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好奇怪的小姑娘。
  罗霆回到自己的宿舍时还在想,主要是李友桂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就是那种游刃有余的冷静,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淡定。
  不过,罗霆也没怀疑李友桂是敌人,不是因为什么,而是一种直觉。
  对,虽然罗霆是一个军人,但是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感觉,这是一种自信。
  索性,想不通罗霆就不想了,过年更要万分的注意警惕,敌人会趁他们放松会有所动作,因此很快,罗霆又亲自领人在队伍外面逛了好几圈。
  大过年的,极少人会这么不懂事的跑到别人家里来找不自在,特别是对李友桂有了充分的了解之后,这个大年三十晚波平浪平。
  转天就是大年初一,苏镇的习俗就是大年初一不干活,也不能扫地,什么骂人的话啊,意头不好的字眼是不能说的。特别是是小孩子在这天是不用干活的,完全可以撒了欢儿的去玩,到处去拜年讨要红包。
  当然,这会儿大家都穷,一分钱也很大,所以除了自家人会给红包,别的小孩子过来拜年就会得到糖果饼而已,这样已经是过年最好的东西了,小孩子们都乐上了天。
  李建文的期末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语文八十二分,数学八十九分,这成绩在他们班已经是中上水平,要是上了九十分,那就迈上上上水平了。
  有待提高。
  这分数不说李建文自己不满意,就连李友桂都不满意,突击了这么久,连九十分都没上,她觉得这是学习还不够认真和努力。
  所以,李建文得到的红包是一角钱,让他觉得悲催的是,弟弟妹妹们人人都得到了一角的红包。
  李母和李父给的也是每人一角,特别特别的大方大手笔了。李建华当然也是统一节奏,也分别给四个,不,五个弟妹一个包了一角的红包。
  大年初一,别人的活基本上都停了,只有李母的活不能停,停不下啊,那得把牛给饿死。所以李母在吃完早饭之后就去生产队的牛棚去把牛赶出来放了。
  而李父的腿脚不便,自然是在家里烤火,反正家里的柴火多随便烧。所以,李父的幸福感其实很爆棚,并且,他还能一边烤火一边埋番薯烤来吃,根本就不怕饿肚子。
  不过今天陪李父烤火的只有李友桂和李建华,李建文包括李友柳李建环和最小的李建业都欢快的跑出去玩了,成群结伴的在外面走家窜户的拜年呢,反正过年就是小孩子最大最好的节日。
  此时此刻,李友桂边烤火边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去山里一趟,因为过几天恐怕她就没这么得空了,春耕夏收秋种秋收,接下来的日子会比较忙,只怕进山的时间不会很多。
  不进山,那她就不能赚外快,起房子的钱就不够了。如今,起房子是李友桂目前最大的目标,没有之一。
  “哥,中午你做饭吧,我出去一趟,你们不用等我吃饭了。”李友桂最后还是坐不住了,先是起身去把两块年糕和两条粉利切开来一起蒸,蒸完后就把年糕和一条粉利给包起来,另一条粉利则是被她立马给吃了,这才和李建华吱了声出门去。
  李建华:“……”
  下一刻,李建华就知道自家大妹是出去哪里了,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李友桂去灶房拿了家里的柴刀,以及一只麻包袋和绳子,这还不明白吗?
  简直明摆着,进山啊,不言而喻。
  大年初一,妹妹进山。
  这要不是他家里穷成这样,才累得自家妹妹连过年都不放弃又去找山货野物,惭愧啊。
  大年初一的李建华真想捂脸落泪了,他好不是人啊。
  这一切,李友桂一点也不知道,知道了也认为觉悟了非常好,不然养成自私自利的性子,还不如没这种亲哥呢,起码还不用生气。
  李友桂也不是大大咧咧的把麻包袋提着,而是卷吧卷吧的卷成一团,再和柴刀一起捆着,一只手提着穿过一群群的大小孩子直奔深山。
  时间太赶,快中午了,所以她也没能赶往扶县的深山,只能将就着就近了。
  虽然在家不能扫地,生产队也没这么不近人情让大过年的下地干活,可是去深山砍柴的人还是有的。这个时候谁歇得住?大家都知道年后就开始春耕了,从那时候起就不得闲了,还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给家里干活?
  砍柴,修一修房子,走走亲戚,甚至是养好身体。
  南方不比北方,冬天下雪就不用干活,那是因为地冻得挖不开。南方没这个问题啊,一年四季都能干活都可以种地,要不是怕种得太勤伤了地,要不是怕人天天下地干净把自己榨干了,哪是没有哪一天是空闲的。
  李友桂看了一眼附近好几群砍柴的人,随后就一头扎进了深山里。
  这回,她再也不是往吴镇方面的深山走,而是往扶县的方向,目前为止那个方向李友桂还没去过呢。
  深山里的蘑菇木耳很多,几天几天就能长出来一茬,特别是下雨之后,蘑菇木耳更多。而南方潮湿的天气也是一大助力,特别是冬天和春天,有一种天气是回南天,那是一种特别酸爽的气候。
  很快,李友桂就捡了大半袋子的蘑菇和木耳,目前为止她还没捉到野鸡和野兔,这个成绩还算让李友桂有些满意了。
  冬天是冷是不舒服,山里更冷更安静,不过李友桂倒是很满意,因为她也不用防着毒蛇毒虫子这些,天冷它们也不想出来,这让李友桂觉得更安全更放心,更不用耳听六路眼观四方。
  “嗯……”
  “哎哟,轻点。”
  正当李友桂在一条腐烂的树木上发现了一大片的木耳后,正采摘得入神的她猛然听到了林中传来这样若有似无的声音。
  谁?!
  倏时,李友桂立马后背寒毛直竖,心里还一惊,暗暗的觉得自己大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不知不觉的没了末世前的那种警惕警觉,难道是安逸了?或者太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