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默的野心
  又有一些草药,放在山洞门口。他的意图很明显,是要让我们养好伤。伸手搂起洞口的草药,除了几块取火石,居然还留下了野味……只是我们,还能出去吗?
  爱华立在洞沿,仿佛雕塑一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爱华,”兰英在喊。
  “啊,诶。”爱华惊醒,搂着草药,提着野味,抬步走进洞中。
  “阿菊好像发烧了,你来摸摸看。”兰英坐在阿菊身边,正把手伸向她的额头。
  “阿菊!”爱华忙丢下手中东西,蹲在阿菊身边,伸出手来,探向她的身体。
  “孩子,我的,孩子……”阿菊身体很烫,嘴唇发白,不断地说着胡话。
  “她这是急火攻心啊。”泪水滑落,兰英盘腿坐在地面,蔚然叹道,“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呀。”
  这样下去,确实不敢想象后果,白碧紧皱双眉,摇了摇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奶奶,你们是值得敬佩的。
  “孩子,后面的事情,你绝对想不到。”
  老太太再次咂咂嘴,白碧的思绪跟着老太太,继续往前。
  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天了,我只记得那个日子,阳光格外清朗,长毛灵物又出现了,这一次他站在洞口,一双眼睛打量着我们,这个时候的我,丝毫不觉得紧张,倒像我们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彼此心灵相通了。
  他朝着我们打手势,我们似乎明白了,跟着它就能走出山谷。
  “你能不能再带我们,找寻一下宝藏?”刚走出洞口不久,兰英却突然冒出一句。
  “啊呜……”原本平静走在前头的他,突然转过身来,一步步朝兰英逼近,瞪着一对瞬间充溢着绿光的眼睛,愤怒地朝着兰英张牙舞爪,大声吼叫起来,他那时的模样甚为可怕,吓得兰英连连后退。
  “我感觉得到,他是在警告我们,已经得到自己的一份,要是再执迷不悟的话,最后的结果,便是葬身在这山谷,再也出去不了……”爱华看着有些狂躁的灵物,神色却异常冷静。
  兰英终于收敛了,打望四周的眼神。但是我却隐隐感觉到,她既然这般维护,想来这山林里,必定还有我们想象不到的秘密……
  只是经历了,几度生死的我们,再也没有勇气,寻找宝藏了。更何况,那张藏宝图,早已不知所终。
  所幸后来她渐渐平静,终于顺着一条我们从未走过的山道,穿过一道水帘,终于走出了山谷……
  几十年过去后,每每回忆起这件事,我便在思考,人的贪念真的很容易滋长,可是有了钱,又能怎么样呢?阿菊得了钱,可是却失去了女儿。兰英有了钱,照样平平淡淡,度过了自己的一生,而我则以为,从此以后,可以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可是我的儿子……
  碧儿,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一种感觉,只有你,才能帮我,帮我找到我的儿子,自从他离家出走以后,这么多年以来,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还有我的儿媳,他的妻子,因为这件事,我和言儿之间的隔阂……
  “冷默少爷,二少爷,你来了……”琳琳的声音,把白碧从遥远的画面中,一下子拉回。她本能地一抬手,关掉电脑,取出u盘,飞快地放回原处。
  等到脚步声渐渐走近,白碧这才起身,走向门口,“啪!”房门打开,冷默就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探究地盯着白碧。
  “是你!你还有脸来?”白碧冷眼看着他,鼻翼处哼了一声,身子一挪,试图从他的身边越过。
  “我,我来看看你。”冷默一愣之后,赶紧伸手拽住她的手臂。
  “我一切都很好,拜你所赐。”白碧用力一摔,将冷默的手一把撒开,同时抬起头,眼光越过他,正打算奔往,右侧走廊的角落,那里正立着一把扫帚。
  “我,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冷默低下头,声音越发小了,他将自己的身子,向右边飞快地挪了两步,堵在白碧面前,同时喘着气正视白碧,重新伸出自己的一只手,一把拽住白碧,将他拉回冷老太太的房间。
  “放开!你放开我。”白碧挣扎着。
  “你知不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将白碧的后背抵在门框,冷默高举双手手掌,按在白碧的两只手背,他双目赤红,呢喃轻语,伴着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他的面部渐渐贴近白碧的脸。
  “冷默,你疯了!”白碧双唇紧抿,没有了挣扎,却用比冰雪更为寒冷的眼神,浸向冷默。
  “我没有疯,是你把我逼疯了。”见白碧没再挣扎,冷默又是一愣,“你知道那件事,我为什么不承认吗?因为那个木箱子本来就是,他们的,是我酒后乱言,随口把它给了你,我没想到,这样会害了你。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吗?他冷言,根本就不配,你为他生孩子。”
  “你胡说什么?”白碧冷眼怒视冷默,“我是你的嫂子,他可是你的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狗屁哥哥,在我心里,你也不是我嫂子。”冷漠眼底掠过一丝狠虐之色,他的双眼仿佛要从眼眶中跳出一般,狠狠逼视着白碧,“从小到大,我就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中,好像所有的女孩,都愿意跟着她转,都忽略我的存在,有他冷言的地方,我注定只是一枚默默无闻的棋子,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陪衬。他占尽了风头,却从来都是以施予者的姿态,高高在上。而我,只能仰视着他,只能跪在他的脚下,小心的维护着,自己仅有的一点尊严。”
  “你!”他满脑袋想的什么?白碧惊呆了。
  冷默说到激动处,硬是眼眶含泪,有委屈万般,“更让我不能接受的,他竟然抢走了你,我这辈子一直等待,一直寻找的最爱的女人。”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哼!我能哪样?”冷默一声冷笑,气息相闻,他的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贴近白璧,坚挺的鼻梁,“如今冷家已败落,他也不会再回来,你,注定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