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
  杜芷溪听着这些话,犹如一刀刀刺中她的心窝,让人十分寒心。
  她也不求别人对她所做的事感恩戴德,因为她觉得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可如今看来,圣母不是谁都能当的。
  “既然您这么心疼,那就让二叔别来。”杜芷溪露出一抹笑来。
  李氏正想说杜秋山以后就不来了,就看到杜秋山跛着脚走了进来。
  “你这是咋回事?”李氏一脸担忧的走到杜秋山身边,着急询问道。
  “我……”
  “杜芷溪,你到底让你二叔去干啥了?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不累不苦的活儿吗!”还未等杜秋山说完,李氏指着杜芷溪鼻子就开骂。
  杜芷溪冷笑,李氏还未将实情弄明白,就这么一个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李氏见杜芷溪什么也不说,怒斥道:“怎么,现在开始装哑巴了,刚才说话的劲头到哪儿去了?”
  杜芷溪起身,看向杜秋山,“二叔,我这座小庙看来是留不住您了,既然二婶这么担心您,我看呐,日后您还是别来了。”
  李氏瞪了一眼正要说话的杜秋山后,对杜芷溪说道:“这样的活儿谁爱来谁来,我们不稀罕。不过你二叔是帮你送货才弄伤的脚吧,所以这个补偿就得由你来出。”
  杜芷溪掏出一个碎银子递出去,李氏就要接住的时候,杜芷溪手一松,碎银落到了地上。
  “杜芷溪你太过分了!”李氏呼喝道。
  “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不付出就能轻易得到。”杜芷溪微扬起嘴角,看着李氏。
  杜秋山夫妇临走时,杜芷溪最后还叮嘱了一句,“做人可不能贪得无厌,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氏自然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离开杜芷溪家后,杜秋山这才知晓李氏那么做的用意,不觉得愧疚,反而觉得自己的媳妇太聪明了。
  “芷溪姐,杜二叔明明是自己不听劝,摔坏了马车崴了脚,你为何还要给他们赔偿!”小福子非常生气,觉得杜芷溪太善良了。
  “他们不过是想找个由头离开这里,而我给的碎银除去二叔的工钱,也剩不了多少。”杜芷溪无所谓道。
  “可马车是杜老板借给你的,补修也得花费不少钱,我看这笔补修费就得杜二叔出。”
  杜芷溪看了看小福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小福子,我听村长说你的木工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要不马车就由你来修吧。”
  小福子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我只会做些简单的家具和农具。”
  “凡事都有第一次,你要是修好了马车,除了给你工钱之外,你还有什么需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杜芷溪在想小福子年纪尚小,让他天天去送货也不是个办法。
  “我也没啥可需要的,不过我可以试试。”小福子冲杜芷溪笑了笑。
  小福子比杜芷溪小一岁,父亲早逝,母亲身有重疾,家境条件也不好。
  但小福子一直都是个积极向上,热爱生活的人,静能识字念书,动能做各种东西。
  按照现代的话来说,真是一个宝藏男孩。
  这日,杜家人最关心的消息终于有了结果。
  他们心心念念的五亩地并没有重新回到他们手上,顾允尘说即便他和杜芷溪解除了婚约,但合约还在。
  李氏难受的躺了一下午,看到杜秋山那副没出息的样儿,更来气了。
  “啊,疼疼疼,你干嘛!”杜秋山被李氏踹了一脚,大叫道。
  “你还知道疼啊,当初我说不让你去杜芷溪那儿干活了,你咋就不拦着我?”李氏责怪道。
  “我想说话来着,但你给我机会了吗?”杜秋山委屈道。
  “说个话要啥机会!”说着,李氏又在杜秋山背上打了一下。
  “倒是你,事情还没弄明白,就急急忙忙跑上门去了,你干啥呢?”杜秋山不满道。
  “你这是在怪我吗?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们家好。”李氏说着说着就快哭了。
  “现在好了吧,活儿也没了,地也没了,腿还受伤了。”杜秋山叹了一口气。
  “你又要干啥去?”杜秋山见李氏下了炕,急忙问道。
  “我去找杜芷溪!”李氏穿上鞋急急忙忙出门了。
  李氏寻思着,上次她就随口那么一说,杜芷溪就拿钱出来了,这次她就多说点,骗骗杜芷溪,兴许还能多要点。
  “你二叔伤的很严重,赶紧拿钱来!”
  “看来我之前说的话,您没有放在心上呐。”杜芷溪失望的看着李氏。
  “你那点钱,看了大夫就没剩多少,你二叔伤的严重,自然不够。”
  杜芷溪抿笑上前,凑到李氏面前,“有些事我不跟你们计较,你们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赶紧拿钱来!”李氏虽然心虚,可一想到五亩多地的计划失败,而今杜秋山又受伤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要钱可以,那我们现在也来算一笔账吧。”杜芷溪环抱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氏。
  “你……你说什么胡话,是马自己往沟里面跑的,跟你二叔有什么关系。”李氏避开了杜芷溪的眼神,狡辩道。
  杜芷溪挑眉一笑,“看来你心里还是知道我的马车是被二叔弄坏的,既然这样,我也不用多费口舌了。”
  “我都说了不关你二叔的事,你少在这里胡说!”李氏有些慌了。
  “到底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不过现在我得跟你算一笔。”说着,杜芷溪拿出了算盘,“马车咕噜坏了一只,二十两,框架蹭坏了几处补修少说也得十两,门帘也破了,三两。”
  “什么?一个门帘就要三两?”李氏打断了杜芷溪的话,惊呼道。
  “那可是杜老板从外地进的上等布料,你以为呢。”杜芷溪瞥眼,“哦,对了,马也受伤,休养加上疗伤,少不了五两。”
  说着,杜芷溪摸了摸下巴,“这段时间是不能送货了,得重新雇一辆,又需要……”
  “你少在这里忽悠我,谁能证明那辆马车是你二叔弄坏的!”李氏强词夺理的打断了杜芷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