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亲的分歧
  梁逸飞记得很清楚,上一世忠义酒厂就因为环境污染问题被强制关停,皮草公司也有不小的污染。即便现在不破产,过不了两年也会跟忠义酒厂一样被关停。
  要想让父亲的公司重新焕发生机,有新的发展,必须现在就要想好对策。要么转型做其他产品,要么直接转手卖掉。
  不过卖掉公司的主意只在梁逸飞脑海里过了一遍,马上就被抛之脑后。爸妈现在都还年轻,不可能让他们一直闲着,人要是清闲太久肯定会出问题。
  梁逸飞第一时间想到了尚品乳业,皮草公司转型做乳制品,或者直接跟尚品乳业合作代工生产,两家企业绑在一起,自家公司的生存能力又会提高很多。
  但是皮草公司转型并不容易,要购买新的生产线,原来的机器设备转手可以卖一些钱,还要再添不少。
  但是皮草公司父亲做了十几年,要说服他改行恐怕难度也不小。
  吃过午饭,梁逸飞把爸妈叫到一起,准备跟他们好好谈谈。
  “爸妈,皮草公司现在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转手卖掉,要么改做其他产品,你们有什么想法?”
  梁守庭脸色微变,“你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侥幸挣到两百万就忘乎所以?皮草公司我干了十几年,难道不比你懂得多?”
  秦红英瞪了梁守庭一眼,“你说那么难听做什么?逸飞好歹在咱家做了那么大的贡献,听听他的意见没问题吧?你要是有能耐就自己挣钱还债!”
  梁守庭苦笑道:“红英,你别怪我多嘴,咱们家现在就指望皮草公司翻身,逸飞这么说我肯定不同意。”
  秦红英冷笑道:“你能耐大,怎么公司就倒闭了?我看你就不适合干这一行!我觉得应该听逸飞的意见,你让他说清楚!”
  梁逸飞早知道父亲会是这个反应,笑道:“爸,转手卖掉只是提一提,我也没说一定要卖掉,咱们可以转做其他产品。”
  梁守庭眉头紧皱,“那你今天必须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我是不会认同你的建议!”
  梁逸飞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看过不少时政热点新闻,环境问题越来越突出,我估计过两年国家政策对环保的倾斜程度加重,皮草公司有不小的污染,可能到时候会被强制关闭。”
  梁守庭摆手道:“你说的都是没影的事,皮草公司跟造纸厂和酒厂比污染小多了,他们都不着急我们急什么?先干着看看。”
  梁逸飞严肃道:“爸,我没跟你开玩笑,环保法规会越来越完善,最近两年也会出台新的法律法规,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大批重污染企业倒闭,造纸厂,酒厂,皮草公司无一幸免!”
  “做事总要讲究未雨绸缪,等到事情临头了再做改变已经晚了,我觉得咱们现在就要提前准备!”
  梁守庭沉默了很久,干了十几年的皮草公司,突然要改行做别的产品,对他来说相当于重新创业。
  所有的资源和人脉关系都要重新组织,新的机器设备要投入大量资金,新的行业市场前景不明朗,这都是要考虑的问题,还有很多无法预料的困难。
  梁守庭今年已经四十岁,人到中年,整个家庭的重担压在他自己身上,要做出改变千难万难。
  梁逸飞两世为人,自然清楚父亲担心的东西。
  “爸,做出选择并不难,如果你决定要继续做皮草公司,我也支持你,不过除了这两百万资金,以后皮草公司再出现任何问题,我都不会再过问。”
  “如果你决定要改行,我可以想办法找到合作企业,甚至可以争取到资金购买新的机器设备,以及生产新产品的员工。”
  梁守庭脸色阴晴不定,儿子的话隐隐透着威胁的意思,这是刚刚挣到两百万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母亲秦红英脸上也露出责怪的神色,“逸飞,你怎么这样跟你爸说话呢?改行做其他的你只是说说,你不用考虑那么多问题,当然觉得简单。”
  梁逸飞苦笑道:“妈,你觉得我爸的脾气性格,继续做皮草公司会不会第二次被人坑?”
  梁守庭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吼道:“行了!老子就是这脾气!老子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指挥!两百万你拿走,我自己想办法!”
  说完梁守庭起身回到书房,狠狠地关上了门。
  秦红英叹气道:“你爸有时候就是有点倔,活了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梁逸飞郑重道:“妈,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回头,吃一堑要长一智,我爸的脾气性格太直了,所以很容易被人误导。皮草公司我觉得没必要继续开下去,原来的那些合作商和员工都不能再用,他们可以坑我爸一次就能坑第二次。”
  “这也是我想让我爸改行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我跟尚品乳业的谢总有过合作,如果改行做乳制品,跟尚品乳业绑在一起,我们的公司能活得更长。”
  秦红英眼神复杂地看了梁逸飞一眼,“你该不会是跟那个谢总偷偷做了什么交易,准备把皮草公司转给他吧?”
  梁逸飞摇了摇头,“我挣的钱跟那个没关系,我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见。如果你们觉得我多嘴,就当我没说过,反正等我上了大学以后也看不到。”
  梁逸飞并不想跟爸妈争论,重活一回,他只想活得更精彩。
  不管爸妈做什么,梁逸飞纵有千万个理由阻止,也只能支持。爸妈生养了自己,给了自己生命。
  秦红英沉默了很久,开口道:“逸飞,你说的有道理,这次妈站在你这边,我去劝劝你爸。”
  梁逸飞从桌子上拿起支票,递给了秦红英。
  “妈,我知道爸担心什么,你们也要知道,我也是为了咱们家。”
  秦红英,紧紧地捏着支票,起身进了书房。
  梁逸飞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突然感觉有些好笑,跟父亲争论似乎没有任何意义,自己不过是侥幸从谢安国那里赚到两百万,竟然说教起父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