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29章
  房间灯光偏冷, 照在男人赤.裸上身,肤色偏白,肌肉线条流畅。
  只是面朝她的背部, 伤疤交错,像一副畸形的画。
  江白也瞧见无意闯进来的钟情, 拿上一边的衬衫套上, 低头系扣子,对许途道:“你先出去。”
  许途很有眼见力的放下手里的药从房间离开, 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房间很安静,钟情迈开步子,走到江白面前, 按住他要系钮扣的手指, 凶巴巴的:“别系了, 反正要脱的。”
  然后动手扒江白才系了一半儿扣子的衬衫。
  江白低眸, 看着把他衬衫扒得一干二净的小姑娘,有点儿无奈:“情情?”
  “干嘛?”钟情抬眸,语气奶凶奶凶的,“别动。”
  她微凉的指腹按上江白伤疤斑驳交错的背部, 鼻尖微酸,哑着声:“怎么弄的?是不是这…”
  四年。
  那两个字在舌尖萦绕半天,钟情却像是被施了禁言术, 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这四年没一日是埋怨他的, 纵是信了那条短信不是他发的, 她还是怨。
  怨他这四年不来找他,怨他从来联系她。
  可现在看着眼前男人线条利落的背脊上的伤痕,钟情忽然觉得她这些年的埋怨瞬间消失一大半。
  她似乎猜到了江白这四年为什么不来找她。
  江白看见小姑娘湿漉漉的眼眸,心尖一颤, 温声道:“都过去了。”
  钟情吸了吸鼻尖,对江白道:“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小姑娘仰脸看着他,鹿儿眼红通通的,就像他下一秒拒绝,她就会哭出来。
  江白无奈:“好。”
  钟情拿过一边许途放下的药膏,用面前帮江白上药。
  就这会儿,她接着灯光看清男人背上的伤。
  有圆疤的伤口,也有利刃留下的痕迹,最可怕的伤疤,就在左肩下方,距离心脏仅几厘米。
  钟情手一抖,手里的棉签直接掉在脚边。
  江白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儿,转头看着钟情:“怎么了?”
  钟情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闷声道:“这……什么时候伤的?”
  她指腹胺按在离心脏最近那一块的伤疤上。
  指腹滚烫,带着颤栗。
  江白喉结滚了滚,清冷的声线变得沙哑:“一年前,在边城。”
  钟情指腹又往下移,“这呢?”
  “三年前,卧底暴露。”
  “这儿呢?”
  “上个月……”
  指尖儿一路下来,钟情咬唇,压抑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她自认这几年因为世事磋磨,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爱哭的鼻涕虫,偏偏一遇上和江白有关的事,她就忍不住想哭。
  钟情眼睫一眨,豆大的泪水落下。
  啪嗒。
  砸在江白背上,烫得他心尖一颤。
  江白叹口气,他从不想钟情知道自己受伤的事,就怕看见小姑娘落泪,只要她一哭,他脑袋里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立刻崩断。
  偏偏又叫她瞧见了。
  江白伸手,将钟情揽入怀里,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含笑安慰道:“都过去了,我不是没事吗?”
  他不善言辞,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
  可一颗爱她的心,自年少起,就没变过。
  钟情也不是小时候爱掉金豆子的性子,情绪发泄完以后,迅速擦掉脸上的泪水,仰头看着江白:“以后…受伤了,能不能主动告诉我……”
  “你不告诉我,后面我知道了,会更难受伤心。”
  江白看她半晌,抬指点了下她眉心,:“好。”
  钟情拿起一边的药,给江白继续上药,想到那四年的委屈,内心的埋怨还是没消散,故意用棉签使劲儿按男人受伤的背:“所以你这几年一直不找我,就因为这个?”
  “是。”江白闷哼一声,内心失笑。
  她总以为自己变了,其实不然,还是那样的小性子。
  “以后不许瞒着我。”钟情上完药,丢了手里的棉签。
  江白套上衬衫,正要系钮扣,眉头微皱,低哼一声。
  钟情瞧见,抿唇,踌躇不决。
  她要不要帮他系钮扣?
  刚才举动是一时失控,系钮扣这事儿…也太暧昧了……
  “情情。”江白叫她。
  钟情抬眸看着他:“怎么了?”
  江白抬了抬下颌,眼神带笑:“手疼,帮我系下纽扣。”
  钟情犹豫:“我……”
  “乖,帮我系下。”
  他微倾身,靠近她,灼热的呼吸都要把她淹没。
  钟情不自在的抓了一下头发,拢盖住微红的耳垂,小如蚊蝇的嗯一声,抬手帮江白系纽扣。
  “你低头。”她小声道。
  江白如言,照做。
  钟情从下往上系,指尖不经意间划过男人滚动的喉结,倏地听见一声低哑的闷哼。
  她如触点击,手指松开:“我…我还没洗漱,我先去洗漱了……”
  “情——”
  江白瞧着落荒而逃跑进洗手间的小姑娘,唇弯了弯。
  拎着外卖回来的许途,看见江白从房间出来,把手里的饭盒放下,看他衬衫半解,露出大片肌肤,吹了声口哨:“玩美男计呢?”
  江白抬手系好纽扣,淡淡看一眼许途:“你有机会吗?”
  许途:“……”
  他有句mmp,他一定要讲。
  钟情从洗手间洗漱出来,换了衣服,看见江白白衬衫挺括坐在餐桌前吃饭。
  她是被…套路了???
  江白看见她出来,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吃饭。”
  钟情回了神,走到江白身边坐下。
  等她开始动筷时,江白自然不过的给她夹菜。
  钟情来者不拒。
  餐桌上对面的许途没眼看,碗里的鸡腿也不香了,吐槽江白:“你能不能收敛点?”
  钟情吃饭动作一顿,脸颊微红,低着头咬着筷子,就差没把脸埋到碗里去。
  江白给钟情去掉鸡腿的骨头,把肉放在她餐盘里,抬眸看许途:“你不值班吗?”
  言下之意,是赶他走了。
  许途也识趣,吃了两口饭,就放下手里的筷子:“我先走了,明天记得来局里。”
  “嗯。”江白应了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许途拿上外套穿上,开门离开。
  餐桌上只剩下钟情和江白两人,钟情?食量小,一碗饭吃了不到十分之一,就放下了筷子。
  江白看她一眼:“饱了?”
  钟情点头。
  江白起身收拾餐桌狼藉,钟情要动手帮他,被江白拦住。
  他问她:“有行程吗?”
  钟情回答:“没有。”
  江白把一次性碗筷放进塑料袋,打个结,一起丢进垃圾桶,看像钟情:“我们去疗养院。”
  钟情愣了一瞬,然后明了:“是要去接叔叔吗?”
  江白点头:“嗯。”
  -
  钟情和江白来到疗养院时,江维一个人正捧着保温杯,面前摆了一局象棋,左右手对决,杀得难分敌我。
  江维看见他两人一前一后进门,遂眉开眼笑:“来了?”
  钟情和江白与江维打了招呼,默契的脱下外套,挂在晾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