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疑惑
  凤翎似乎有些不想面对陆鸿渐,可陆鸿渐看到凤翎却是满脸喜色。凤家如今还活着的人中,就属他们二人关系最近,他又怎么会不欢喜?
  陆鸿渐朝凤翎走了过去,在他面前三步之遥的地方站定,端详了一番,眼眸中漾出了笑意,伸手。“小叔叔,我们又见面了。”
  凤翎愣了一下,抬头望着陆鸿渐,唇角微微动了下,却又扭头看向了别处。
  林羡鱼见这情形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陆鸿渐见凤翎不理自己,却并没有放弃,而是往前又走了两步,拽住了凤翎的衣摆,晃了晃,撇嘴道:“小叔叔就这么不待见惊羽吗?可惊羽很喜欢小叔叔。”说着,呲牙笑了起来。
  凤翎扶额,瞪了一眼林羡鱼。——你,把他弄走。
  林羡鱼见他这般扭捏,耸肩。——哦,不行。他可是我徒弟。
  凤翎无语,飞了个眼刀子给林羡鱼,嘴角抽了抽,扭头盯着陆鸿渐看了半晌,憋出来一句“果然是凤家的人,长得还算合格。”
  “噗嗤……”
  林羡鱼笑出了声,摇头晃脑说道:“你凤翎在长安混得那么好,竟然还怕跟小孩子打交道。啧啧啧,奇闻呐。欸,我就不明白了,惊羽又不会吃了你。”
  凤翎恨恨,可看着陆鸿渐那双眼睛,却是半个生气的字眼也说不出来。
  院子里有那么片刻的沉寂,薛黎和陈氏兄弟也朝这边看了过来,三人眼中满是疑惑。
  陆鸿渐想了下,向凤翎说道:“小叔叔是因为当年离开凤家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他摆了摆手,坐在了凤翎身侧,“其实也不用想那么多。凤家盛衰关我们什么事,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何必介怀呢?”
  呃……
  凤翎听到陆鸿渐这番话,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瞅了眼林羡鱼,嘴角抽搐。——你教的?
  林羡鱼摆手,撇嘴。——别什么都赖我,他有些事看得比你我还明白。
  凤翎彻底无奈了,转头看着陆鸿渐,眯眼。“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来滇城,是来添乱还是帮忙?”
  “嗯?”
  陆鸿渐眨了眨眼睛,忽而笑着拍了拍自己的佩剑。“当然是来帮忙的。你可别小瞧我,我这些日子武功精进了不少,就连秦叔叔都夸我呢。”
  秦叔叔?
  凤翎想了想,言道:“你说的是秦月白?”
  陆鸿渐点头。“对啊,他也有教我武功哦。”
  听着陆鸿渐和凤翎说话,林羡鱼幽幽叹了口气。他的手落到了腰间,秦月白方才交给他的荷包里装着的东西,正是鹤羽令。
  如今鹤羽令和落凤令以及溪魂玉皆在自己手中,苍龙令在李云耀那里,但是李云耀有月长歌看着。再者,自己早就给李-青悟去了信,就算拿不到真正的苍龙令,这令牌必然不会落到魔宗手中。
  游烈提到了有五张地图,画中藏着的应该是完整的,否则徐真和魔宗的人不会如此的大费周章。那徐婉呢?她的手中真的只是地图残卷吗?
  林羡鱼有些疑惑,徐真和徐婉同为昭云国的皇族,不可能只有徐真一人知晓秘境地图。这么看来,徐婉的身上应该还藏着其他的秘密。
  忽地,林羡鱼动作停滞了一下。游烈提到铸魂瓶原是秋家之物,可秦无垢曾经是秋溟国的掌灯使,为何这东西会在莫逸风手中?
  莫非,他们说漏了什么?
  思来想去,林羡鱼还是觉得不对,起身就朝院外蹿去。哪想到他刚落到院子外头,就看到那边巷子里拐出来一个人。
  那人衣着破破烂烂的,从他身边快速的走了过去。
  林羡鱼愣了下,低头看去,就见手中多了一个盒子。他四处看了一眼,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盒子倒是很古朴,林羡鱼眯了眯眼睛,将盒子直接给甩在了地上,往后跳开。本以为这盒子里有机关,可落在地上摔开,只掉出一封信。
  林羡鱼摸了摸鬓角,上前将信打开一瞧,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这信是徐婉让人送来的,提到了铸魂瓶。铸魂瓶……在秦煦手里,而她也确实知道昭云国秘境的路。
  林羡鱼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送信的人轻功不错,显然现在让人去追已经晚了。
  他叹了口气,信在手中一握,便如同雪花一般洋洋洒洒被风卷走了。
  见林羡鱼出去又这么快折了回来,凤翎幽幽说道:“看来,是有人找你。”
  林羡鱼朝他招了招手,低声道:“你和莫逸风熟吗?”
  凤翎拢眉,奇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他……他不就在滇城吗?”
  莫逸风在滇城?
  “你见过他?”
  林羡鱼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可笑。魔宗这么大的动静,徐真又在此处,莫逸风又怎么可能不来?
  “当然,我是跟他一道入城的,他就住在前面的街上。”凤翎应了一声,忽而想到了赖碧尘。他眉头一蹙,“你是想说莫逸风……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林羡鱼缓缓点头。
  莫逸风的属下一直在纠缠赖碧尘,是为了探到徐真的下落。可这两日却没了动静,显然已经知道了徐真在滇城。魔宗的人势必先要拿到七件圣物,而后再去抚仙宫寻得震旦的那缕魂魄,再前往昆仑之巅。
  孔雀令向来已经在魔宗手中,其余的五件圣物江潮生必然知道在哪,所以他们只要拿到徐真的那副画,前往昭云国取到引魂笛,那么剩下的事情便也不是事了。
  莫逸风到了滇城,到时候只要魔宗的人和玄羽卫动手,他根本无需查收。待两方人马斗得你死我活,他和徐真取走画,或许还能拿到另外的几件圣物。
  这算盘……打的可真精。
  只是,林羡鱼仍旧有两个地方想不通。
  第一,贺语的身份。
  第二,如今在王府的那些人奉的谁的命令。
  凤翎见林羡鱼眼中有愁意,扬了扬下巴。“喂,你想什么?”
  林羡鱼提着酒壶坐到了他和陆鸿渐中间,深思了一番将自己的猜测和疑惑说了出来,谁知凤翎竟笑了。
  凤翎从他手中拿过酒壶,浅浅饮了一口递给了陆鸿渐,扬了扬下巴。“身为男儿,一定要学会饮酒。啊,青楼也要早去。”
  “啪!”
  林羡鱼打了凤翎一下,翻了个白眼。
  凤翎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之前给你的信,还有白澄留给你的册子,你都没看吧?”
  林羡鱼摊手。“确实没有,还没送过来。”
  凤翎冷哼了声,“那就难怪了。你上次问过我,那两个丫鬟是谁府上的。你有没有想过,贺语一个孤儿,怎么会懂的那么多?还被宋祁安看上,呵……”
  林羡鱼眉头一转,“你……你是说。”
  凤翎点头,“对,贺语跟那两个丫头是听命同一个人。至于宋王府的人,其实你应该问问宋贺。他肯定知道的,只是不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