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
  “怎么会没关系呢?娘娘您难道忘记了,当初皇后娘娘要制裁你的时候,你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她脚下说你肚子里面的是咱们蜀王殿下的骨肉,怎么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就没关系了呢?”
  简云裳有些惊恐莫名的看向四周,总怕会有什么隔墙之耳。
  但身旁的人却好像并不怎么关心这一切,她忽而气闷的叫道:“靖妃娘娘,你说说你身为皇上的嫔妃,却又在后宫引诱蜀王,而如今却又与禹王亲牵扯不清,这种秽乱宫闱的事情,若是被太后知晓……”
  没等那暗处的女子把话说完,简云裳已经疯了一般的朝着那声音的来源冲了过去,大叫一声:“住口,你这个该死的贱婢!”
  但当她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幔帐后面空无一人,刚刚的声音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让简云裳的心更加颤抖不已,她打着哆嗦又看向四周,凄厉的大声叫喊着:“你在哪儿?跟本宫出来,该死的贱婢,你竟然敢在这里威胁本宫?”
  突然,半空之中传来阵阵冷笑的嗓音,一道冰冷的残音响起:“靖妃娘娘,咱们走着瞧好了,我一定会把你的秘密告诉太后的……这也算是为我家主子报仇雪恨了……”
  声音似乎飘忽不定的朝着远方而去,这让简云裳没来由的一阵心惊胆战,她忽而朝着半空大声吼道:“你别走,别走……你听我解释,我这样也是为了保全蜀王殿下的骨血,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蜀王殿下啊!”
  随着她这一声呐喊,但刚刚的声音却还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简云裳如今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眼下在她耳畔之中只剩下自己那怦怦的心跳声嘈杂的让自己难以承受。
  该怎么办?若真是有人去太后那边告状,她该如何应对?
  但思虑再三,简云裳却又慢慢的俯身盯着自己的小腹……
  这里面本来就是禹王殿下的骨肉,就算是太后不相信,但想必禹王殿下一定会相信自己的,倒不如……她现在去找禹王?
  不,一个男人又怎能承受这样的事情呢?但是她若是不去找禹王,难道要去找太后?
  辗转反侧之间,简云裳却忽略了窗外的一双阴鸷的眸子。
  几乎是气得浑身不能自已一般,手中的龙头拐杖差一点儿落了地。
  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宫中竟然会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女子,她竟然用别人的孩子来冒名顶替青儿的骨肉?简直就是罪不容诛……
  偷眼看着太后此时脸上的表情,一种说不出的心神难安使得那几位嬷嬷不约而同的倒退了几步。
  似是这种宫廷机密,她们这种做下人的最好还是不要知晓的好,否则……只怕自己这条小命活得不能太过长远了才是。
  “嗯,嗯,贱人,真真是个贱人……我青儿怎么会被她迷惑了心智?”
  太后一边嘟囔着,却又不敢大声开口,只是在转身离去的时候,似是受到了很大的恶气,使得她的脚步也跟着有些凌乱起来。
  齐齐走上前去将她搀扶着,几位嬷嬷却始终一言不发。
  太后这才走了几步,却好像又想起什么一般,转身凝望着简云裳的宫殿,眼底显现出一副晦莫之深的表情。
  “走,随哀家回宫去!”
  太后的一句话,使得众人马上低下头,随着她急匆匆回了宫殿。
  此时再无他人在身边,太后终于可以尽情的发泄出来。
  她伸手用拐杖将桌上的一切扫落在地,而后却又气不顺的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您消消气,咱们有事好好商量,要不要把禹王叫过来?”
  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怕自己随时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太后的逆鳞。
  但太后却还是睚眦欲裂的吼道:“叫青儿来做什么?难道是要告诉他,他被一个女人给耍了?”
  噤若寒蝉的卑躬屈膝站在那里,太后终于揉着眉心说道:“你们几个也是跟着我许久了,你们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她们?相互看了几眼,这个时候谁敢妄加揣测太后的心思呢?
  静静的盯着她看了许久,一人轻声叹口气,而后刻意将身躯压低,柔声开口:“娘娘,奴婢以为……这长痛不如短痛。”
  “你什么意思?”
  “奴婢是说咱们家禹王殿下,他现在可是正着手忙着打理登基的事情,所以说……要不然,咱们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靖妃从此从殿下的世界中消失不见?这样既能最大限度的减轻殿下的伤痛,又能保全咱们的颜面……”
  太后闻听此言,眼珠转了几下,飞快的抬起头朝着那人勾勾手指。
  “将你的计划事无巨细的跟哀家讲讲。”
  看样子,太后对于这个方法还是比较认同的。
  就这样,还在简云裳怀揣着犹犹豫豫难以自拔的时候,太后那边却已经开始了她的行动。
  夜色如幕布一般为白日拉上了一个圆满的落幕,那月朗星稀的天色配合着如今人心惶惶的后宫还真是让人可见一斑。
  都以为禹王此时一定是在忙碌着他即将唾手可得的江山大事,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面对着坐在对面欣然喝茶的女子,卫俊青再次拢紧眉头:“菱儿,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轻笑着挑挑眉头,对面的女子终于放下茶杯今天第一眼正眼观瞧着面前的男人。
  “哦?禹王殿下说这种话,我还真是有些不大明白呢!”
  “……若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本王今天会轻易让那卫烛阴离开皇宫吗?”
  “哈……那看样子本妃还要在这里感激你禹王殿下的手下留情了?”
  “菱儿,你跟我说话一定要如此剑拔弩张吗?”
  “殿下觉得呢?若是你被人软禁在这里,难道还能与软禁你的人心平气和的开口说话吗?”
  “……本王并无软禁你的意思,本王只是想要提醒你,如今本王也算是众望所归,不管他卫烛阴要如何努力,本王都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这凤鸣王朝是本王的,你……也一样。”
  “怎么?禹王这是打算用强?你可别忘了,本妃是战王妃。”
  “若不是当初简云裳搅扰了咱们两个人的婚事,如今你该是本王的王妃。”
  卫俊青还真是敢说,当初用卫烛阴的性命要挟自己,如今亦是如此……这种男人还真是死不悔改。
  简思菱慢慢的转身看向了卫俊青,忽而叹口气说道:“既然你已经得到了江山,为何不能放我离开?如今你身边可是已经有了一个如花美眷的简云裳,听说……她那肚子里面的也是你的骨肉?”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也已经传到了简思菱的耳中?这让卫俊青实在是颜面有碍。
  他急切的摆手矢口否认道:“不,简云裳腹中的孩子与本王无关!”
  怎么?这是准备提了裤子就不认账了?
  现如今替简云裳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
  简思菱哼了几声说道:“不承认?那可是简云裳亲口告诉我的……亦或者说是,禹王殿下,那是靖妃娘娘在对本妃炫耀的资本,难道你竟不认账?”
  他认什么账?鬼才知道那简云裳在他眼皮子底下与卫明琅都做了什么勾当,还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气急败坏,卫俊青突然朝着简思菱指天画地的起誓道:“菱儿,本王跟你发誓,那孩子真的与本王……”
  话音未落,院子里面却突然冲进来一人,抬起头看了一眼简思菱之后,却又犹犹豫豫的看向了卫俊青。
  对于这个虬髯叟,简思菱从来都是与他相互看不对眼。
  如今他这样盯着自己,简思菱无所谓的耸耸肩头说道:“看来禹王殿下还有要紧的事情,我就不送了!”
  “你做什么如此莽撞?”卫俊青的衷肠没能倾诉就被人打断,此时的心境可想而知。
  虬髯叟听了这句话,又朝着卫俊青靠近了几步,却猛然间就被他何止。
  “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堂堂正正的说出来?菱儿并非外人!”
  他这是想要彰显他对自己的诚意?
  简思菱脸上露出一丝轻笑,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回复。
  虬髯叟真是万般无奈,他总也不明白,像简思菱这样的女人,若说没成亲之前对禹王还有些吸引力也就怕了;可如今她已经是战王的女人了,但为何殿下却还是要对她这般的心心念念?
  磨磨后槽牙,虬髯叟脸色阴沉不定的看了一眼简思菱,而后重重叹口气,报腕说道:“殿下,方才我听到宫中响起锣声,好像是……靖妃那边出了事了。”
  靖妃?卫俊青猛然间站起了身形,却又好像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激动了。
  他侧目转身看向了简思菱,后者可是一脸揶揄笑意的凝望着他。
  “咳咳,靖妃,靖妃能出什么事?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你就不要来打扰本王了。”
  卫俊青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再次安稳的坐在了简思菱的身侧,双眉紧皱似是有些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