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绣心
  方才自称奴婢的,是绣心,那般说来,另一个声音,便是郡王妃了。
  那郡王妃又开口,“我瞧着那两个老家伙都没事儿的样子,想着怎么也得弄出个人命来,才好不负皇后的嘱托,将这人命算到惠国公主身上,那吴起好歹算是个朝廷命官不是,况且,吴起的女儿也是个贱的,竟然妄想勾引郡王,所以才让你以皇后的名义给了那吴起两个香囊,我原以为他会送他夫人一个,没想到他竟然给了他女儿,不过也算是为我除了一个心头大患了,瞧那狐媚子死了还怎么勾搭郡王。”
  郡王妃的话音刚落,便听见绣心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之前娘娘将那檀香木的盒子赏给惠国公主之前,我们反复试过了,不知道怎么落在惠国公主的手上就突然没用了,不过,绣那图案的丝线也是宫里的,你到时候只需在适当的时候提点提点,顺庆王和王妃都不是个傻的,定然很快就能查到惠国公主身上。”
  “嗯……皇后娘娘帮我铲除了一些阻碍,我自然应当涌泉相报,我知晓应当怎么做了……”
  话音还未落,织月便瞧见顺庆王打了个手势,侍立在一旁的暗卫立刻推开了窗户,猛地冲了进去,室内传来一声惊叫,织月微微眯了眯眼,便瞧见一抹青色身影快速的闪身冲出了院子,只是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织月站在原地,没有进去,这毕竟是顺庆王府的内务,自己一个外人,不能让顺庆王和王妃难做。
  织月察觉到宸王在打量自己,却也不予理会,定定地站着,目光落在远处的长廊上。
  “宸王爷和公主请进吧。”
  里面传来顺庆王的声音,织月抬脚绕到正门,走了进去,便见内室一个女子瘫软在椅子上,饶是这般寒冷的冬日,额上也是满满的汗水,却竟是连话都不会说了。
  “王爷,那丫鬟的功夫比属下高上许多,属下无能,没能追上。”一个暗卫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顺庆王冷冷一笑,“想不到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小小宫女竟然都有这般能耐,倒让人不能小觑呢。本王倒是要亲自逮了这毒妇进宫去问问皇上和皇后娘娘,本王究竟是哪里碍着了他的眼。即便是碍着了他的眼,只需要一句话,本王万死不辞,万万用不着费这样的心思。”
  织月咬了咬唇,眼睛微红,轻轻柔柔地道,“怪不得父皇,都怨月儿,月儿本就是个不受宠爱的,却不想母后竟然这般恨我,竟想要嫁祸于我,倒平白连累了王爷和王妃,还有吴学士和他的女儿,两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没了。”
  顺庆王见她这般模样,叹了口气,更是咬牙切齿地道,“这么多年本王还以为皇后贤良淑德,待后宫众嫔妃和织月公主都是极好,却不想,竟是个心思这般狠毒的。这样的女子,怎么当得起一国之母。”
  织月闻言,心中快意,顺庆王虽然是个闲散王爷,也是父皇的皇叔,若是顺庆王和王妃去闹上一闹,即便不能撼动冯依然的皇后之位,却也够得她头疼许久的了。
  心中盘算着,这面上的戏自然是要做足了,逼出几滴眼泪来,“都怪月儿,若是今儿个王爷和王妃有什么事情……,一想到那翡翠寿桃是月儿亲自送过来的,月儿便觉得罪孽深重。”
  顺庆王妃拉过织月的手,安慰地抚了抚,才又转过头望向椅子上的郡王妃,哼了一声道,“你虽是冯府的女儿,本王妃却没亏待你,从你嫁入了顺庆王府,就比你在冯府做一个受人欺负的庶女过得好,却不想,你竟然是个不知足的,还想谋害王爷和本王妃,你的胆子可真是大啊……”
  那女子闭上眼,嘴角闪过一抹讥诮的笑意,半晌,才道,“总归已经如此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儿媳也做了。王爷和王妃,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吧。”
  顺庆王妃拧紧了眉头,冷冷一哼道,“本王妃倒是不知,你那皇后嫡姐给了你什么样的好处,让你这般为她卖命,杀了你,你想的也太过便宜了吧,这会儿,瑞儿应当在前厅玩吧……”
  那女子猛地睁开眼,眼中盛满了满满的惊惶,“不,你不能动瑞儿,瑞儿他可是你的亲孙子啊……”
  “亲孙子?有你这样的母亲,这个孙子又怎么能好?与其养虎为患,不如斩草除根!”顺庆王妃的眼中闪过一抹狠辣,让织月也忍不住侧目,她便说了,能够被顺庆王捧在手中,连王府都完全依照着她的喜好来布置的女子,又怎么能是等闲之辈?只是转过头望向一旁的顺庆王,却见他视若无睹的样子,心中也忍不住暗自有些诧异,男子不是最喜欢自己的妻子是个贤惠的吗?
  郡王妃咬了咬牙,半晌才落下泪来,“母妃,求求你,放过瑞儿,求求你……”
  顺庆王妃冷冷一笑,“放过他?本王妃凭什么放过他?你倒是说说看啊?”
  郡王妃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倒在地,抱住顺庆王妃的脚,哭着到,“如果母妃能够放过瑞儿,母妃让我做什么都成,做什么都成……”
  顺庆王妃微微勾了勾嘴角,“本王妃也不会让你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你只要跟着王爷和本王妃入宫,将皇后与你谋划之事一一禀了皇上便是,若你表现得好,瑞儿本王妃自会照看,且承诺与你,瑞儿日后会过得很好,你且放心便是。”
  郡王妃闭上眼,咬了咬牙,良久才点了点头道,“我去,我去……”说着,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顺庆王妃点了点头,转过身望向织月和宸王道,“公主和王爷可要一同进宫。”
  织月的眼睛仍旧红通通的,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然是要去跟父皇请罪的。”
  宸王也点了点头,“月儿的事情便是本王的事情,本王害怕到时候那毒妇闹起来,月儿受了委屈。”
  那毒妇,自然说的是皇后了。
  宸王知晓织月方才只是做戏,却知道织月恨皇后和荣乐并不作伪,想来此前也在皇后手中吃了不少的亏,心中隐隐泛起冷意。
  顺庆王吩咐总管去将事情给府中的客人们解释一番,更让人好吃好喝的侍候着,才带着王妃和郡王妃,与织月和宸王一起出了王府,直奔宫里而去。
  宸王竟也弃了马,硬要与织月挤在同一个马车里,织月有些无奈,只得打发了洛水和阿音自己去寻一辆马车回宫。
  马车上只剩下织月和宸王,宸王觑着织月的脸色,良久才道,“绣心会几下绣花拳倒是不假,可是方才在王府,却连王府的暗卫都追不上她,那可不只是一点点绣花拳能够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