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翌日。
  接到季西秋的电话,左温阳晨会才开到一半就借故溜了出来,驱车赶到公寓。
  一进门,鼻息间还能闻到那股没散完的腥臭味。
  沙发上,季南夏裹着小毯子蜷成一团,就算听到他进门的声响,也没回头。
  “她这是怎么了?”他小声问。
  季西秋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不知道啊,我今天一早回来她就这样了。你看。这早餐也不吃,说话也不理人。所以我这不是才找你来帮忙嘛……你平时对付我姐最有招了,你快想想办法。”
  “好吧……”
  这是个雨过天晴的好天气。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沙发上。洒在女人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冬日的阳光总是温暖且让人眷恋的。
  可是,此时此刻,季南夏却只觉得这光线灼热又刺眼。
  她厌烦地转了个身,继续闭眼小憩。可惜,脑子里那些纷乱的思绪。片刻也不愿让她安心。
  看到她眉间皱起的折痕,左温阳知道她并没睡着。
  他走到身旁,关切道:“姐姐,昨晚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还好吗?”
  “嗯。”没有多余的话,只有简单的回应。
  见她这样,左温阳心知肯定发生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
  但,他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转身示意季西秋跟他到外面去。
  ……
  两个男人走出阳台,把门关上。
  左温阳压低声音:“给物业打个电话查一下。昨天的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啊?查什么啊?”季西秋还迟钝地不知所以。
  左温阳皱眉,索性直接从他手里拿过手机,拨通物业的号码。
  待那边接通后,他开口说到:“你好,我是a座8号房的住户,麻烦帮我查一下昨天晚上我门外的楼道录像可以吗?”
  “您好,是季先生吗?”
  “对。我叫季西秋。”左温阳谎称道。
  那边的物业人员也没怀疑,只是核对了一下手机号。便答应下来:“好的,请问您要查什么时段的监控录像呢?”
  左温阳顿了一下,思忖片刻:“九点到十一点之间。查一下有什么人出入过我家。”
  “好的,稍后我们会把相关的录像发到您的邮箱,请问可以吗?”
  “可以,谢谢。”
  “……”
  挂了电话,大概五分钟后,物业就把邮件发了过来。
  季西秋看了看邮件,挑眉:“还真发过来了。嘁……这些人可真行。连我这么有磁性的声音都记不住。”
  “给我看看。”
  左温阳不理会他,直接打开了邮件的附件。
  他用倍速查看,不一会儿就翻到了昨晚私生粉带着一桶狗血出现的画面。
  不过,这并不是他想要找的东西。
  于是,他又继续往后快进了一段。
  大约快进了十五分钟的内容之后,第二个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镜头之中……
  ——
  好不容易弄清了季南夏闷闷不乐的原因,左温阳心下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返回客厅,看着躺在那儿一言不发的女人,眉间多了几分愁色。
  犹豫片刻后。左温阳亲自泡了一杯咖啡,端到沙发旁。
  浓郁的咖啡香味掩盖了屋里那些令人厌恶的味道,终于让人舍得张开眼。
  “谢谢……”季南夏伸手接过,把杯子送到嘴边,脸色才稍微好转一些。
  但,左温阳却有些故意地开口:“姐姐。我今天听到一个消息,洛克夫人可能在这周之内就会带席烟回伦敦。”
  “……”
  听到席烟的名字,季南夏手上的动作怔了一下。
  她明明皱了一下眉头,却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噢,跟我说这个干嘛。”
  “华司集团最近一直在拓展欧洲方面的市场。我猜想,傅也诺这次应该也会跟她们一起去伦敦。有了洛克财团的支持,他在英国的进展……”
  “好端端的你老是提他干什么?他的事跟我有关系吗?”
  话还没说完,季南夏便带着几分愠怒打断了他。
  她这样的反应,越是让左温阳确定了心下的猜想。
  不过。他只是笑了笑:“我以为,你会想知道有关于傅家的事情。既然你不想听的话,那我不说就是了。”
  “嗯。”
  又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而后。两人都选择了沉默。
  不过,这样的沉默并没有保持多久,又被季南夏主动打破。
  “你刚才说……傅也诺要去伦敦。他会去很久吗?”
  “打开欧洲市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许常驻几年也不一定。我收到的消息,暂时是这样的。”
  “几年?那、那国内怎么办?”
  “华司在国内已经非常稳定了,只要董事会不出差错,就算他不亲自留守也无妨。况且,还有季伯伯和你哥哥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是么……”
  听到这个消息,季南夏心里竟多了几分失落。
  明明昨天晚上,是她歇斯底里地要傅也诺从她的世界消失……可现在,他真的要离开了,她却舍不得了。
  “算了。”女人自嘲地笑了笑,喃喃。“走就走好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姐姐,你……”
  “我累了,去睡一会儿。”
  没等左温阳说话,季南夏顾自起身朝屋里走去。
  看她进屋落上门,季西秋这才终于敢小声问到:“温阳。我姐她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可能生病了吧。”
  “啊?生病?什么病?要不要带她看医生去?”
  “没用。相思病。”
  ——
  傅府华宅。
  男人同样也是一夜未眠。
  屋里散着酒精混合尼古丁的臭味,正是那满地酒瓶和烟蒂的杰作。
  日光透过半掩着的窗帘投进屋里,让人不悦地皱了皱眉。
  但他并不想起身,只是转身面朝阴暗的屋子,继续把酒杯送到嘴边……
  浑浑噩噩之间,日头已近过半。
  最后一瓶酒见了底,男人的心情也彻底跌到了谷底。
  “嘭!——”
  他随手抄起瓶子往门的方向砸了过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吼着:“还有活人吗?!给我拿几瓶酒过来!”
  话音刚落,竟真的有人推开了门,但却并不是傅家的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