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妈妈留给我的?”司婳诧异。
  司父点头, “她交代过, 这个东西在你结婚时给你。”
  司婳惊讶,妈妈到底给她留下多少东西?一定要她达到不同年龄阶段才能拿到?
  言隽亲自开车送父亲去机场, 回程路上,司婳坐在旁边,忍不住拆开信件。
  【我亲爱的女儿,当你打开这封信时,应该已经找到值得终身托付的伴侣, 妈妈祝福你。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你正躺在我身旁安然入睡,不禁回想起你出生时,软软的一团靠在妈妈怀里,我曾幻想过你成年时亭亭玉立的模样,可惜妈妈等不到那天。
  ……
  我躺在病房里度过的时间越来越久,听着你讲述学校发生的趣事,看到你脸上阳光的笑容,就是支撑妈妈与病魔抗争的勇气。
  熬过寒冬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天,今天你站在窗边,拉着我的手说:“妈妈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放风筝。”
  妈妈很抱歉不能完成你的小心愿。
  女儿,你的人生路还有很长,原谅妈妈不能陪伴你长大。妈妈祝愿你像那天空自由的风筝,越飞越高,去完成你常在我耳边述说的梦想。】
  后来的字迹已经变得有些凌乱,但依然看得清楚,字字句句都是一个母亲离开前对女儿的眷念与不舍。
  那个温柔的女人在信里写到女儿是自己与病魔抗争的力量,在信里记录着女儿期盼与母亲共同完成的每一件事,然后跟女儿一一道歉,无法给予她快乐完整的童年。
  看到最后,司婳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
  鼻子酸酸地,心里发胀。
  她无力地往后翻看,最后一页只有小小一段。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不知你是否已经解开留下的三组密码,保密柜里的东西是妈妈留给你最后的祝福,希望它能成为你困境时的底牌,顺境时的陪衬。妈妈亲眼见证你的降生,却无法陪伴你成年,只能以最擅长的本领留住你此刻的模样。】
  三组密码?
  这会儿情绪上头,司婳的脑子有些混乱,不太想去思考。
  她不断抬手擦拭眼角的泪痕,甚至不知车子什么时候已经停在路边。言隽解开安全系带,拿起纸巾温柔的替她擦拭泪水,把人揽进怀中安慰。
  那是susan留给女儿的信,是母亲留给女儿的秘密司婳不说,他也不会主动询问内容。只需要在她伤心的时候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知道,还有一个很爱她的人一直陪在她身边。
  到家后,司婳说想静静一个人坐在阳台上,言隽没去打扰她。
  刚飞回国的言夫人听闻此事,放下行李就过来,见儿子跟儿媳一个坐在阳台,一个站在屋内,相隔不过几米远。
  言夫人放轻脚步走过去,手指轻敲落地玻璃窗。
  听到动静,司婳缓缓回头,见言夫人站在身后,下意识喊了声阿姨。跟言隽领证后还没来得及当面改口喊一声妈,一时间也没适应改变。
  她眼角微红,明显哭过,手里一直抓着母亲留下的信件。
  在外雷厉风行的言夫人也不禁软了心,走过去,像母亲一样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以后你也是我的女儿了。”
  她不说以后我就是你妈妈,因为每个孩子的亲生妈妈都是独一无二的,但她会将司婳当做亲生女儿般疼爱,让她再拥有一份属于母亲的爱。
  司婳伸手抱住了言夫人,回忆起母亲的模样,低喃唤了声:“妈妈。”
  言夫人改变自己平日的语气,尽量学着温柔的模样喊着女儿的名字,“婳婳。”
  那瞬间,司婳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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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不仅言夫人完成某科研项目回家,连离家许久的大哥言叙,也终于露面。
  男人五官硬朗,一身深灰大衣,穿着皮靴出现,自带强大气场。
  如果,忽略掉他怀里那个粉嫩的团子的话……
  他亲手抱回一个孩子,言奶奶又喜又气,喜的是日思夜盼的重孙女就只面前,气的是言叙隐瞒这么久,孩子都快两岁才带回来。
  可惜孩子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世,在为见到重孙女欢喜的同时,也不免为那可怜的母亲感到惋惜。
  司婳并不知道言叙有着怎样的过去,但他给女儿取名为“念”,不知是否隐藏思念之意。
  小念念长得十分可爱,一双圆溜溜的葡萄眼灵气逼人,不吵不闹,逗她时,还会冲人笑。
  升级为姑姑的言曦几乎整日都围着小念念打转,时不时爆发出几句:“天呐,太可爱了!”
  “念念怎么这么可爱 ,我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我是小姑姑,念念你什么时候才会喊我呢。”
  念念的语言发育有些迟缓,到现在还不会叫人,但这完全不影响一家人对她的疼爱。
  今天是司婳第一次跟大哥见面,且她已经跟言隽能为法律上的夫妻,言叙身为大哥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于是,他大方的摆出一排车钥匙,看司婳一眼,言简意赅的道:“选。”
  司婳:“……”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还记得拿到结婚证那天,言奶奶拉着她去看一排房产证,也是这样豪气的让她随便挑。
  这一家人还真是……遗传得好。
  家人全部团聚后,司婳发现,言家兄妹三人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
  单独跟言隽相处时,她忍不住打趣,“我之前就特别好奇妈妈跟大哥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亲眼见过之后发现你跟他们的性格好像差别很大。”
  言隽的性格在整个言家都是独特的。
  肯定不是随母亲。
  听言奶奶说,大哥言叙的性格像极了当年的言父,那就说明言隽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他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种模样的?
  “其实我跟大哥也不是从小就懂得和睦相处的。”言隽放下手中的牛奶,坐过来。
  “咦?那是怎么样?”司婳突然来了兴趣,从床上爬起来坐着,一脸期待的模样。
  她听言隽讲过关于自己成长时期许多有趣的故事,每次都津津有味,觉得他青春时期的生活丰富多彩,令人羡慕不已。但似乎,还没认真听言隽说过自己小时候的事。
  “想知道我小时候的故事啊?”言隽一眼就看透妻子的心思,抬手在她鼻尖轻刮。
  她拉过言隽的手,在他手心轻轻挠痒,有些迫不及待,“你快说给我听听。”
  “小时候都不太懂事……”言隽瞥眸,看向对面纯白的墙,眼前浮现出一个小男孩的影子。
  他跟言叙同父异母,总会产生矛盾,那时候言叙同龄的孩子也不接受他的存在,故意排挤。
  最开始小孩的心思很简单,也有天生傲骨,对方不喜欢他,他也不搭理那些人。
  直到后来妹妹出生。
  当他发现那些顽皮的哥哥悄悄把妹妹弄哭的时候,他开始反抗。
  都是熟悉的孩子,犯错了教训一番,管不了多久。
  从前那个有个性的小男孩开始向周围的人示好,并不是放低姿态去示弱,而是想办法让那些人慢慢的“喜欢”跟自己相处,便不会再排挤,欺负他的妹妹。
  为了变成那些人认可的模样,他学会伪装,时刻注意细节,在最合适的时机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手,让人觉得他温柔好接触。他把温和纵容把控在一个合适的度,既能让人放下戒备心,又不会软弱可欺。
  “曾经带着目的让自己变成他人眼中‘完美’的模样,后来也就真的养成了习惯。”久而久之,他成长为现在的言隽,所有的温柔与习惯并非天生,而是后天强迫自己养成的。
  第一次把自己心思深沉的一面刨开给司婳看,言隽还有些不习惯,却见小娇妻紧巴巴的盯着他,满眼都是心疼,“小时候的你,过得很不开心吗?”
  “倒也没有,生活物质各方面都很不错。”只是言叙比他更早来到世上,起初周围的人向着言叙罢了。
  “现在看你跟大哥的关系还不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团圆宴,看着让人欣慰。
  言隽轻笑道:“人长大了,自然不会像小那时候那样。”
  等他们逐渐成熟时,就会发现亲人并不只是一种名义上的关系,日久见人心,撇去偏见之后,自然而然会拉近关系。
  “我还有点好奇你最开始是什么模样。”她歪着脑袋联想,摇了摇头,“想象不出来,要不你现场给我演示一下?”
  司婳见惯他温和从容礼貌待人,实在想象不到小时候爱答不理的言隽是什么样?应该很可爱加点小傲娇?
  “我怎么可能对你爱答不理。”言隽顺手捏她的脸,有点想欺负她。
  “等会儿!”司婳挥开他的手,翻身跑去桌边,从抽屉里取出母亲留下那封信,翻到最后一页。
  “我在想妈妈留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确信那句话暗指着三组密码。
  降生、成年、此刻的模样?
  “我猜,其中两组密码分别是我出生日期和成年日期,还有就是最后这句,本以为是写下这封信的时间,结果连落款日期都没写。”她把这封信从头到尾仔细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具体时间的数字。
  两人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最擅长的本领……”
  “是画。”
  言隽拿出上次司婳在老家送给他那份礼物,也就是susan为女儿留下的最后一幅画。画卷的右下角,有一排清晰的日期数字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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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过后,言隽陪司婳亲自去了趟瑞士,顺利打开susan留下的保密柜。
  同年春季,司婳受邀参加春季时装秀,模特穿着她设计的礼服赢得一片赞赏。
  次月,言隽跟司婳共同商议放弃原先设定的豪华婚礼,改为浪漫自由的旅行结婚。
  若是在景城举办婚礼,又要被大肆传播,一整天面对许多不熟悉的宾客,把婚礼变成他人社交的场合,反倒劳累,所以他们决定出去过二人世界。
  爱尔兰虽然已经废除不允许离婚制度,在曾经很长一段历史被牢记,在大众印象中,仍然是那个“不能离婚的爱尔兰”,人们赋予它神圣的意义,相爱的情人都希望来这里定下白首之约。
  飞机落地后,车子直达预定的酒店。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放下工作,敞开去玩。
  他们去了都柏林,这里的房屋建设十分具有特俗,彩色红墙在街头处处可见,充满文学气息。街头的音乐人坐在椅子上弹奏电吉他,在这浪漫的城市,两人一边逛街一边拍照,打卡附近好吃的美食,颜值极高。
  当言隽第六次给司婳送上点心时,替她擦掉嘴角残留的奶油,“宝宝,你今天的胃口似乎特别好。”
  “你是在委婉的说我吃得多吗?”此刻她手里还托着一份小蛋糕。
  “没有呢。”他怎么敢。
  “路走多了,消耗体力。”司婳一本正经的找到理由,继续安心享受美食。
  逛到附近的公园,两人暂时停下,坐在路旁的长椅上歇息。
  四周绿色植物颜色清新,公园里大片草坪,白鸽扇动翅膀,站立时,浅灰色翅尖往后束起,看起来像灰色尾巴。
  它们似乎不怕生,离人群很近,旁边有人投喂食物,成群的鸽子都被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