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得让着她才是
  “主子,您这是?” 安若云勾唇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打着胭脂的手没停过,“想本宫将那个趾高气扬的皇贵妃给比下去吗?”
  秋菊自然是想的,在这高围的深宫大院中,谁不想自家的主子是最得皇上宠爱的,尤其是独宠。
  这样的主子连带着她这样的丫头都能高傲几分,谁都得让着她才是。
  心知自己的主子心里定然是有了主意,也顾不得身上的疼了,过来守着安若云。
  “主子,您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安若云没答话,眼角犀利的眸光扫视四周,这深宫大院里的人,可都长着八只耳朵呢,她可不敢乱言。
  否则被谁听了去,倒霉的可是她了。
  这个妆容画的很是巧妙,乍眼一看,有几分病后的苍白,又有几分本该有的娇柔妩媚,看着可真真是让人我见犹怜,是个人都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狠狠的宠上一回。
  秋菊看得惊呆了,又有几分惊喜,这简直就是巧夺天工啊。
  “主子,您这是要亲自去见皇上吗?”
  安若云摇摇头,示意秋菊带上几个垫子,好好的藏起来,秋菊有些不懂这是要干嘛,但还是照做了。
  一切就绪后,安若云示意秋菊扶着她出去。
  秋菊还以为自家主子要去的地儿是紫凤殿,却没想到去的竟然是皇上的寝殿。
  秋菊有些不解,安若云不去紫凤殿外跪着,最起码跪久了皇上会知晓,跑到这地方来跪,这怕是膝盖都跪破了,皇上都不一定会知晓。
  巍峨的宫殿气势磅礴的坐落在那,明明安静的很,却难掩他的威严,宫门紧闭着,里面漆黑一片。
  安若云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赶紧示意秋菊将那几个早就藏好的垫子给拿出来,放到地上,自己在跪上去。
  秋菊此刻算是明白这垫子带过来有何用了。
  赶紧过去帮安若云将裙摆给整理一下,等裙子遮盖住了那垫子,秋菊便守在了一旁。
  心里却是不懂要跪在这。
  虽然已是四月的天,天气晚上还是有些冷,安若云特意加了件衣服,却也觉得寒意逼人。
  她扯了扯斗篷,索性坐在了垫子上,忘向天空,看了下时辰,慢慢长夜这也是难熬的很。
  秋菊站着也无聊,两个人便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时间倒还真过的快了不少,转眼天空竟是露出了鱼肚白。
  秋菊看向天边,暗喜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若是没有风的话,去御花园里去晒晒太阳,打个盹儿,一定不错。
  皇上该起床上早朝了吧,等下肯定能发现主子的。
  突兀的想起安若云垫在下面的垫子。
  “主子,将垫子给奴婢吧。”
  安若云才想起那垫子,她将垫子递给秋菊藏好,将身子跪的笔直。
  冰冷刺骨的青石砖咯的她的膝盖如针扎一般的疼,安若云咬咬牙,坚持住,让自己看得越凄惨越好。
  紫凤殿内,皇贵妃伺候着慕容云天起床去早餐,他刚走到门口,便见跪在门外的澜儿,像一朵经过一场严霜的菊花,蔫头蔫脑的,完全没有生气。
  皇贵妃更的一脸的不解,这丫头怎么就大早上的跪在这里呢。
  见自家的主子和皇上出来了,澜儿雨打海棠的脸上掉起了金豆子,抬手便给了自己一巴掌。
  “请皇上降罪,请娘娘降罪。”
  慕容云天大好的心情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这平白无故干嘛说自己有罪,这不是扰人心情吗。
  一旁的皇贵妃也蹙起了眉头。
  厉声呵斥道,“澜儿,休得无理,有什么直言便好,何必在那拐弯抹角。”
  心里却是清楚这个澜儿断然不会胡来的,若不是真有什么事情,她哪里会这般胡来。
  澜儿将身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回皇上,回娘娘的话,昨日个淑妃娘娘身边的丫鬟秋菊来过,说是淑妃娘娘摔着了,请皇上去看看。
  那会皇上和贵妃娘娘都睡下了,奴婢哪里敢让她惊扰道了皇上,所以跟她计较了几句。
  谁晓得秋菊竟是跟奴婢动气了手来,奴婢深知这件事情是奴婢不比,也不知道淑妃娘娘到底严重不严重。
  所以就在这跪了一宿,等着皇上来惩戒奴婢,还请皇上定夺。”
  慕容云天示意澜儿起来,却是未察觉到澜儿悄悄递给皇贵妃的眼神。
  “给本宫跪下,哪里能这般轻饶了这丫头,淑妃妹妹初入皇宫,很多事情难免不懂,可这做奴婢的不能不懂。
  竟是惊扰到了淑妃妹妹。
  也不知道妹妹摔的如何,皇上,臣妾有罪,臣妾驭下无方,还请皇上降罪。”
  她见着礼,竟是惹得慕容云天的心都碎了,赶紧扶着她起身。
  “爱妃,这说的什么话,你若是不放心,朕便陪着你去看看云儿也好。”
  皇贵妃心里清楚,不就是皇上想看看安若云吗,嘴上不说,心里担心着呢。
  不知安若云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竟是惹得这皇上对她死心塌地的。
  再次见了礼,“臣妾谢过皇上疼惜。”
  浩浩荡荡人便是去了安若云的居所,谁知道丫鬟竟是说这安若云去了皇上居住的乾坤宫。
  几个人紧赶慢赶的来到乾坤宫,还没走近,远远的便见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跪在地上,七分憔悴,三分妩媚。
  她身子歪歪斜斜,似是在颤抖。
  空气中带着湿冷的味道,哪怕太阳公公出来了,也未曾给人足足的暖意。
  慕容云天心头一颤,没走近他的心尖便难受起来。
  这云儿不是受伤了吗,怎的跪在这了。
  身旁的皇贵妃眸子里露出犀利的光,到底是她小看了这安若云了,别说皇上,就是此刻的她也不免心中难受。
  这怕是跪了一晚上吧。
  纵然是如此的苦肉计,皇贵妃也不想这安若云得逞了去。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她这个皇贵妃娘娘入宫从一个小小的才人步步高升,在宫中叱咤这么些年也不是没有两把刷子的。
  身子一定,眉眼间已然是挤出了几滴清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