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什么时候离婚了吗?
  童蓁逃不出这座铜墙铁壁,在数个精壮大汉的夹持下只能束手就擒,可又不想坐以待毙,拔高了音量同厉万谦打感情牌,“厉万谦,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救命恩人?这个梗你用了太多次了。”
  厉万谦摁灭猩红的烟头,施施然走向童蓁,拿起男人手中的匕首,而后按住童蓁的手腕,眸底的清光森冷而薄凉,“我亲自动手,至少让你这根手指断的有价值。”
  “断都断了还谈什么价值?我跟你说,你不可以这么对我的,我一天是你的救命恩人这辈子都是,你恩将仇报是要、是要天打雷劈的!”
  童蓁恶狠狠的威胁,厉万谦淡淡勾唇,熟稔的将匕首抛了一圈,“我倒想尝尝天打雷劈是什么滋味。”
  手起、刀落。
  伴随着童蓁撕破喉咙的怒骂,“厉万谦,我恨你!”
  数秒后,室内静得能听见众人微凉的抽气声。
  时间仿佛定格了一般。
  连睫毛蹁跹的弧度都凝结成了永固。
  童蓁死死得咬住唇瓣,直到沁出血珠都没感受到那抹断指切心的疼痛,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可又怕看到血淋淋的场面。
  旁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为何会如此安静?
  难不成切多了把整个手掌都剁了?
  童蓁幻想了无数个残忍的大场面,甚至做好了出赌场后找厉万谦拼命的打算,正陷入不可自拔的复仇遐想里时头顶上响起一道戏谑的玩味调侃,“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恨我做什么?”
  “……?”
  这是厉万谦的声音。
  化成风她都听得出。
  童蓁睁开眼睛,看到双手完好无损的搁在桌上,欣喜之余又看向厉西爵,“那他的——”
  厉西爵懒洋洋的站起,活络了下胳膊后伸出双手,笑道,“完好无缺。”
  所以,她是全场被骗得最惨的?
  童蓁悲喜交加过后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虽然危机解除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戏耍捉弄只觉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而这些人,还笑嘻嘻的看着她。
  连厉西爵也在其中。
  一个个的都联合起来骗她!
  童蓁越想越气,抬手就朝厉万谦的脸上打去,却被他轻而易举得钳住,“我放了你,你还敢打我?”
  “你们太过分了!”
  “放了你是过分?难不成真要我剁了你的手指才舒心?”
  “你不要偷换概念,厉万谦,耍我很好玩吗?我不是你的阿猫阿狗,我是人,请你以后不要开这种低级玩笑!”
  童蓁真的很生气,尤其是在经历了极度的恐惧之后。
  厉万谦微愣,本只是想捉弄她,没想到她的情绪会如此之大。
  这时,韩少时过来打圆场,“童蓁,别这么较真嘛,你逃了厉大教授的课出去买猪蹄又私自跑到地下赌庄这种是非之地玩乐,他想教训你一顿也无可厚非,就是尺度过了点,你消消气,我把一万本金还你可好?”
  童蓁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忽然一个讯息在脑海里闪过,她皱眉问道,“那堂计算机课学校请的年轻教授是你?可你为什么连我出去买猪蹄都知道?”
  厉万谦看向韩少时,眼神冷得想剜了他。
  言多必失,这个话不过脑子的挑事佬。
  韩少时摸了摸鼻子,努力的挽救了下,“是课堂上有个学生说看到你跟陆淮生出去约会买猪蹄他才知道的,你别误会。”
  一席话,纯属越描越黑。
  童蓁若有所思的看向厉西爵,他的神情同她一样,也在思考这事的蹊跷。
  叛徒不是他。
  于是又把目光投向陆淮生,只见他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和她对视,心虚得都把叛徒二字写脑门上了。
  回忆方才厉西爵的行为,如果他一早就知情断不会跟她很没风度的争得你死我活,所以他应该是在被剁手指时才发现这是一场玩笑闹剧。
  反观陆淮生,全场最淡定。
  从始至终没被为难过。
  所以,他才是最大的叛徒,全程蛰伏在她身边的奸、细!
  被欺骗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就像当初被顾东城欺骗,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童蓁看着陆淮生,淡淡的扯了下嘴角,慢慢的从厉万谦的手中挣脱,揉了揉腕上浅显的红痕,自嘲道,“今晚你们玩得开心就好,我可以走了吗,厉先生?”
  厉万谦挥手让无关紧要的人退下,轻慢的语气毫无半分悔意,“这事和陆淮生无关,他不欠你,这里更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尤其你还怂恿着西爵陪你过来,他才十六岁未成年,你还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
  “是,我有错,但用不着你来管!”
  他凭什么来管?
  又不是她的谁!
  童蓁真的是受够了,心中对他的不满借此彻底爆发出来,“厉先生,我没爹没娘的活了大半辈子,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如果今天对面坐得是别人,别说是一只手,哪怕搭上我的命我也会挡在你侄子前面,我做事有分寸,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厉万谦从未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过,可她偏偏张牙舞爪的像只没良心的小疯狗逮着他乱咬,叫他如何不气?
  这种心情就像是精心为她熬煮的汤羹被她不屑一顾的打翻,还嘲讽他多此一举的来照顾她。
  他真是个傻子,贱了一回不够还贴着上去再贱一回。
  厉万谦扯唇,连冷笑都扬不起半点弧度,一张俊朗阴沉到了极点,“好,如你所愿,以后无论你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来管你!”
  童蓁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僵冷的转身往外走去。
  迈出步子的刹那,像是电影慢动作的回放,明明那么想摆脱他的束缚他的强压暴、政,可真听到他说出不会再管她的话时心里的某一处忽然空了。
  她走得那么冷酷,没有人敢拦阻,却憋不住鼻尖的酸涩,挽不住掉落眼眶的泪滴。
  厉万谦看着陆淮生追了出去,晦暗的神情又冷了几分。
  偏偏这个时候韩少时同情的拍着他的肩膀幸灾乐祸的问他,“兄弟,想好什么时候离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