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长公主驾到----”太监的声音响起。
  除了太子和一众皇子皇孙,众人都惊慌起身,对着那雍容鸾仪下跪。
  长公主李择天一身金碧,坐在高高的宝车上,被人簇拥着前来。
  “云泽,十八,你们如何又胡闹了?”李择天目光一怒,虽是女子,可声音却雄厚,充满了威严。
  李云泽起身,看到李择天目光闪躲,有些害怕,十八皇子笑嘻嘻地走过来,抱住了李择天的胳膊,“皇姑母,我和太子哥哥只是在玩嘛。”
  十八皇子年纪小,说话也奶声奶气的,倒是让李择天脸色和缓了些,被宫女扶着走下来,说:“你们要取乐,为何拿人命来开玩笑?我们大夏朝以仁义礼智信著称天下,你们还是皇家贵子,做出这样的行为,岂不令天下诸侯笑话?”
  十八皇子撅起了嘴,“是太子哥哥提议的。”
  李云泽连忙推给了林半夏,“皇姑母,不干孤的事,是宁德侯出的主意。”林半夏是礼部尚书,爵位是宁德侯爷。
  林半夏低着头,不敢言语。
  “原来又是你。”李择天冰冷的目光射过来。
  长公主李择天是太后娘娘最宠爱的女儿,声望和庆丰帝不相上下,并且手里还有兵权,在朝大臣都要敬她三分。
  李择天曾经和前太子关系极好,前太子死后,李云泽被册封为太子的时候,李择天曾是一力反对的。
  原本她就不甚喜欢李云泽和林半夏,曾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李云泽和林半夏是臭味相投,丝毫不留情面。
  此时,林半夏一个小小宁德侯,还能推给谁去?只好跪下,“臣知错。”
  “认错倒是认得挺快的啊。”李择天冷笑着,“还有你,女孩子家,为了出风头做什么人肉箭靶?你这不是勇敢,这是逞强,这是不要命。”
  李择天指着周芷晴说的,周芷晴连忙跪下,带了哭腔说:“芷晴知道错了,长公主殿下教训得对。”
  长公主身边的嬷嬷附耳说道:“她是定国公府上的姑娘,周宾之女。”
  “周宾?”长公主冷笑道,周宾和林半夏关系一直很好,以至于长公主之前,对定国公府也没有什么好感,“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周芷晴被当众批评,连带着她父亲也要挨骂,面子上挂不住,忍不住哭了起来。
  周太平连忙走过去,拉起周芷晴。
  林氏跪下:“是民妇教女无方,还请长公主息怒。”
  长公主的目光看向安静沉稳的周太平,刚才周芷晴要周太平也过来做箭靶,被周太平机智地拒绝,都落入了长公主的眼中。
  “你不一定是教女无方。这一位就让本公主看着极好。”长公主说完,就落了座。
  嬷嬷说:“这位就是定国公府长房嫡女周太平。”
  “你过来。”长公主对周太平招了招手,脸上无笑,还是一如既往地严厉。
  周太平垂下眼帘,缓缓上前,恭敬礼貌,不卑不亢。
  “你说说,你为何不愿意做箭靶?你姐姐不是说,要做女中豪杰吗?”长公主试探问道。
  周太平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长公主的手掌。
  嬷嬷在长公主耳边低语:“太平是哑巴。”
  长公主瞳仁一缩,再次看向周太平时,脸上就带了微笑了,把手递给了周太平。
  周太平也并没有因为长公主知道她是哑巴,而有丝毫的怯弱,大大方方的在长公主的手上写道:“大勇之人,绝不逞匹夫之强。”
  长公主一怔,抬眸仔细看过去,却见周太平依旧沉静如水,眼波流转,素手伸出迎风站立,婉转如玉,像极了长公主最宠爱的干女儿朱若涵的气质。
  只是再次眨眼,往事如烟,玉人已如水中花。
  长公主压下心头尘封的痛,摆了摆手说:“好一句,大勇之人,绝不逞匹夫之勇。你小小年纪有这等见识,可见定国公府也是有明白聪慧之人的。”
  一旁的周似玉怎么也想不到,周太平不过在长公主手心里写了一行字,就能够得到尊贵如长公主的青睐,还连带着定国公府也跟着沾光。
  开头这么一波并没有影响到杏林宴会接下来的气氛,由长公主作主,几个有才艺的贵女纷纷上来表现,其中,定北侯的女儿柳昭君上来的一曲七弦琴弹奏,吸引了在场很多人的注意。
  柳昭君还是柳姨娘的侄女呢。
  定北侯柳宗仁曾经在匈奴之战中立下大功,官居正二品骠骑大将军,膝下只有一个十一岁女儿柳昭君,自然宠得像眼珠子一般,柳昭君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又生得如她娘,温柔贤淑,礼貌大方。
  当下,太子李云泽见了心生欢喜,目光就没有再在柳昭君身上离开过。
  定北侯柳宗仁还有一子,年方十八,也是个出类拔率的少年将军,跟随其父同时立功,所以太子也早就心生要拉拢之意。
  周芷晴被长公主之前说了一通,意兴阑珊,再不敢造次。林氏于是让周云萝上前献舞一曲。
  周云萝身材小巧玲珑,舞姿轻盈,也得了很多人赞赏。
  此时,之前一直藏在桃林树上的美男子,已经从桃林中走出来,悄悄的来到了雍亲王身后。
  他身材气质本就格外出众,再加上戴着面具,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
  周芷晴歪过头来对周太平说:“这个人是个公公,有人也说,他是雍亲王的断袖交。”
  周太平瞪了周芷晴一眼,意思是女孩子不要在背后议论人,免得影响了定国公府的名声。
  周芷晴冷哼一声,目光却定格在英姿勃发的宁德侯林半夏身上,脸色一红。
  长公主看着雍亲王说:“云萝舞蹈极美,你的剑术也不错,可以一起舞剑。”
  雍亲王说:“皇姑母恕罪,侄儿前日从马背上摔下,腿脚略有不便,总不能够舞剑了。”
  长公主叹息。
  雍亲王说:“若蒙不弃,我的侍卫小康子剑术不俗,可以共舞,以悦皇姑母心意。”
  众人都向目光移向了雍亲王身边的那个年轻侍卫。
  小康子走了出来。
  “为何戴着面具?”长公主微微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