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魔,西斯底里的,急得直哭
  让程翰送自己到约定商场。
  凌楚翘就站在正门口,身边站在一个认识的女孩,林听认识,她是凌楚翘的妹妹,凌楚玲。
  说起这个妹子,开始对她意见还是蛮大的,怪她抢了她姐姐未婚夫,后来,不清凌楚翘是怎么跟她解释的,反正现在见到她还是会礼礼貌貌的叫声,“林听姐。”
  开学季到了,凌楚翘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帮自家妹子买新装备。
  乘着凌楚玲进换衣间试衣时,凌楚翘凑到她面前颇为暧昧的问,“昨晚喝醉,今天又分隔两地,钟哥哥有没有狠狠惩罚你。”
  “……”这个惩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么?林听扭头看她,一脸,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凌楚翘轻啧,“你知道,就热恋男女都会做的事,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
  林听:“……”
  凌楚翘看她一脸蒙圈的样子,呵呵笑,“你下车的时候,嗯,不够自然。”
  说着目光看向她双腿。
  林听直接脸红,“看得出来你不仅有双火眼金睛,还具有丰富的实战经验。”
  “我现在是单身狗。”凌楚翘淡定回复。
  “你跟丰医生……”林听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单纯的前任关系,不会复合。”
  这么笃定?
  林听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别想着安慰我,我不需要。”凌楚翘回以她风情万种的笑脸,“都分手一年多,现在早就没感觉了。”
  不清楚的事不好乱发言,林听只是抬手拍拍她肩膀。
  “说起来我真是羡慕你啊,有个那么宝贝自己的男朋友,不像我,年纪轻轻就要被我妈逼去相亲。”凌楚翘难得的在她面前唉声叹气,后又毫不客气的吐槽,“你都不知道,那些个名义上的富家子弟,青年才俊,一个比一个奇葩,我就是不婚也不会将就跟他们共度余生。”
  没相过亲,不能真切体会相亲的感受,但在网上看到过不少网友吐槽相亲遇见的奇葩对象,所以,也了解一点。
  林听扯唇淡笑,“顺其自然,幸福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说不准你的真命天子就在那个转角的路口跟你不期而遇了。”
  凌楚翘轻嗤,“前面那些我赞成,这最后一句转角遇见真爱的,你以为生活是偶像剧?”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放宽心吗?”林听看着她,有些没心没肺的笑了。
  两人的玩笑被换好衣服出来的凌楚玲打断,“姐,好看吗?”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向走出试衣间凌楚玲。
  三人在商场逛了近一个下午,每个人都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累了就到楼下冷饮店,喝喝果汁,吃吃冰激凌。
  到晚上再一起找个餐厅,共享晚餐。
  买好,喝好,吃好,散场回家。
  因为林听没有开车,也不会开车,凌楚翘颇为贴心的亲自把她送到家门口才载着自己跟妹妹回凌家。
  走进家门,林听有些习惯性的问王婶,“斯年回来了吗?”
  这话刚出口就想起,他已经出差了,未来至少一周不会在家。
  有些自嘲又尴尬的笑了笑,“没事王婶你早点睡吧,我也上去休息了。”
  逛了一天挺累的,今晚的也跑就算了吧,反正他们最近两个月,不是他忙就是她要加班,要么就是某人精虫上脑,这夜跑并没有每晚都坚持。
  自从她睡眠稳定后,他对她就没有那么多的强制性了。
  洗完澡,抱着电脑半躺在床上更新这周漫画,在刷了会网络,逛了圈微博,最后估摸着时间给他打电话。
  幸好,这次是接通了。
  他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宝贝,我刚到酒店,你怎么还不睡?”
  一出声就先把她要问的问题答了。
  林听舒展眉眼,笑得无声,“等你电话啊,要确定你到了才能安心睡觉。”
  低低的笑声通过手机传进耳蜗,“时间不早,现在确定了就赶紧休息。”
  林听还想多跟他说句话,但转而想到,他坐一天飞机,现在肯定也累了,需要洗澡休息,于是点头,“好,那晚安。”
  说着还隔着大洋彼岸,通过手机送了个响亮的晚安吻。
  嗯,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肉麻了。
  而他,似乎也跟她一样。
  两个明明很想多听听对方声音的人,却都抱着想要对方早点休息的心态,互道了晚安便依依不舍的结束这通短暂的,还不足五分钟的通话。
  这几个月,夜夜有人陪,有人抱,今晚,独自一人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林听翻来覆去折腾到凌晨后才撑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到半夜,还作死的做起噩梦。
  梦见机关重重的大房子,枪林弹雨的爆炸声,熟悉的穿着作战服的伟岸背影,拿着枪,小心谨慎的前行。
  终于等到他缓缓转身,看见他的脸,冷冽,严肃……
  是她所熟悉的,钟斯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战乱场景里?
  她奔跑过去,想要问他,想要带他回家,叫了好几声,他都没理。
  好似没有看见她。
  她心里着急火燎,一口气跑到他身边,伸手扯他胳膊,“斯年。”
  手落了空,无形的,她根本就抓不到他。
  场地随着他的移动不断更换,她看见他开枪,与人发生战斗,动作娴熟,利落。
  随时时间推移,对方的人越来越多。
  紧跟在他身边的她,想要帮忙却触不到分毫,心里急地要命。
  突然,她看见背面有人朝他开枪,她心里着急又恐慌,大声叫他,提醒他,让他快躲开。
  他听不见,她想推开他,又摸不到。
  西斯底里的,急得直哭。
  砰的一声,她惊恐的看着子弹穿过,打在他身上。
  鲜红的液体溅了她一脸。
  “啊……”
  林听从梦里惊醒过来,恐惧,悲痛,崩溃,梦里的感觉仍缠绕在心间。
  感觉脸上湿哒哒,热乎乎,黏腻腻的,她抬手摸了一下,湿润的,想到刚梦见的场景,她经不住尖叫出声,慌慌张张的爬到床沿,打开台灯。
  摸过脸的手颤抖的放到眼前,透明液体,是泪非血。
  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仍不放心,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他的人,听见他的声音。
  只有真正见到他完好无损她才能心安。
  思及此,林听迅速翻身起床,拿起手机给他发视频邀请,等待时,她顺道把房里的主照明灯打开。
  他应该是在睡觉倒时差,或是在忙别的什么事,等了差不多两分钟才接通。
  这两分钟于林听而言格外漫长。
  一接通还没见到人,她便急急地叫,“斯年。”
  钟斯年刚点下接听便听她焦急的叫自己,握着手机的手向上抬起,对准自己的脸,看着手机里,她明显哭过的样子,拧起眉,“又做噩梦了吗?”
  他的白天是国内的半夜,若非做噩梦,应该是没什么事能够让她伤心流泪。
  林听惊慌失措的心在看见他出现后渐渐放松,平复,她盯着手机屏幕,将自己的梦的说与他听,“我梦见你出事了,怎么叫你都听不见,我也摸不到你,很担心,很害怕,忍不住想要看看你。”
  想起梦里总总,说着说着眼泪又忍不住往外流。
  在他面前,她真是越来越矫,越来越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从前啊,她就是再伤心难过也都是自己偷偷躲起来,绝不允许把脆弱展现给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看。
  哪怕是亲舅舅。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你住的城市下雨了,很想问你有没有带伞,可是我忍住了,因为我怕你说没带,而我又无能为力。
  钟斯年现在就是这种感觉,鞭长莫及,无能为力。
  他看着视频那端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很想拥抱她,帮她擦泪,可他伸手触摸到的只有冰凉的屏幕。
  “宝贝,你别哭,那只是梦,我好端端的什么事都没有。”那大颗大颗的金豆子,哭得他心焦,心急,心痛。
  “好,我不哭。”说不哭,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林听抬手胡乱的擦,使劲的擦,直擦得眼周皮肤泛起轻微疼痛。
  “好了,别擦了。”钟斯年阻止她继续虐待自己的脸。
  林听倒也是听话的停止,泪是没流了,声音仍然哽咽,“斯年,你真的只是去见客户,谈生意的吗?”
  她还惦记着刚做的那个梦。
  “是。”钟斯年言辞肯定,“我就是单纯的过来见客户,谈合作,你别胡思乱想,梦都是反的。”
  梦是反的,可有时它也是真的,虽然这种几率微乎其微。
  只要他说,林听就信了,当即放心下来,“我现在没事了,你去休息,我继续睡觉。”
  视频里他现在站的地方应该是酒店房间。
  “好。”钟斯年顺着,接着又道,“我们保持通话,就当是我在你身边,陪着你,看着你睡,别害怕。”
  “嗯。”林听连连点头。
  不想继续耽搁他时间,她说着立刻主照明灯,上床,把手机对着自己躺下的位置立着,放好。
  为让她能够安心入眠,钟斯年又陪她说话,哄了一会,直到她渐渐表现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