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几年前,李琛回北城之时,已经提升官阶,晋升为吏部尚书。不足三十而立,就在朝中有了一席之地,可谓后生可畏。
  正时,叶陵匆匆进来了,低声说了句:“娘娘,皇上来了。”
  话才落半截,一个挺拔不立的侧影,便从门沿反射进房,跃入她们眼帘中,给人一种穆如清风之感。
  此人正是谢湛,今日他着了一身黑绿相间的衣袍。以黑为主,淡淡的浅绿色萦绕在腰间,从衣领而下,缠绕出绿色波纹。
  头上束起的白玉发冠,玲珑剔透,很是怡人。
  和他以往穿的素衣不同,至少,没有龙腾图案,诚然是,哪一个世家公子走出来的一样。
  一只腿才迈到门槛处,目光朝向江珞雪,手中还端着一样东西。
  貌似没注意到一侧还坐着阮笙,随口道:“珞儿,你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再叫人去改。”
  早在上一刻,某两个人扑腾两下,就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气氛一顿陷入尴尬的境地。
  幸而只维持了半会儿,一侧的阮笙即时行礼:“臣妇见过皇上。”
  呃——
  生出微妙的无措,谢湛赫然沉了脸,他记得已经私下提醒过任何人,不得随便来挽亭打扰。
  却又对面前这人极度陌生,问道:“你是?”
  “臣妇是宜妃之妹,李琛之妻。”
  阮笙第一次首见天颜,心里竟未没有想象中的七上八下,没有面对圣颜时,具备的怯怕和胆弱。
  江珞雪及时上前,介绍道:“李夫人今日进宫瞧她姐姐,所以我们闲聊了一会儿。”
  一边的阮笙半低着头,说不上来的怪诞。
  某人默然,叶陵赶紧把他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由此,谢湛沉思了半会儿,忽而开口。
  却是对着阮笙道:“正好,有一样东西,你可带回去给李琛,物归原主。”很是严肃认真,又带着狡黠的意味。
  半会儿后,他让叶陵去内房箱子里,拿出来一件衣袍。
  江珞雪记性好,眼睛还尖,一眼认出是李琛当年在邠州赠予的那一件,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嗝,心里生出迷糊。
  阮笙满脸恍惚,收下后,谢湛道:“你带回去就是了。”
  见此,她也不好再待下去,“皇上,娘娘,臣妇先行退下了。”
  欲转身时,一句柔言又落了下来:“日后若是无事,来宫里多走动走动。”
  凡是宫中嫔妃亲人探望,也是有规矩的,偶尔几次那都是难得,且不说进一次宫,有多麻烦了。
  此话,无疑是拿了一个令牌。
  阮笙直接眉开眼笑:“谢皇上,准臣妇进宫瞧姐姐。”
  然而,下一句话泼了冷水,江珞雪也是愣怔了半天,才理了清楚。
  “朕希望你来挽亭。”
  (乌鸦飞过,还甩了白眼,差点没把眼睛珠子给吓掉。)
  离开后,江珞雪让叶陵也退了下去,低声道:“幼稚。”
  别看语气冷邦邦的,面上却是一种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哭笑不得。
  李琛送的一件衣袍罢了,怎么还真记了那么多年。
  谢湛没听清,满脸茫然,江珞雪疑道:“既如此,之前为何不把那衣袍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