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文运看着宋长右空着的位置轻笑,就比如说这个姓宋的。
  宋长右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没有来,对外说是,老家有事,回老家了。
  要不是前天文运不经意在塔下寺又看到了某人的身影,她差点也信了这话。
  难怪宋长右不敢露面,那双一直带笑的桃花眼,被一圈青黑包围。
  文运每一次想到,都要忍不住笑出声。
  他也有今天,李迟暮下手真狠啊,文运给李迟暮心里点个赞。
  文运心想,如果那天被坑的是她,她会忍不住卸掉宋长右的那条腿的。如此一想,李迟暮倒是善良多了,至少揍一顿,就完事了。
  令文运意想不到的是,李迟暮如此的单纯,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性格差异如此大的人,是如何做到和平相处这么多年的?
  文运还在课堂上胡思乱想,却不知道她的家里,正在发生一件大事。
  校花刘荏真趁老师抒写黑板的时候,转头含羞带怯地看了李迟暮一眼,又偷偷瞥了一眼看着窗外心不在焉的文运。
  刘荏真转过身,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嘴里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意,转瞬即逝。
  文运啊文运,好好享受现在的发呆时刻吧,你的好日子不远了。
  下课后,文运回家,家里意外地上了锁。
  文运纳闷打开门,黄梅兰从没有在这个点出门过。一楼的缝纫机旁的地上,还有掉落了一件做了一半的旗袍。
  文运捡起衣服,心里有些不安。
  “小运你回来了啊。”房里进来一个人,是住隔壁的钱奶奶。
  “梅兰被警嚓带走了,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回来。她让我们不要告诉你,但是我又有些担心,这么久了。”
  钱奶奶嗫嗫索索地站在门口,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忧。
  “钱奶奶,您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奶奶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警嚓带走?
  不可能是她对剪刀帮的事情,被警嚓知晓了。不说她根本没有露出过真面目,留下痕迹。就算找到了她头上,也应该是直接去学校找她,不会来为难一个无辜的老人。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有几个人来闹事,说是梅兰给她们做的衣服上,有针,那针还将一个人刺伤了。然后他们吵着吵着的,就来了警嚓把梅兰带走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钱奶奶,您先回去,我现在就去看看。”
  文运沉下了脸,神色莫名。
  钱奶奶前脚刚走,文运大门一关,刚走出家的巷子,就在大道旁,看见了独自前行的黄梅兰。
  水平线上还未落山的太阳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黄梅兰的背影似乎佝偻了几分。
  才一天不见,文运觉得黄梅兰瞬间老了十岁,两鬓边的白发,又增长了许多。
  文运心骤然一缩,眼睛有些红,她握了握拳头,快步走到黄梅兰身边,搀扶着她的手。
  “奶奶回来啦。”
  黄梅兰扯出一点笑意,拍了拍文运的手:“瞧我,今天有事出门了一趟,都忘记了小运儿放学了。饿了吧?奶奶这就给你做饭吃。”
  “嗯嗯。饿了,需要奶奶做的饭,才能吃饱。”文运撒娇,给黄梅兰打下手,祖孙俩愉快的吃完,收拾干净后,文运才拉着黄梅兰去了她房间坐下。
  “奶奶,钱奶奶来过。”我都知道了,您老也就别藏着了。
  黄梅兰一愣,叹了口气,眼眶红了,留下泪来。
  “我可怜的运儿呀。”
  文运抱着黄梅兰,没有说话,给她拍背顺气,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黄梅兰年纪这么大了,她竟然还让奶奶哭了。
  同时文运又有些不知所措,文运从没有见过黄梅兰哭泣的模样,至少,这十多年来,文运看到的黄梅兰,都是坚强带笑的。
  她的前世,师尊强大,徒子徒孙比她还要境界高,她几乎就没有见过人哭鼻子的模样。
  文运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慰黄梅兰,只能抱着她,拍着她的背。
  就这一点,还是偶尔一瞥电视,从里面的剧情中学来的。
  黄梅兰抱着文运哭了一会,终于止住了泪水。文运用纸巾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黄梅兰起身在一个箱子里,翻了许久,翻出了一块布来。
  文运一瞧,闪过一抹光。
  那是一块红色的布匹,光滑柔软,似锦非锦。布上绣了一个展翅的凤凰,凤凰栩栩如生,可见刺绣人的手艺。
  这块布文运自然眼熟,是小时候她刚出生时,用来包裹她的布匹。
  黄梅兰这个时候,将它拿出来,是要做什么?
  “小运儿啊,奶奶瞒了你这么久,应该对你说实话了。你其实不是我的亲孙女,是我在顺水河畔将你捡来的。在我儿子文晓东死讯传来后,我就捡到了你。”
  黄梅兰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文运小时候的事,文运猜不透黄梅兰的用意,一直微笑着倾听没有打断。
  “这块布,就是当时我捡到你时,包着你的。一看这材质,这绣工,我就知道,你必然不是小户人家的孩子。你的父母当时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与你分散了,而不是故意丢弃你的。”
  文运垂着眼,没有答话。她当然知道这俱身体的母亲,不是故意的,她一直都知道真相,只是不愿意回去及寻找罢了。
  “奶奶,我的身世怎么样,是另一回事,您能说一下今天下午,发生什么事了吗?”
  文运眨着大眼,眼里是坚持。
  黄梅兰叹了口气,她这个孙女,怎么听到自己不是她的亲奶奶,还如此沉得住气,还记得下午的事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人来说,我做的衣服上,遗留了一片小刀片,导致她被皮肤被划破,流血了。”
  划破皮肤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是赔偿些医药费,然后黄梅兰的缝纫信誉受损一点罢了。
  毕竟黄梅兰也不是故意的,人生谁不会放一点错误,只要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事故,都能弥补。
  黄梅兰想了许久也不能确定,那片刀片是不是她遗留的,她做衣服有时候确实会用刀片划布料。这种事情,黄梅兰自己想不不清楚,只能默认了。
  坏就坏在,那个出血的病人,患有血友病。
  那一点小伤口,引发了血流不止,两个小时都没有停止流血,人现在还在医院中抢救。
  对方以她要谋害受害人为由,报了案。
  黄梅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警嚓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