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透亮的光,室内旖旎一片。
  其他人忙着工作,他们两人忙着休息。
  仰躺在雪白的床铺上,杨稚光着身子,床边耷拉着的衣服和裤子,地上散的鞋子,要多凌乱有多凌乱。
  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像孕妇生子那般架起来,他腰下垫着枕头,面部表情僵硬,身下疼,在缓解,不敢动。
  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酒店的浴室房门打开,沈厌手上夹根烟,放在嘴边抽,浑身上下一条内裤,身形高挑又健硕,抽烟的时候双眸沉沉的,很有型,只不过杨稚现在没心情欣赏他。
  沈厌到床边,弯腰握住杨稚的脸,疼爱的亲了一下,杨稚亲了一嘴的烟味,沈厌把手上的烟放他嘴里,他猛吸了一口。
  够了解他,他这时候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狠狠抽根烟。
  这一口吸的像个瘾君子,魂都丢了似的。
  沈厌性感的脸在他眼前晃悠,顺着杨稚的身体看,握住他的大腿,探了探,“还疼?”
  杨稚吐出一阵烟雾来。
  云里雾里的,他微微抬了抬腰,“疼,你摸摸。”
  沈厌笑一声,抚慰他,“以后就爽了。”
  第一次是难,杨稚是真的一点没爽到,除了疼没别的滋味,他现在没那么力气说话,累的很。
  以后?无暇顾及,他只知道当下戒色了,再也不想做了。
  沈厌把枕头从他腰下抽出来,劝说道:“别垫了,这样更疼。”
  拽住他的手腕,杨稚没力气,病弱的说:“别动,抽掉了我才更疼。”
  他习惯了这样,要是突然抽掉才会疼痛加倍。
  什么都用了,但是疼痛还是有的,大概缓一缓就差不多了,沈厌在他旁边躺下来,手撑着脑袋,贪恋的凝视杨稚,如若不是他承受不住了,他现在会再做一次。
  沈厌抚摸杨稚的小腰,低声道:“洗澡吗?”
  杨稚闭着眼道:“没劲。”
  沈厌乐道:“我给你洗。”
  杨稚不愿,“不,不想动。”
  沈厌摆着一个舒服的姿势,“不洗了?”
  “不洗。”
  “不难受?”
  杨稚睁开眼,伸手摸了下大腿,“有点黏。”
  沈厌抱他起来,杨稚疼的低喘,他道:“忍一忍,温水冲一下会舒服很多。”
  杨稚搂着他的脖子,埋头,挂在人身上了,随便沈厌怎么弄吧。
  确实如此,杨稚被温水冲过疼痛缓解了不少,他紧绷的脸蛋逐渐舒缓开来,靠着浴室的墙壁,享受沈厌的服侍。
  “酒店的浴缸不干净,撑着点。”
  杨稚靠着被水冲过的温热的瓷砖,点点头,他知道,所以不会怪罪,沈厌蹲下身给他清洗,认真又温柔。
  他自己也要洗,跟杨稚在花洒下纠缠,贴着他道:“其实我想再做一次。”
  没尽兴,这还达不到爽的条件。
  杨稚搂着他的脖子说:“以后吧,今天真不行了。”
  沈厌吻了吻他的耳垂,温热的呼吸交缠,“稚哥,我是你第一个人吧?”
  杨稚头抵着他的身子点点,大多数男人都有处女情结,对于妻子和女朋友是不是第一次看重的紧,他只是现在没力气跟沈厌辩驳,而且他确实是他的第一个人。
  但具体想来,沈厌可不是第一次。
  这就是妥妥的双标,被攻的一方要求是干净的,攻人的一方和别人滚过多少次床单谁又能知道?想来还是挺介意的,但仅仅是介意,不像处女情结那样严重,他必须得明白,二十多岁的年纪里,有多少是爱过别人的人。
  你来的晚了,你的人不洁,这事逆转不了,除非你因为这个拒绝和他在一起,但杨稚都把自己交出去了,哪里还有拒绝一说?
  他并不后悔,他也不觉得自己玩不起,他喜欢沈厌,他身体干不干净不重要了,他自己又能干净到哪里去?谁还没有爱过别人?谁的心里没有装过其他人?
  男人对自己从来没有女人那么紧张,就是不公平的,古今都不公平,一男一女如果经历过两个人,被指责最多的一方,想都不用想,必定是女性。
  而他与沈厌则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在认识初期,他们就对彼此的身体有了认知,谁他妈真的干净?谁都不干净。
  就是他杨稚跟那些前任发生了什么沈厌也不能指责。
  洗完澡,沈厌把他抱出来,杨稚疼痛缓解了不少,坐在床上,盯着沈厌穿衣服。
  床上那样的功夫,一个人怎么锻炼的出来?杨稚突然他妈的醋的慌。
  “你刚刚问我那问题,”沈厌转头,杨稚看着他继续说:“你又玩过多少人?”
  “玩”这个字很伤人,也很低贱,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犀利,似乎沈厌回答不好他就能摔门走人,但并不是,他只是心里不舒服,好奇,加想得到安慰而已。
  沈厌捏着衣服,自上而下套在身上,堪称完美的身型,漫不经心道:“我之前是不是跟稚哥说过,你不是第一个。”
  杨稚扯唇一笑,瞧瞧这算不清的话术,“那你也得告诉我,我是第几个?”
  硝烟瞬间弥漫而来,沈厌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盯一眼杨稚,对方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他则意识到自己过于心大了,只是没想到他纵横情场的稚哥也会因为这种事吃醋,走过去,沈厌单腿跪在杨稚坐着的床上,压在他两腿之间的软被上,抬起杨稚的下巴,低头说:“第一,我没有在玩,第二,你不是第一个但绝对是最后一个,第三,”他沉了沉声:“别怀疑我稚哥,我喜欢你,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眼珠子转悠,沈厌神色更具有一定的侵略性,杨稚仰头对视着他,偶尔的吃醋也是调情不错的剂方,他勾唇,“宝贝,你还是没说,我是你第几个人啊。”
  别试图跟他玩文字游戏,他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在情场这一块,杨稚自认为自己理智的不得了,他想调情便调情,谁都抵挡不住,他要是认真了,谁也别想糊弄过去。
  这个问题他在意,他并不打算,给沈厌忽悠的机会。
  果然是高手啊,换成别人,此刻该高兴的不得了吧,高兴自己把沈厌这种等级的货色拴的死死的,可杨稚是谁?甜言蜜语不适合他,他能将它与现实精准的分离,并不会被这样的话所掌控,沈厌跟他玩这招,他只能……见招拆招咯。
  保证算什么东西?杨稚把它归于承诺一类,承诺是什么?一个承了必定失诺的话。
  毫无营养。
  好吧,他沈厌认输了。
  “很多个,”沈厌坦白,“多到让我觉得,跟你上了之后之前的都白玩了。”
  这是值得高兴的话吗?
  杨稚掀唇,摸摸他的脸,沈厌侧颜好看,正面更吸引人,小模样不错,眼神也不错,理应被勾进去,杨稚道:“好吧,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不愿意说,就是很多很多。
  算了,计较他妈什么呢?沈厌功夫好,他享受伺候就是了。
  杨稚心里堵得慌,自欺欺人都欺不过去,操。
  偏过头,眸子敛下。
  沈厌掀起他的下巴,掰回来,杨稚眼睛里没有光,他的眼睛太明显了,任何态度都看得出来,小心思都逃不过去,甚至现在不做点什么就弥补不回来了,沈厌吻了吻他的唇,杨稚不想回应,但抵不住攻占,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到再次摔向了身后的床。
  沈厌贴着他的唇说:“稚哥,我只说一次。”
  杨稚定睛望着他。
  沈厌低低的喘息,似乎很为难,似乎又……悲伤?
  那是什么情绪?他不清楚。
  压着杨稚,沈厌深深闭了下眼睛,攥紧了旁边的被子,抬眸沉重的道:“我上过的人,只有一个。”
  杨稚亮了下眼睛。
  他有不详的预感,好像……碰到了沈厌的什么心事。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从他开始,我才发现自己性取向不正常,我跟他发生过关系……”沈厌双眸沉着杀意,很惊人,杨稚呼吸都弱了点,只听他道:“他结婚了。”
  杨稚就这么看着他。
  沈厌用了许久的时间调解自己,他站起来,顺手把杨稚带起来,摸了烟出来,靠在旁边的桌子上,低着眸。
  “很难信?对吗?”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来,沈厌点了烟,惆怅让室内的温情推翻,今日起,杨稚似乎才发现,他对沈厌知之甚少。
  这个人是谁?对他意味着什么?沈厌的反应,不难看出来。
  “我说个可笑的事给你听吧,”沈厌道:“其实稚哥觉得我会跟很多人发生过关系,是从床技判断的,没错吧?”
  杨稚沉默,这的确是他的参考条件。
  沈厌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为了他学的呢?”
  学?!
  杨稚蹙眉,很难理解的看着沈厌。
  “可笑吧?这种事,”沈厌呼出一口烟,“他怕疼,我一点也不想弄疼他,他那么柔弱,比小姑娘还要娇贵,我因为这个,向我哥取过经,向那些不正当的人学习过,是不是很恶心?”
  现在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他和朋友们成天开各种黄段子的玩笑时,有几个人知道他其实只忠心过一个人?他经验丰富的像是换过许许多多的床伴,沈厌都从来不解释,他觉得没那个必要。
  但今天不一样了,这个人,他不想他误会。
  “不止是你,我那些朋友也这么认为,床技熟练的跟他妈鸭一样,”沈厌低低笑了两声:“只为了上床的时候,不弄疼我那初恋。”
  所以刚刚在床上他们办事的时候沈厌也一遍遍的问,怕他疼,杨稚是疼,但不是很厉害,沈厌技巧很高,他以为是经历过太多人,却没想到……
  到这种程度,喜欢的过头了吧,甚至比他喜欢闻淮还要严重,杨稚自问谁要他去学那种恶心的事他能一巴掌扇死对方,那他妈再喜欢也得留点自尊给自己……
  “你知道为什么吗?”沈厌转回头看他,那么绝色的一张脸,第一次露出可悲的神情,“因为我技术不够好的话……他就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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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爱很重要,非常重要,尤其对女性,时代不是借口,年轻时候别做冲动的事,我可能思想比较古板,但不知道看文的读者有多大,小说是小说,剧情需要,现实里一定要爱自己,别负了往后那个人。
  请不要相信“都什么时代了”“就你这么想”“现在有几个女的是处”这种话,爱自己,爱自己就完事,别被影响。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保持干净的圈子,眼见舍友各种约炮,再鄙视的对我们说一句:老处女。
  我只想回一句:傻逼。
  不知道读者多大,晋江读者应该年龄普遍小点的多了吧,没别的,就这么点告诫,也不针对谁,觉得我古板无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