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孟晏明显不想和她解释,只是拽着她走。
  孟晏走的有些迟疑,并且月沅刚刚才从水里被救起来,她坚定地相信她的身体现在肯定很虚弱。想挣脱开孟晏扶月沅一把。
  孟晏却不放开她,冷着一张脸拽着孟珂走,听到孟珂的抗议,她冷哼了一声,“我也刚从水里出来,现在身上还穿着湿衣服,怎么不见你心疼我?”
  月沅从草地上站起来,跟上两人,脚步稳健,一点也没有溺水后的虚弱样子。她的眼神看着前面的兄妹二人,又像透过两人看向遥远的远方……
  看样子这里离孟家并不远,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看到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门上有一块匾,上面一个大大的楷字“孟”。
  孟晏一看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也不去换衣服,径直带着月沅就去找孟弗。
  来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门口,孟晏敲了敲门,问道:“父亲,您的故友到了。”里面却没有回应的声音,孟晏等了一会儿,抬起手,刚想再一次敲门,月沅却已经不客气的推门进去了。
  孟晏楞了一下,马上去拦她,紧跟着月沅进了房间。
  月沅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孟晏马上转到她的身前面对她,语气不怎么好的说:“就算你身份不一般,也不能这么鲁莽的就闯进我父亲的房间吧。”
  月沅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下巴朝着他身后抬了抬,示意他看那边。
  孟晏皱着眉不明所以,狐疑地转过头去,却见几步远的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沉睡,脸色略有青紫。
  孟晏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出手,想叫醒孟弗,一只手却拦住了他,正是月沅,只听她冷静的说:“别急,看样子是毒发了。最好不要碰他。”
  孟晏顿时有些无措的看向月沅,“那你说怎么办?”
  月沅仔细打量了一下孟弗,标准的毒发脸。她在孟弗的床边坐下,右手一翻,一团粉红色的气团从她的手中冒出,她手一推,气团就进入了孟弗的胸口,孟弗闷哼了一声,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孟晏大惊失色,问月沅:“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月沅没回答,只是时刻关注着孟弗的反应,初始的痛苦之色已经从他脸上褪去,青紫之色却缓缓的褪去了。这时,月沅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淡淡的粉红光芒缓缓浮现,孟弗略微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
  孟晏马上趴到床边,轻声唤他:“爹,爹,我是晏儿,你能听见吗?”
  孟弗无力地哼了一口气,虚弱的说:“我刚才毒发了,吓到你了吧?”
  孟晏想说什么,月沅却已先开口打断了父子两人的叙旧。
  只听她平静地开口道:“孟弗先生,没有与您打招呼就前来叨扰,是月沅不对。但是现在情况危急,还请孟弗大人见谅。”
  孟弗听见女孩的清脆声音,疑惑的回过头去,看到月沅的脸,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嘴唇也微微颤抖,似乎是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紧紧握着他手的孟晏感觉到了他手的颤抖,转头看了月沅一眼,看见她一脸平静,而自己的父亲却像是见到鬼一样。
  他不由得轻轻摇晃了一下孟弗的手,轻声询问:“爹,她说他是你的故友,还说出你中了毒,我就带她回家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孟弗才回过神来,把手从孟晏的手里抽出来,对他说:“晏儿,我跟她谈点事情,你先出去。”
  孟晏愣住了,不知道两人要谈什么,居然连他都不能听吗?但孟弗发话了,他也不能违背,只能无奈的起身,准备走出去。
  月沅却在这时开口,阻止了孟晏,“孟弗大人,没有谁能永远的保护谁,这个道理,您不会不懂吧。”
  孟晏明显不是很懂,疑惑的眼神射向他的父亲。
  孟弗已经从刚看到月沅时震惊中回过神来了,听了月沅的话,他微微一怔,眼神转向了孟晏,男孩刚刚落了水,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水汽却没有全干,湿衣服微微贴着他的身体,足以看出他颀长的身形。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愿出去的倔强,于是他垂头低低一笑,屈服:“好吧,你就留在这里听一听吧。但是,不能说话。”
  孟晏巴不得留在这里,所以就爽快的答应是。还屁颠屁颠的从一边给月沅办了一把椅子,殷勤的招呼月沅坐下。月沅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孟弗也好笑的看了孟晏一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月沅从身上的口袋了掏出一个水晶球,就是之前放在梦魂仗上的水晶球,她轻轻抚摸着水晶球,缓缓开口,“我是谁,想必大人一清二楚。而我想要什么,我想大人也并非一无所知,对吗?”
  孟弗不置可否,反问她:“所以呢?”
  月沅直视孟弗,问他:“大人是不相信我吗?”
  孟弗看了一眼月沅手中的水晶球,语气微微无奈的说:“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呢?只是你想要的,我也没有。不瞒你说,我也在等。”
  月沅皱起了眉,似乎是在考虑什么。片刻后,她开口:“那,要等多久呢?”
  孟弗笑了,“也不用多久吧,几天就行了。毕竟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能撑太久了。”
  孟晏一直龟缩在旁边,严格遵循孟弗的命令,一直不发一言。只是听到孟弗这句略带苦涩的话,才有些着急的开口说:“爹,您怎么能这么说,您一定会没事的。”又低喃了一声,“我一定会救您的。”
  孟晏最后一句话声音极低,孟弗没有听到,只当孟晏是少年心性,笑着摇了摇头,不做评价。
  月沅却听清楚了,却也没说什么。毕竟会说这种话的人,太多了。能带着这种信念走到最后的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