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很可怕对不对?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一般讨论这种话题的时候梁桢都不参与,她就默默吃东西。
  旁边小唐也不大喜欢说这种事,她毕竟还年轻,象牙塔里刚出来,也没受过什么大风大雨。
  她在意的是其他事。
  “喂,梁姐。”
  “嗯?”
  “我前几天让你给我办的事办了吗?”
  梁桢正在烫一片毛肚,愣了下,“什么事?”
  “啊,你不会忘了吧,zues的签名啊!”
  “……”
  好吧,她确实忘了,且忘得一干二净。
  “抱歉,没签到。”
  以为小唐又要闹,但她喝了口饮料,“就知道你没签到,不过没关系,等他出差回来了你再去签也不迟。”
  “出差?谁出差?”
  “zues啊,你不知道啊?我听君澜府那边的销售说他已经两天没去公司了,应该去了外地。”
  “是么?”
  梁桢下意识定了定,把毛肚捞出来,没再多问。
  从火锅店里出来又开始下雨,几个女同事一边抱怨着鬼天气,一边合计到旁边的小铺买奶茶喝。
  小唐自然也要凑热闹的,问梁桢要不要来一杯。
  梁桢摇头,“我不喝,先回店里了。”
  她撑了伞过马路,手机开始响。
  屏幕上显示一串数字,后面尾号四个八,看着有些熟悉,不过也没多想。
  “喂。”
  声音沉稳中透着磁性,她一下就听出来了,“唐先生?”
  “是我,在店里?”
  “嗯,刚吃过午饭,正往店里走,有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我下午刚好要去你门店附近办点事,可以把笔记本带过去。”
  “笔记本?什么笔记本?”
  “前天给你打电话说过的,忘了?”
  梁桢心口蹬了声,“你前天给我打过电话?”
  “……”
  “大概什么时候?”
  “下午三四点左右。”
  之前闷心里两天的那股劲好像一下子就顺畅了,梁桢找到了症结点。
  “抱歉,我这边有点急事,先挂了!”
  梁桢匆忙掐断,翻出来电记录。
  她做这行,每天都会有不同的陌生号码打进来,如果当时没有接到,过了她也不会再回拨过去。
  梁桢一条条通话记录翻找,果然看到了尾号四个八的那串数字,时间,前天下午三点三十六分。
  那时应该正是她去幼儿园接豆豆的时间段,而她的手机不巧又落在了车里,被钟聿刚好接到,所以他突然就变了脸,说有事不去吃饭。
  再联想晚上他跑她那里发酒疯,借着酒劲说的那些胡话醉话,一切都明朗了。
  那个傻子。
  梁桢收了手机走到马路对面,拦了一辆出租车。
  路上她尝试联系钟聿,可是电话打过去都是关机。
  “师傅,麻烦开快点!”
  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滚,窗外的景致都糊成了一片,梁桢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或者她刻意让自己停止思考,只是一味感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
  钟聿住的地方属于高端小区,她不是业主,出租车进不去。
  梁桢在门口下车,撑了伞步行,还好之前来过两次了,很轻易就找到了单元楼。
  电梯上行,一梯一户,出了电梯就是大门。
  大门自然是关着的。
  梁桢站在那,几次想尝试摁门铃,可是脑中停滞一路的思维好像又开始转动起来了。
  她这么巴巴跑来算什么?道歉么?还是过来跟他解释?
  怎么想都不对,她好像连道歉或者解释的立场都没有。
  梁桢看着雨水顺着伞柄往下滴,滴湿了门口的地毯。
  算了吧,她重新拿起伞又往回走,进了电梯,眼看着液晶屏上的数字往下落,她觉得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前天晚上自己有对他说过什么重话吗?
  好像没有!
  可是他当时的样子很狼狈,落寞,甚至绝望。
  梁桢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不,她何止犯错,她对他的态度一直是冷漠又疏远的,五年前是,五年后更甚,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替自己挡了那壶开水。
  梁桢突然想起来,他背上还有伤,他现在压根还是个病人!
  梁桢觉得自己起码得恩怨分明,于是电梯降到一楼后她又摁了向上的楼层。
  有时候要作出正确的判断并不容易,尽管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可是难得纵容一次应该也没关系吧。
  嗯,就这一次!
  梁桢重新到了顶楼,这次果断摁了门铃。
  等待……
  利用等待的时间低头看了眼,地毯上的那摊水渍更大了,已经渗到了花纹里,而她手里的伞还在往下滴水,她不得不往旁边挪了点,尽量不站在毯子上。
  门铃没人应,她又断断续续摁了几声,依旧没人应。
  梁桢缓缓沉口气,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其余什么情绪,但依稀觉得没人开门应该算好事。
  她拿起伞正准备离开,门就突然开了,里面的人裹了条薄毯站那,眼皮耸拉着,看上去状态有点虚弱。
  “你…”
  “进来吧。”
  “……”
  梁桢跟着钟聿进了屋。
  屋内一切照旧,只是窗帘拉着,冷气打得很足。
  “我在睡觉,你自便!”
  裹着毯子的人看上去有气无力,游魂似地又飘到二楼去了。
  梁桢站在玄关,嘴里嘶了声,她当时想,好像也没见他生气嘛,那晚应该就是发酒疯,他也不是头一回做这种事,不过来都来了,自己还在“贴身服侍”的义务履行期内,所以梁桢将心态放平和,进了屋,脱了外衫。
  药箱就在桌上,她拎着上楼。
  这边是一套复式平层,之前虽然已经来过两次了,但活动范围只限一楼。
  这是梁桢第一次上二楼,或许是“职业习惯”,她一眼就能看透格局,卧室,书房,衣帽间和浴室,尽管面积要比一楼小了很多,但功能性的房间都齐全了,且与一层独立隔开,私密性比较强。
  梁桢直接推开卧室的门,发现是间很大的套房,半敞开式隔断这边是懒人沙发和一排桌椅柜子,音响电脑也都一应俱全,桌上杂七杂八扔了几张光盘,耳机,小零件,还有堆满烟头的烟灰缸。
  这里一看就是他平时常住的地方。
  梁桢继续往里走,内卧没有开灯,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光线很暗,但空调温度却调得比楼下还要低,而开阔的房间中央便是一张king-size的大床,床上的人躺尸一样横着,上身一件灰色棉背心,下面小裤衩,侧躺缩着身,屁股撅着,健硕的两条长腿夹着一团空调被。
  梁桢:“……”
  她一下就想到了豆豆,豆豆睡觉也这样,总喜欢侧卧,两条腿叠着中间再夹层被子。
  “喂!”
  “喂,醒醒!”
  梁桢把药箱摆到桌上,直接拧亮了床头灯,床上的人眉心皱了下,却没睁眼。
  梁桢知道他在装睡。
  “起来,给你上完药我还得回去!”
  她又敲了下床柜,床上的人却还是纹丝不动,这都快两点半了,梁桢一会儿还得赶去幼儿园接豆豆,真的没时间也没心情陪他玩。
  “行吧,既然你不想上药,我先走了。”
  梁桢懒得在这耗时间,重新拧灭台灯,正准备离开,转身之际手腕却被突然拽住了,一个使劲人就跌到了床上……
  第042章 撒娇
  梁桢:“干什么,撒手!”
  她甩了几下,非但没甩开,身后的人反而贴过来,长手长脚把梁桢包了个严严实实。
  “你就不能哄哄我么?每次见面对我都这么凶…”身后的人像是没睡醒似的,呼吸又热又烫,梁桢觉得后颈那块皮肤被烧了一个洞。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