过去,正是顾景菲,她丧气的垂着脑袋,手里在撕扯着一束花,可怜的花瓣都被她撕光了,掉落在泥土地上。
  顾景洲眯了眯眼,几步朝顾景菲走过去。走近一看,才发现顾景菲在小声抽泣,嘴里念念有词。
  “讨厌的哥哥,讨厌的斯年哥,你们都被那个讨厌的乔锦安迷惑了,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顾景菲愤怒的用高跟鞋碾着落在地上的花瓣。
  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她扭头去看,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见到是哥哥,嘴巴撅的高高的,“哥哥也是讨厌的!”
  顾景洲双手插兜,单眉高高的挑起,走到顾景菲身后,“呵!有了未婚夫,现在哥哥也变讨厌了?”
  别人不知道,其实他是了解的,他这个妹妹嘴硬心软,心地并不坏。
  “哥哥,你是不是爱上那个乔锦安了,那然然姐呢?你忘记她了吗?”顾景菲眼眶红红的,不高兴的争辩道。
  以前夏安然和顾景菲在同一所学校,对顾景菲十分照顾。
  而且,那个时候的夏安然就是那所学校的神话。
  “我不会忘记然然的。”提到夏安然,顾景洲没来由的烦躁。不知从何时起,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只是他还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