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画像
  “那……羡哥哥要我做什么?”
  柳涣凑了过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林羡鱼早就想开了,待明日雅集柳涣带着玄羽卫入王府吸引诸人的目光,而他和卢宴亭等人则混在江湖人中入王府。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要弄清楚宋祁安的意图。
  见林羡鱼不说话,柳涣咬了咬嘴唇,有些委屈。“羡哥哥,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是,那都是小时候了。我现在长大了,可以帮你们了。”
  林羡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要瞎想,我知道你是个心细的人。我跟你说啊……”他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想法与柳涣仔细说了遍。
  柳涣听完轩眉一蹙,有些惊讶道:“就只是这样?”
  林羡鱼摊手,“不然呢?你当我来滇城这么多天是白来了?”
  “哦。”
  柳涣撇了撇嘴,遂拍了拍胸脯,“好,这制造混乱嘛,包在我身上。嗯……”他眸光一转,看向了林羡鱼怀里的孟玉,笑嘻嘻道:“那我明天可以带着他一起吗?”
  林羡鱼低头看了眼孟玉,就见孟玉直向自己摆手,似乎很不愿意跟着柳涣。他想了想,言道:“你自己跟他说,他要是同意,我没意见。”
  孟玉见林羡鱼将这决定权交到了自己手中,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鼻间冷哼了声。
  柳涣倒是很开心,一把将孟玉又给抱了过去,戳了戳他的脸颊,“你要是答应跟我一起去王府玩,我就告诉你羡哥哥小时候的糗事,怎么样?”
  “噢!”
  孟玉似乎来了兴趣,眨了眨眼睛,拖长了声音。“羡哥哥的糗事哦……”他看了眼那边一脸无奈地林羡鱼,心满意足地拍着手。“那你先得告诉我,我再决定要不要去!”
  “成交!”
  手掌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卢宴亭坐在那边暗暗摇头,轻轻“啧”了声。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江南城和柳追月等人还未回来。林羡鱼转身入了屋中去看常柏,谁知刚抬脚,双腿就被人给抱住了。他低头一看,可不就是孟玉么?
  “怎么了?”
  林羡鱼问了句。
  孟玉眨巴着眼睛,死死地抱着他的腿,闷声道:“羡哥哥,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那块玉。我又不会武功,万一……万一被人夺走了……”
  林羡鱼把他抱了起来,戳了下他的脸颊,轻声笑道:“你不说没人知道那东西在你手里,也不会有人想到我会把东西放到了你身上。这叫反其道而行之。”
  孟玉略加思索,心头一松,捧着林羡鱼的脸颊亲了一口。“我知道啦。”
  林羡鱼抱着孟玉进了屋子,常柏仍旧睡着,脸色倒是红润了很多,看来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林羡鱼有些想不明白,霍白薰说常柏的伤并不重,为何睡了这么久?
  孟玉细细端详了一番常柏,忽地从林羡鱼怀里爬了下来。他走到床榻前,歪着脑袋看了看,而后伸手掐住了常柏的手腕。“你再装睡,我就把你扔出去!”
  床榻上的常柏没有任何的反应,林羡鱼倒是明白了孟玉为何会这么做。
  他略微思索了下,挑眉道:“走吧,雀翎刀不是已经查到线索了,再不去恐怕晚了。”
  孟玉“嗯”了声,牵着林羡鱼的手往门口走去。
  “雀翎刀……找到了?”
  身后传来常柏微弱的声音。
  林羡鱼扭头,见他睁开了眼睛,神情似乎有些激动,略作思沉说道:“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为何雀翎刀中会有孔雀令?”
  常柏眼神一滞,敛了敛眸子。“是我师父放进去的。”
  常柏的师父确实是拂雪苑的人,只是那人的名字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自然也没有告诉常柏。可有一次夜里,常柏听到师父屋中有人说话,便溜了过去偷听。
  屋中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他师父一个人自言自语。常柏听到了那些话,便也知道了师父的身份。他的师父名为凤祯,与凤宸是堂兄弟。那雀翎刀就是凤祯自己所铸。
  凤祯很多年前就离开了凤家,后来入了拂雪苑。凤家家主携孔雀令找到了他,交给了他一个不大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便是,他得寻到能够带领凤家重回巅峰的那个人。
  凤祯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人,而他拿到了孔雀令之后,意外得知了孔雀令的秘密,心中十分的忐忑,喝了点酒之后便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了起来。
  没想到这事情让常柏听到了。那时候常柏已经不小了,早就听说了凤玉和凤宸的名字,他觉得若是凤家之物,交给凤玉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便也推门进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凤祯。
  可惜,凤祯却没有同意。
  后来常柏下山闯荡江湖,凤祯将雀翎刀交给了他。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雀翎刀中就藏着孔雀令,但师父所赠,他自是得小心保管。
  然,他没有想到的是安稳的日子没几年,有次他下山有些久,回山的那天夜里师父遭人偷袭,被人刺中了要害,弥留之际告诉他雀翎刀中藏着孔雀令。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宁可交出孔雀令,也绝不能为此丢了性命。
  孟玉似乎有些生气,“那为什么当初你不说?”
  常柏叹息。“我不说,是因我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孔雀令做什么。我也想过,会不会是凤氏一族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才找人盗走了雀翎刀。”
  孟玉轻轻戳了戳林羡鱼的手臂,“嗯,他说的好像也对哦。”
  林羡鱼抱着胳膊,点了点头。常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凤氏一族知道了孔雀令在常柏手中,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拿回去,毕竟那是凤氏一族的圣物。
  “那你又是怎么会落到游烈手中的?”
  林羡鱼想了想,向常柏问出了这句话。
  想到那天的事情,常柏没由来的觉得有些后怕。实际上他是被游烈救了的。
  那天他打开了屋门,就看到屋外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虽然易容着了男装,但他一眼就看出那是个女子,而且还有几分眼熟。可不等他开腔,那人就率先出了手。
  当时常柏受了伤,且没有雀翎刀在手,自然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于是就冲出了客栈,想去追林羡鱼他们。然,那些人穷追不舍,很快就将他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
  常柏眼中满是绝望,那人的长剑扫过来的时候,就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了他身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追来的几个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救我的人是你们要找的游烈。他把我带到了那座宅子,我昏迷的事情,也不是他所为。其实……”
  常柏看向了孟玉,“我入过那宅子下面的密室,见到了一幅画,画中的孩童应该是他。”
  林羡鱼怔了下,“你在密室见过孟玉的画像?”
  “对。”
  最初的时候,常柏是在宅子的西厢房养伤。可是第三天的时候,游烈忽然把他送到了密室中。他在一间石室内看到了孟玉的画像。那副画上也并非孟玉一个人。
  “那画中的人跟林掌首你一样,他们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林羡鱼越发地迷茫了,按说秦氏一族虽说眼睛异于他人,但也是几代人中才出那么一两个。
  秦无垢的瞳孔也是琥珀色的,但他因内力的缘故,平时根本看不出来。林羡鱼这一代到目前为止,也就自己和孟玉。
  那画中那两个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