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岚的委屈
  谢云岚走来时,见南宫辰正站在东西两院的路口处发呆,她整了下面纱提裙走过去。
  刚才在花厅里,南宫辰那重重的一推,她的腹中已开始有隐隐的绞痛,她却不敢吭声,因为自始至终南宫辰对她的委屈都置若罔闻。
  “辰郎……婉妹妹的事……”
  “这件事,我记下了,你以后不准再提,明白吗?想要顺顺当当的嫁入我晋王府,就给我听话点,下次如有此事发生,可别怪我不客气。”
  南宫辰眸子冷如寒霜,惊得谢云岚浑身一冷不禁打了个激灵,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中打起转来。
  南宫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森然说道,“以后这样的表情最好少做,第一次对我也许有吸引力,做多了,未免如嚼蜡般乏味。”
  下巴上手指下的力度渐渐的加重,谢云岚的泪水更多了,她却努力的呼吸着,不让它落下来。为什么?为什么南宫辰不再对她温柔了?
  “我……我知道了。”谢云岚努力舒展了一个笑颜。
  “别送了,回去好好的养你的身子。”南宫辰收回手冷冷的转身离开。
  谢云岚的身子一下子软倒在地,跟在十步远的一直不敢上前的丫头此时慌忙跑过来扶起她。
  “大小姐,你怎么啦?”
  “快……快去叫大夫人来。”
  她捂着肚子,尽管肚子很痛,但也不敢叫身边人去请大夫,只能找自己的母亲,必竟还没有出阁,要是传出她已怀孕的事来,她的脸可要丢尽了,将来还如何在晋王府立足?还有南宫辰,他怎么可以这样待她?她哪里比不上那个谢婉了?
  “大小姐可要坚持住啊……”丫头担心的说道。
  “快去!”谢云岚的额上已溢出汗珠来,心内更是焦急如焚。
  丫头答应着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谢云岚咬着牙扶着一棵树慢慢的坐在花径边上的石头上,却不经意的看见前方花枝间有个人影,她吓得从石头上跌下来。
  那人浅笑着看着她,缓缓朝这边走来,浅紫的衣裙衬得她的小脸娇俏如兰,一双酷似谢婉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看见了她的狼狈是不是?这个该死的小妮子!
  “是三妹妹啊,你这是要往哪儿去?”谢云岚装作若无其事的拍拍裙子上的尘土扶着石头坐下,一只手却不住的抚着肚子,脸上的笑容更是牵强。
  云曦的眼睛从她肚子上的手上挪开,微笑着走上前拉着谢云岚的另一只手,“大姐姐,我看见那边的红梅花开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说着不容谢云岚拒绝,拉着她的手便飞快的往花园中跑。
  谢云岚想踢死谢云曦的心都有,她的肚子真的好痛,哪有力气跑步?可又不敢说出来,身子几乎被云曦拖着跑。
  “三妹,我……”
  “快点,听说二姐姐已往那边去了,可别让好的花枝让她折了回去,咱们可白欢喜了。”谢云曦才不管她,跑得更快。
  “三妹,不行了,我的肚子啊……”谢云岚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脸上更是惨白得如同白纸,更有大滴大滴的汗珠滚下来。她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身子更是不住的发抖。
  云曦捂着嘴失声嚷起来,“大姐啊,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别——,我只是跑累着了,又吃得太饱……”谢云岚的眼神已疼得没了光彩,嘴唇也失了血色,她拽着云曦的裙子弱弱的说道,“好妹妹,别叫了。你扶我起来休息一会儿。”
  “那怎么行?大姐姐过几日就要出阁了,身子更要紧啊。有什么不舒服的还是赶紧治好了,不然大姐夫可要担心了。”
  云曦一脸的关切,谢云岚是怕身子有孕不敢找大夫吧?如果将她怀有身孕一事在她出阁之前散出去呢?她微微勾起唇角。
  谢云岚听云曦提起南宫辰不由得咬了咬唇,这还没过门呢,他已对她使起了脸色,这个负心汉!
  园中两个做粗活的婆子打这里经过,云曦忙招手叫过她们,“快,快去请吉庆堂的关大夫过来,大小姐身子不舒服。”
  “不,叫咱府里的宋大夫过来就好。”谢云岚虚弱说道。怎能让一个外面的大夫给瞧出了孕事?绝对不可以!而宋大夫却是母亲的人。
  谁知一个婆子却说,“宋大夫给老夫人开了药方后又被姑太太叫人来请了去,姑太太的大媳妇要生了请宋大夫开安胎方子去了。都走了半个时辰了呢。”
  “那就快去请关大夫!”云曦扔给两个婆子一包碎银子,“要快!耽误了大小姐的病,看大夫人还能不能饶过你们!”
  “奴婢们这就去。”两个婆子都是见识过安氏的淫威的,吓得拔腿就跑。
  “别——”
  谢云岚挣扎着想站起来快点离开这里,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谢云曦又用力的按着她。气得她只能在心中咬牙,又盼望着自己的丫头快点将安氏找来。
  ……
  再说谢尚书送走了一批客人,将谢老夫人送回园子后,又急急忙忙去了顺天府。
  月姨娘拉着他哭得肝肠寸断,他心中也是焦急如焚,一面恼着安氏一面又不得不想办法将女儿救出来。
  虽然四女儿谢云香只是个庶出,但怎么说也是尚书府的小姐,怎能让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呆在牢房里?将来还怎么出嫁?几个女儿中,还就数四女儿活泼可人。
  而安氏,刚刚安顿好安夫人母子,与儿子说了会儿话,又被老夫人叫了过去,几乎一刻没闲着。
  百福园是谢老夫人住的院子,园中的正厅里,老夫人冷着脸端坐在上首一言不发。
  两个大丫头金珠与金锭一左一右的侍立着都是不敢吱声。
  老夫人的座着还站着谢尚书的平妻夏氏夏玉言。安氏进屋后,夏玉言只淡淡看了她一眼。
  “说,那婉姑娘是怎么回事?昨日你们说婉姑娘回清河县了,可今日却死在我谢府里。你们别将我当瞎子当聋子,也别说在院子说的那一套话。”谢老夫人突然重重的拍了拍座椅扶手,冲安氏怒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