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
  三月底的天乍暖还寒,比起寒冬腊月却又暖和上许多,安若婉扔掉了厚厚的绸缎棉袄,换上了轻薄的锦缎。 篱洛依旧是那身鹤氅加身,看着安若婉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明白这丫头是在担心安若云了。
  尽管她不怎么喜欢这个妹妹,但却是不想她吃亏的。
  冰冷如寒冰的手,轻轻的将安若婉的手牵起来,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不用太担心,安若云许是自有自己的打算,而且皇上似乎很喜欢她。”
  安若婉迷离的眸子看向远方,一时间没了主意,这定然是安若云的主意,可是为了那么一个夜长风糟蹋了自己真的值得吗?
  她上一世虽然害的她凄惨而亡,可到底安若婉还是不想她自作自受,怎么的也该是被她折磨的百般痛苦。
  在看看那嘴角一直噙着笑容的秦氏,安若婉倒是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多心了。
  索性反握住许篱洛的手,一起回世子府。
  马车缓缓前行,安若婉窝在许篱洛的怀里,她热的浑身是汗,却也舍不得离开许篱洛半分,想让自己身子的温度尽可能的暖着许篱洛。
  许久后那低着头微微的扬起,如墨的黑眸看着许篱洛,一脸的认真。
  “篱洛,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突如其来的话,竟是让许篱洛的身子一颤,她怎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难道是觉察到了什么吗?
  手指轻柔的将安若婉倾斜的身子给扶起来,笑得如沐春风。
  “你这脑袋瓜子成日里想些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要你,若是真有那么一日,那也是迫不得已和短暂的离开。”
  安若婉随意的一句,竟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她的身子一僵,这篱洛还真存了送她离开的心思?
  这怎么可以,若是离开了,谁来保护她,谁来照顾她,洛青吗?
  不,洛青自己也是个独臂呢。
  “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不管你赶我也好,骂我也好,反正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安若婉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许篱洛的手,她慢慢的将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给举起来。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既然嫁给了你许篱洛,那么生,是你许家的人,死,便是你许家的鬼。”
  语气粲然,竟像是那带着甜味的空气,全部被许篱洛慢慢的吸进了肺里,甜的他的嘴角微扬了起来。
  ……
  今日安若云宫宴,将安若婉和秦氏等人都请了去,唯独没有请孙姑姑,这用意大家自然是明白的。
  当日安客远和孙姑姑大婚皇上亲临,如今家宴她却是未请当家主母,谁都知晓她安若云现在是深的慕容雨天宠爱。
  难怪那日安若婉回去看完孙姑姑,秦氏眼里竟是得意与放肆。
  安若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若不压着秦氏一截,日后怕是孙姑姑在府上也不好过。
  安氏一族,在京都也算是大户人家,爹爹安客远还有两个弟弟,也是沾了安客远的光才从偏远地方搬过来的。
  安若婉便将主意打在了这两个长辈的身上。
  这两个长辈不像安客远,一生戎马,坦坦荡荡,两个倒是个实诚的人,做点小买卖,却也靠着安客远的一点关系。
  生意不好不坏,算是能过得上日子。
  一个手底下下有三个儿子,一个手底下有两个儿子,唯独这安客远却是只有两个女儿。
  安若婉琢磨着要不要过继一个到孙姑姑的名下,或者想法子让安客远有个老来子,这样无论如何,秦氏都动摇不了孙姑姑在府里的地位。
  孙姑姑害怕安若婉担忧,自然什么都不愿意对她多说,可安若婉哪里能置之不理。
  孙姑姑是她撮合着进府的,过的不好,自然有她的责任,毕竟她也是存了让孙姑姑来打压秦氏的心思的。
  好在孙姑姑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这对付人的本事也是有很多,一来二去的,都是秦氏吃亏。
  加上安客远一直向着孙姑姑,秦氏也不敢做的太过。
  马车内一时没了话说,安静的很,偶尔还能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许篱洛闲来无事,便盯着安若婉,安若婉心里存着心思,自然是没注意到这道温柔的眸光。
  她那张笑脸皱着眉头又舒展开,继而又将小脸耸拉起来,最后又笑开了。
  变化莫测,着实让人捉摸不透,看得许篱洛竟也忍不住嘴角荡开一阵笑意。
  其实身边有个人确实也不错的。
  “咚”
  一只长箭忽然从车内穿过车船射进车内,稳稳的扎在了马车壁上。
  许篱洛眸子底晕开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绝冷寒光,犹如那万年寒窟。
  安若婉只觉得周身一冷,警觉的抬起头来时,一切却又是原样。
  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
  顺手利落的将箭从马车壁上拔下来,将那小纸条给取出来,那笔迹安若婉一眼便看出来了,是安若云的。
  信里的内容竟是让安若婉心头一凉,亏得她还担心安若云,为她心心念念的想着,这女人竟然这般的嚣张,让她去劝孙姑姑离开安府。
  她怕是傻了才会去劝孙姑姑离开安府,既然她不仁,也休怪她安若婉不义了。
  “篱洛,我想你现在陪我去个地方。”
  她撒着娇儿,难道有几分女人的妩媚,许篱洛看得心头一软。
  “想去哪?”
  安若婉忽然笑了,去哪,当然是去找鬼医求药了,趁着爹爹安客远在京都的日子,可不得赶紧让孙姑姑怀上才是。
  过继的终究不如自己的,有了个老来子,爹爹怕是乐坏了。
  这个老顽童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想念的,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谁不想有个儿子来继承他的家业。
  加之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安客远心里苦闷,却不敢对家里诉说。
  好在安若婉这性子像个男人,皇宫里考武状元的时候,她竟是调皮的去大闹了一番,竟夺了个愧。
  愣是搅合的皇帝头都疼了,想惩戒她,却估计安客远的面子,更是狠狠的给慕容云天上了一课。
  这索罗国的男子有多么的差劲,竟是连同一名女子都不如。
  安若婉笑着将地址告诉许篱洛,许篱洛那张惨白的脸色突然一变,这是巧合吗,京都药铺那么多,婉儿怎么独独去了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