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裴晚晚自然不可能坐到她的边上去,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唇角扯了扯,“不用了,我来看看贺云,就走。”
  苏老太太的笑容顿时凝在脸上,有着被拒绝的尴尬。
  她还没开口,倒是一旁的苏可儿先嚷嚷起来,“喂,你算哪棵葱哪棵蒜,在这里摆什么架子?太奶奶让你过来坐,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啊,懂不懂得尊老,你……”
  她噼里啪啦说了这许多,还没说完就被苏贺给打断了,“好了!奶奶还没说什么,你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我问你,你明天没课了?谁允许你今天跑回来的?”
  被苏贺一顿抢白,苏可儿面上讪讪,她自然是不高兴的,但因为对方是苏贺,她不敢发作,颇为委屈的说,“小叔,你也太护着她了。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啊?她是贺云的同学而已,又不是你同学,你上的哪门子心。又接又送的,你别是被她迷了,看上她,要让她做我小婶婶吧?”
  这番话说的又酸又损,她就不相信,太奶奶会看得上这样的女人。
  没背景没家世,听说还是个孤女,她已经找人去查过了,这女人不但是孤女,领养她的还是锦城的有名人物顾珩君,但不管怎么说,那顾珩君总是个大男人,也比她大不得几岁去,孤男寡女成天朝夕相处,谁知道干净到哪里去的。
  一想到这个,她就底气更足了,本来就瞧不上贺云那个小家子气,但不管怎么说,她总跟苏家沾着点边,可这女人,她打心眼儿里就不喜欢,让她进了苏家,那就照着现在的情况看,自己的地位还能有?
  是以,她说完以后,就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裴晚晚。
  誓要将这个苗头扼杀在摇篮里,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今天刚教训过她,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还敢上门来,不知死活!
  “你胡说些什么!”
  可没想到,斥责她的竟然是苏老太太,竟然是那个一向最宠她,每次都会护着她的太奶奶。
  苏可儿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音调都有些变了,“太奶奶!!!”
  到底是自己疼着的重孙女,苏老太太还是有点舍不得的,缓和了下口气说,“人家是客人,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太奶奶,您可能不知道。您别看她是贺云的同学,就觉得她有多好,她这都是表面功夫,早上她跟她一个混混朋友,差点打伤我,还好我聪明走的快,不然您恐怕都要去医院里看我了。”
  说着,眼眶都红了,看上去委屈的不行,几乎要哭出来。
  听到宝贝儿重孙女这样说,苏老太太一愣,“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是怕您担心没敢说。可没想到,小叔竟然还带她回来。她这是处心积虑想要攀上咱们家,您也别也被她迷惑了。”
  “你胡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贺云竟然下楼来了,只不过她依旧行动不便,还坐着轮椅,一张脸气得通红,刚才的话,肯定是都听到了。
  滑动轮椅下来,她盯着苏可儿,气鼓鼓的说,“苏可儿,你不要血口喷人,污蔑我的朋友!晚晚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谁不知道你平时嚣张跋扈的,你身边的跟屁虫追疯狗比苍蝇还要多,谁能伤的了你?晚晚跟你又不熟,好端端的,伤你干什么?就算真有什么,也一定是你先去招惹她了!”
  “贺云,你不要胳膊肘往外拐,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姐,你怎么跟我说话的!”苏可儿轻哼一声,“你是识人不清,她是什么人,你真的清楚吗?她一个克死父母的扫把星,十几岁就被单身男人领养,这么多年孤男寡女在一个房子里,能干出什么好事来,她根本就是……”
  “住口!”
  苏贺面色肃沉,一声呵斥,吓得她不但立刻闭嘴,甚至噎了一下,呛了口风。
  “可儿!平时怎么胡闹也就算了,现在满口的胡言!一个女孩子,嘴里不干不净的,都是从哪里学的这些!我看你是应该好好关一阵子禁闭了!”
  他严厉又生气,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苏可儿小脸刷的白了,偏还因着呛了风,忍不住要打嗝,“小……小叔,你那么凶干什么?嗝……我又没说错,不信你去查,嗝……我……嗝……”
  话都说不全,越急还越说不利索,她连连拍自己的胸口,“她做的出……嗝……为什么我不能说?”
  “还说!”
  苏贺扬声道,“来人,将小姐送到暗室好好反省反省!”
  苏可儿脸色大变,“我不去暗室,我不去,不去!”
  “太奶奶,你管管小叔,我又没说错,太奶奶,您最疼我的了,我……嗝……我说的都是真的,太奶奶……”
  双手拼命的摇晃着苏老太太的胳膊,平时只要她一哭,老太太肯定是心软下来,可不知今天怎么了,脸色很难看,看着她的目光也是格外复杂。
  幽叹了一声,“可儿,你最近是有些娇纵了,该好好收敛下性子。太奶奶听说,这次的期考快临近了?你可曾准备好?”
  “太奶奶……”
  泪眼连连,她没想到一向护着自己的太奶奶都不帮她了,这,这都是疯了么?为什么都帮着那个女人,为什么啊?
  “太奶奶,你也不疼可儿了吗?”
  “太奶奶怎么会不疼你,不过你转学当时也是借了面子的,你要是再考不好,你让太奶奶怎么拿的出脸去?你小叔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好好学习,旁的别想那么多,也别有事没事去查这个那个的,女孩子家,好好念书是正经。”
  这话虽然说的格外和蔼,但话里也在暗示她不应该去查裴晚晚,更是警诫她要好好念书考试,不然的话,恐怕真的要有什么惩罚措施。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自己从来都是被捧在掌心里的,为什么突然一切都变了?!
  松开手,她转头看向裴晚晚,目光中满是怨怼,仿佛淬了毒的刀子狠狠的刺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