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章 ‘神’与‘人’
  ——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样的一句话,大概就是萧岚他们的最佳写照。
  不过,这也无妨。
  虽然正好赶上了变化,但是……本就没有什么确定的计划。
  无论事先做多么充分的准备,只要不是如‘神’一般的全知全能,将所有可能性的未来都支配在了手中,那么就必然会遭遇预料不到的所谓‘意外’。
  所以了,从来就没有什么正确的选择,只有根据自己意志做出的选择。
  而此时此刻,这样的一个情况——
  “还真是在预料之外……没错吧,爸爸?”
  菲莉茜雅。
  银发的少女,她那原本因为严肃紧绷着的脸上,不知觉间露出一丝宛若疯狂的笑意,“人类补完计划,本质就是从‘人’回归到‘神’的仪式,我是在进入最后的境界之前退了回来,但也算保有了对那个世界的认知。只是我原本以为对他的实力估计已经是足够,但却没有想到现实却比如预料的更加糟糕,居然只是用那个并非真品的仪式道具达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真是的,明明只是一个不完整的伪物而已,却出现了凌驾在真品之上的趋势……”
  但萧岚摇了摇头。
  然后。
  “只要蕴藏着想成为真物的意志,伪物就比真物还要来得真实。”
  并没有去看女儿的表情,他只是叹息般的叙述着真实,“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事实上‘神’本身并不恐怖,比起‘神’来,还是‘人’要恐怖的多啊……”
  菲莉茜雅一时沉默,她的注意力依旧还在天空之中。
  此时,从Adam那里逃出的青与紫的两道光芒,此刻是正好从他们的头顶飞速掠过,或许是因为太过焦急的想要离开那混乱的战场,结果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下方的一群人。
  罗应龙,以及李英奇。
  虽然只是一瞥,但菲莉茜雅绝对不会认错这两人,萧岚之前的猜测似乎是完全的对上了号。
  但是,少女却是没有欢喜,同样也没有吃惊,只是什么反应也没有的静静站着,思索着萧岚说到的那个问题。
  许久之后,她才喃喃的开口说。
  “……因为欲望吗?”
  欲望,并不单单只是直接表达出的贪欲,而是人所执着着的‘追求’。
  无论是什么生命,只要拥有智慧与情感,就都会朝着更高,更好,更远地方看,都会去追求更多的事物,更强的力量。但欲望的不断累积,最终便会倾斜,变质,崩塌由此而产生绝望,愤怒,杀意……
  而这,也就是‘人’与‘神’的本质区别。
  “对。”
  萧岚简单的应道,然后他轻轻抬手,挥落。
  漆黑的魔剑在虚空中一斩而过,将正前方一道不偏不倚的飞来、简直就像是故意攻击一般的一块巨大寒冰给化作了虚无。
  Adam与复制体郑吒,他们的战斗还在继续——不,应该说没有停止。
  对Adam,这个究极的生命体来说,只要是被纳入到了补完计划之中的生命,他们的一切能力和技巧都能够被完美的施展。
  无论是亚当那曾经因为受制于神契力强度无法全力发挥、此刻在无限心灵之光支持下成为完美的大预言术,宋天身前苦苦追求也因为放不下而无法臻至化境、此刻已然达成「舍刀之后,再无他物」的刀道,罗应龙的前女友虽然拥有却无法完全发挥、此刻已然超越了原典的大量法术;
  亦或是纳尼亚世界中,狮王阿斯兰那以无上勇气铸就的可以粉碎空间的雄浑咆哮,白女巫简蒂斯冻结所有一切即便是希望也不例外的寒冰风暴……
  对复制体郑吒,这屹立在轮回世界最强的位置上的男人来说,世间万物无论是什么都注定会走向必然的终结。
  支配了这份力量的他,无论对手使出什么千奇百怪的手段,他都能够以不变应万变的予以宁静的终结,只要他的意志还依旧能够支撑这‘终结之理’的发挥,他心中燃烧着的火焰就绝对不会熄灭……
  不过,为什么要战斗来着?
  谁还管这种事。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既然这么明明白白的杠上了,那么就完全没有共存的可能性。
  不管之后怎么样,总之先干了再说……
  但是他们这样高层次的战斗,对战斗双方的影响并不大,打上个几百年不分胜负也有很大可能性,但是真正被殃及到了的,却是在同一个战场中的其余人。
  即便是逃到了太空之中,也同样不能够安然无恙。
  相比起来,一直没有怎么动的萧岚他们倒显得轻松不少,在又一剑将在自己身边闪现出来的空间扭曲——应该是来自于浅上藤乃的螺旋魔眼,或者旗木卡卡西万花筒写轮眼施展的神威,在一剑将这能够无视物体强度、通过扭曲空间折断一切的‘特异点’化作虚无的同时,他甚至还有继续发表人生感慨的余地。
  话题,当然就是那并未完结,‘人’与‘神’的本质差异……
  “所谓‘神’,本质也就是整个世界、整个宇宙的脉络,发展次序。
  那是种宏大无边,超越一切意义,一切概念的东西……没有好,没有坏,没有光明,没有黑暗,就如一个庞大至极精密之极的机器,毫无感情毫无偏颇地运行,将世间万物联系起来,没有任何事物脱离了这个束缚这个次序,但是也不会有任何的事物会受到次序之外的任何惩罚。
  只要遵循着‘神’的规则,那么无论是做出了多么可怕的事,‘神’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但是,‘人’不同。
  生命诞生于虚无,又必然回归到虚无。
  但是不同于在这个法则下生老病死,安然接受命运的自然界其他生灵,被欲望支配着的所有‘人’,却只为了生存下去而无意识地拒绝回归。
  明明弱者必须要被淘汰,强者才能拥有最多的交配权,从而保证种群繁衍的基因强度,畸形的新生儿和无法适应环境的个体都会自觉死亡,就如同狮王拥有狮群中所有雌性的支配权,战胜老狮王的新狮王会将先天劣势的幼狮杀死,以自己的基因创造更加强大、更有优势的后代。
  但是人类,却发明了名为医疗、保障、技术,以及更多用来束缚自己的事物。
  在名为‘道德’的事物支配下,本该被淘汰的弱者生存了下来,本该死去的衰老个体得以苟延残喘;
  在名为‘权势’的事物支配下,导致了无能者却拥有更多的配偶,真正拥有基因优势的个体却遭受排挤压迫;
  ——如此,使的族群的基因一步步的劣化。
  所有的人类,在以人类身份思考时,就都会变成比动物还要不如。
  明明为了完成而生存,却为了生存而拒绝完成。。
  而如此的矛盾,就会导致秩序的崩坏。
  追求力量必然导致自我失控,追求进步则将导致互相争斗。
  这两者不停地交替发展下去,最后的结果必然会都是毁灭。
  “在人类的力量尚且还小的时候,他们还不至于影响到世界,但是因为人类活动导致的森林毁坏、河流枯竭也已经比比皆是,就如那生机全无的黄土高原;
  而当他们的力量稍微的发展起来,仅仅只是工业革命开启后百多年的时间,星球上的资源就已经严重耗损、并不只属于人类的环境恶化崩坏,但是人类这个族群本身的基因却还是在不断的劣化;
  那么,就接着想象一下吧。
  如果人类拥有的技术进一步发展,达到了可以与‘神’比拟,明明是伪物却几乎超越真品,能够自由支配奇迹的层次……
  ——这个世界、这个宇宙,它的结果会是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