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没喂饱你?
  “今天我路过一家西餐厅,看到你跟一个男人在门口拉拉扯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告诉我,他是谁?”
  本不打算提起,想假装不在意的,却还是忍不住将这件事问出了口。
  他那质问十足的口吻,仿佛一个丈夫撞见了出轨的妻子。
  赵冬寒这才想起,中午和吴严见面的事。沐易臣是姐姐联姻的对象,而吴严是姐姐的唯一挚爱。她不能把吴严这个名字说出来,不然就会牵扯出姐姐。细究起来,吴严让她给姐姐捎口信的事也会暴露。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只丢给他这么一句话,再不肯多解释一个字。
  赵冬寒忽然想到,沐易臣说过,他手里有姐姐和吴严约会接吻的照片。既然如此,他应该是在照片上见过吴严的,怎么会没认出来呢?到底是印象不深,还是他压根没有那些照片,只是编出来吓唬她的呢?看来,她得找个机会确认一下这件事。
  可能对于年轻人来说,和老师谈恋爱没有什么大不了。可在传统观念里,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还是认为,这种行为是有伤风化、败坏伦理的。学生去学校的目的是为了学习,老师和学生谈恋爱,就等于长辈和晚辈相爱,绝对不是一个行为检点的人该做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杨过和小龙女这对情侣,一开始得不到身边人祝福的原因。
  赵家的规矩十分严格,师生恋也是不被允许和接受的。倘若沐易臣提出,姐姐主动勾引老师,有违一个大家闺秀的行为准则,再夸大其词加上一些难听的话,然后拿出这个理由来拒婚的话,那姐姐的名誉就会受损,很可能就不容易再嫁了。
  赵家之所以强烈反对赵夏暖和吴严在一起,不光是因为门第差异,他们的师生关系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朋友?是怎么样的朋友?是不是你众多男友中的一个?”
  他将两手撑在她身后,将她圈在自己的小天地之中,“赵冬寒,你的胆子不小啊!
  我早就警告过你,在被我包养期间,不要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不曾想,你竟如此耐不住寂寞,我刚一离开,你就去见了别的相好。
  如果被别人看到,知道的是你不甘寂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有喂饱你,你才欲求不满地去找别人呢!”
  他们靠的太近,她整个人都被男人的气息包围了。无法预测他的下一个举动,她紧绷着身体不敢动。由于没穿衣服,在气势上也有些不足,口中反驳道:
  “你别血口喷人好不好?我和他的关系很纯粹,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龌龊!”
  沐易臣这个混蛋,和其他人一样,就会毫无根据地往她身上泼脏水。将别人想象成一个坏女人会令他开心吗?真是个内心阴暗的男人。
  睁大了双眼怒视了沐易臣一会儿,赵冬寒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这水真冷,我的头好晕!
  算了算了,我认输了。”
  她扶着额头,凉透的洗澡水令她全身不舒服,似乎体温又升高了。
  沐易臣见她难受,也顾不上质问她西餐厅门前的事了,几步来到房间门口,大声吩咐佣人:
  “快去拿一条浴巾过来!”
  佣人不敢怠慢,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干净浴巾递了过来。
  沐易臣心中一阵懊恼,他不该被嫉妒冲昏头脑,忘记她还生着病的事,让她在凉水里泡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好了些,要是又发烧晕倒了可怎么办?
  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干净浴巾,他转回身,三步并作两步回到浴室里,却猛然顿住了脚步。此时才发觉她的意图,却为时已晚了。
  原本放在地上的巧克力不见了,地面的瓷砖上留下了一道水迹,而浴缸里的人正好将最后一小块巧克力丢入口中。
  趁他出去的工夫,她迅速出了浴缸,取走巧克力又回到浴缸里,把巧克力吃完了。
  赵冬寒指了一下墙上的钟表,把口中的巧克力咽下去,舔了一下嘴唇说:
  “现在刚好是五分钟,我赢了!沐少承诺过会完成我的要求,一定不会出尔反尔吧?”
  他目露寒光,攥紧了手里的浴巾。
  为了赢得这场游戏,她竟敢假装不舒服,骗他离开。
  看来,他真是小瞧了她!
  她是他的情妇,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就该直接一点儿,一回来就把她弄到床上,不让她有机会说话才对。只占有她的身体就好了,为何要顾忌她身体没完全好,经不起折腾呢?干嘛要花费力气,妄想去得到她的心呢?
  看到他阴郁的表情,赵冬寒几乎认为他会食言了,可他的双唇抖动了几下,最终垂下了眸子,低声说道:
  “赵小姐真是好心机,简直令沐某刮目相看!放心,我一定会说到做到。既然玩这个游戏是我提出来的,我便输得起!不过,我早就说过,你的要求不能是关于赵夏暖的,也不可以取消联姻,这件事是无法更改的。其他的,你随便提吧!”
  她也知道,他会放过姐姐的希望渺茫,所以听他这样说,也没觉得意外。
  这个机会不能浪费,她先摆脱掉这个情妇的身份再说:
  “行。那么,我现在可以提要求了吧?”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为了防止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变卦,她打算马上就把要求提出来。她太想离开这里,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你先出来穿好衣服,我们再谈这件事。”
  似乎预感到她的要求会令自己不开心,他下意识的不想听她说出口。
  一把将她从水里拉出来,用大浴巾包裹住她的身体,打横把她抱离了浴缸。
  一阵天旋地转,她发觉自己被他抱起来了,立刻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安分点儿,否则我就把浴巾拿开!”
  赵冬寒不敢再动,但仍然警惕地睇着他,将浴巾的边缘死死捏住,唯恐不小心乍现了春光。
  “遮什么遮,你全身上下还有哪儿是我没见过、没碰过的?”
  他揶揄道。
  她红了脸,咬咬下唇无可辩驳。
  沐易臣把她轻轻放在床上,不等她说什么,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出门之前,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给你五分钟,把衣服穿上。”
  不然,又发烧了怎么办?他会担心。
  在心里悄悄补充了后半句,他便离开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