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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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下次
  本以为姜初照会给我随便一讲,或者只讲一星半点,不会告诉我事情的全貌,毕竟上一辈子的、包括前些时日的他都是如此。
  但不知他今日怎么了,听到我这样问,竟然坐直了身子,看着我的眼睛,正经且耐心地给我分析解释:“大抵就是从太后送我金丝软甲那阵子开始,朕同六皇叔屡屡遭遇刺客,甚至皇后大选当日,乔装打扮藏匿于百姓之中的也不在少数,朕从西市那场就走了,所以最后安然无恙,若是待到最后出了结果,大概就不是现下这般模样了。这几天终于抓住了几个,但他们受到了严苛的训练或者是极大的威胁,对自己分外残虐,在审讯前就咬碎舌下的毒药毫不留恋地自杀。”
  我找出他话里的漏洞:“既然都自杀了,那陛下如何判断是杨丞相所为?”
  姜初照眉心微皱望向地面,好像也在为此事发愁:“说实话,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这也是叫朕头疼的地方。但是,丽妃当选不久,就生了病,而娴妃却过得分外舒坦,联系到朕的皇后被大臣们联名上奏来骂,娴妃却被提议代替皇后去……”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沉默片刻,神色略显惶惶,最后撇过脸去看向门外。
  “朕的皇后”这个说法还真是挺亲昵的,叫我听着都有些动容,原来这辈子他心中更喜欢的是丽妃啊。
  想到上辈子,我也是被骂过的,已经有了那么些经验,于是便宽慰他道:“不过是骂一骂而已,丽妃乃习武之人,心存天地,性本率真,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的。”
  盯着门框沉思良久的姜初照忽然回过头来,问了我一个问题:“太后,大臣们如果骂你,你听到会难过吗?以及,你……会希望朕把这些糟心事告诉你吗?”
  上一世时,姜初照只是提到有人骂我,有一次还是在我昏昏沉沉将要睡着的时候说到的,但他绝口不提都是谁在骂,骂的是什么,有多严重。
  大抵是因为他刻意的隐瞒和庇护,所以我才没有放在心上太久,也没有把被骂当做一件极难忍受、痛苦不堪的事。
  “被骂肯定不会开心啊,但是如果不是刻意侮辱,只是指出哀家的不对,那哀家还是能听进去的,甚至磕头,不,站着认错,哀家也是能做到的,”我提了提裙子,重新坐下,望向房梁,以一种逃避的心态回答他第二个问题,“不过太糟心的,就不必告诉哀家了,哀家心理不够强大,受不了这种委屈和刺激。”
  “那朕知道了,”他嗓音里带着些骄傲的笑意,好似做对了事情的小孩儿一样,“重新说回杨丞相,刺杀这件事依旧没有直接指向他的证据,但八/九不离十了。尤其是丽妃这场病,已然确定是他的手笔。”
  我惊道:“丽妃身边有他的人?”
  姜初照道:“丽妃身边有个叫小蝶的宫女,在丽妃的膳食中加了一种叫‘绵云’的慢性毒/药,可致人肌肉无力,困乏嗜睡。小蝶不是死士,一吓唬便招了。”
  “那皇后现在如何了?”
  “因为发现得早,所以对身体影响不是很大。前天听陈太医说,丽妃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原来是有人投毒,怪不得身子骨向来很好的皇后会生病。不过,你方才还称她‘朕的皇后’,这会儿怎么又‘丽妃’‘丽妃’地叫了?”我瞪了他一眼,“这是百姓自己选出来的,你应当尊重她。”
  他哼笑一声,“朕尊重她,谁来尊重朕?”说到这里,已然把对娴妃和娴妃爹的怨气抛诸了脑后,开始集中精力指责皇后的不是,“也不知她脑子是不是有洞没有填平,竟然把一份侍寝安排交到了成安殿。”
  我右眼皮不打自招地跳了一跳。
  “侍寝安排?听着真是很有想法的样子呢。”
  他舌尖狠狠扫过下排的白牙,笑容在烛光笼罩之下,显得阴森可怖:“她给自己排了四天,给其余三个妃子排了两天,剩下的一人一天。一个月,就给朕剩了三天清闲时间,这是把朕当成什么了?不过以她的思维,大抵是想不出这种法子的,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给她提了这样的建议,朕若是知道,非……”
  话没有说完,他已经反应过来,猛然转头直勾勾地盯住我,速度之快让我都很担忧他这脖子被扭断。
  我把长辈惯有的慈祥笑容都摆放到面皮上。
  但姜初照却还是一副吃人的模样。若他眼中的光都能化成刀,那此时的哀家肯定已经被切成无数肉块儿,穿上串子,就能入常婕妤的油池、炭板、牛油汤锅了。
  这般想着,便强行把话题转到常婕妤身上,装出兴致勃勃的模样,嘿嘿笑着问他:“陛下可知道娴妃为何发胖?”
  本想给他好生讲一讲这个有意思的八卦,没想到姜初照勾了勾唇角,说:“因为常婕妤天天往她宫里送吃的。”
  我愕然:“陛下知道?”
  他笑得灿烂起来,甚至还跟我卖起了关子:“太后可知道她为何要这样?”
  我瞬间来了精神,提着裙子跳出来,站到他身旁好听得仔细些:“为何?”
  这傻狗竟然得寸进尺,捏起茶几上的杯子装模作样地转了转:“说了这么久的话,朕都有些渴了。”
  纵然想踹他一脚,但听热闹的心占据了上风,于是我很是上道地端起茶壶给他满上:“茶可能有些凉,陛下慢用。”
  他抿了一口,面色悠游,娓娓道来:“常婕妤的叔叔在礼部做侍郎,此人熟知各朝礼乐政教,写得一手沈博绝丽的好文章,但却寡言少语,极其独立,做官十二年来,未曾与任何一位官员有私下的往来。前阵子杨丞相联合了一帮人上书,说丽妃不适合做皇后,联名的人里,竟然罕见地出现了常侍郎的名字,想来杨丞相对常侍郎使了不少威逼利引的手段。”
  说到这里,他垂下眸子,又饮了一口茶,咧嘴开怀,扬眉吐气:“听说常侍郎的哥哥、常婕妤的父亲向来护犊子,不允许旁人欺负他弟弟分毫,所以应该是他托人把消息送到了常婕妤这里,于是——娴妃便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听到这些,我便很有感触。
  就这样想到我的两位哥哥,想到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们给予我的掏心掏肺的维护,与不问缘由的支撑。
  尤其是我二哥,他知道我的一切秘密和纠结,然后与我一起承担着。
  “太后怎么不说话了,”姜初照起身,略显不安地开口,“饿了?”
  我回过神来,笑道:“确实有点饿呢,该用晚膳了。”
  一起从书房往殿内走。
  短短的路,他竟然还抓住时机问了别的事儿:“余知乐……容妃过来同太后聊了些什么?”
  我顿住脚步,抬头看他。
  廊间的灯火变成暖光,满铺在他脸上,但很奇怪,明明是温融融的样子,可他眉目间却是鲜明的萧索寂寥,像有寒风酷雪落于其上。
  大抵是有些心疼他这副小心又难受的模样,所以我本不打算把那些糟心的话告诉他。
  提步继续往前走了会儿,见他忙不迭地又跟上来,就攥紧了手指,再次站定。
  “姜初照。”
  “嗯?”
  尽管内心不太平静,但还是拿捏住了太后该掌握的淡定和从容:“容妃看到你抱哀家了。”
  他舒长的睫毛于灯影中轻颤了一下,但开口时,语气却比我还要从容,甚至带着些不屑与嘲讽:“明明是朕主动的,她为何不来问朕,却来问太后呢?觉得太后好脾气,还是觉得太后好欺负?你别怕,朕早已知道她的把柄。”
  “哀家跟你说这些不是挑拨你同她的关系,让你对她产生嫌隙甚至报复她,而是想提醒你,”我望着他,真挚又诚恳地说,“她能看到,旁人自然也会看到。哀家总有震慑不住的时候,所以不要再有下次了,行吗?”
  姜初照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才轻微地点了点头,认命一般地笑了笑,眼尾的桃花红色再次浮现出来:“实不相瞒,这件事,朕思考劝解了自己五个多月,终于想到了一个放诸所有问题都可行的解法。”
  我有些好奇:“什么解法?”
  他冲着我笑:“就是那天下雨,在马车里同太后说过的。太后开心,自在,好过——是朕一切问题的解法。”
  “嗯?”
  “所以太后希望不要有下次,朕便努力做到,让太后开心。”
  说到此处,他眼里就溢出些亮晶晶的水光。
  我有些紧张,捏了捏裙边。
  “陛下既然这样说了,那哀家有个梦想,陛下若是能配合,哀家肯定会超级开心,极其自在,非常好过。”
  “什么梦想?”
  我犹豫二三,最后大胆举手:“哀家想在二十一岁那年,当上皇祖母。”
  他眸中水光刹那涣散,眉毛拧成波浪形状:“……你再说一遍?”
  我更加认真,甚至对这件事进行了可行性分析:“按照皇后出的侍寝计划,她们每个月同你进行二十七场生命运动,陛下若是从现在开始耕耘播种,那明年秋天,哀家就能收获一大筐孙子孙女,梦想就一定能实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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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那儿
  姜初照太让哀家失望了。
  他回到成安殿就把娴妃给赶了出去,还给苏得意下了死命令:“若再有宫妃跑到这里来,直接轰出去,你若是没把她们轰走,朕就把你轰走。”
  苏得意来凤颐宫跟我汇报此事的时候,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委屈巴交:“求太后娘娘体谅一下老奴,您以后若是再想出什么法子,在让陛下知晓以前,先通知老奴一声。老奴在先帝还在世时就陪伴陛下,多少知道陛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这半年可太苦了,老奴太心疼他了。”
  “又把娴妃轰出去了?”我骇然,有个猜测从脑海里冒出头来,于是猛地抬眸,心尖都一抽一抽的,“苏得意,陛下在西疆那四年里,你曾经去看过他对吗?”
  苏得意不明白我为何突然问这个,抬起头来抹了一把脸:“对的呢,老奴去看过一次。”
  我从椅子上走下来,半蹲在他面前,用手遮住唇,小声问:“那他受过伤吗?”
  苏得意点头:“战火无情,刀枪无眼,受伤是自然的,不过陛下当时很年轻,所以身子骨硬朗着呢,即便是受伤也很快就恢复了。”
  我却有点急了,皱眉道:“哀家不是说这种受伤……”
  “那太后是指哪种?”
  我急得在殿内来回踱步,思忖着这个话该怎么问,斟酌了好久,最后又转回苏得意面前,凄苦道:“陛下是不是那儿受伤了?”
  “……?”
  “怕在和妃子们运动的时候露出马脚,所以一直不愿意跟妃子们去榻上?”
  “……”
  “见到美人主动过来,不但不兴奋,反而生气跳脚把她们往外轰,是因为被刺痛了神经和自尊?”
  苏得意没有反驳,只是于无声之中,缓缓张大了嘴。
  他这反应让我更慌了,以至于把更直白的话问了出来:“陛下是不是真的不行?!”
  苏得意瞳仁皱缩,惊恐了好一会儿才把嘴巴闭上,好像因为我的询问所以后知后觉地发觉姜初照确实有点问题,但开口的时候却还是想反驳我,如垂死挣扎一般:“不是吧太后……陛下才二十啊。”
  我作哀莫大于心死状:“二十就不行了,岂不是更可怜!这样一来,哀家还怎么当皇祖母!”
  苏得意倒吸凉气:“陛下他没跟老奴说过……”
  “嗐,这种事怎么好跟你讲!而且如你所说,你还没那个构造,根本无法体会他的痛苦,”我感觉自己快要患上心绞痛了,捶胸顿足,指使他道,“快把陈太医叫过来,他不是隔三差五就给陛下请脉吗?他一定知道的!”
  *
  陈太医被苏得意拉着衣袖,一路小跑进了凤颐宫,胡子都被带得一抖一抖的。
  我看着他,一时着急,又怕真的听到不好的回答,以至于有些不知从何处开口。
  但他却很淡定地理了理衣袖,给我行了个礼,然后慢条斯理道:“回太后,臣看陛下脉象未曾出现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