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胎暗结
  故而简思菱索性便直接也接着简云裳对卫棉棉的拍马屁,直接又拐了她一道。
  脸色惨白到已经不知所措的地步,简思菱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这般赢弱不堪一击的人了?她刚刚分明就是想要讨好卫棉棉,怎么就,就……
  满脸慌张的抬起了头,显然在这一刻,简云裳可是没能从皇帝的脸上看到一点点儿的关爱之色。
  他拢眉一步步朝着简云裳走了过来,倏尔掐住了她的下颌,有些残忍的说道:“你刚刚做了什么?”
  “皇上,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
  “父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菱儿姐姐怎么办?她怎么就晕过去了?”
  一双泪眼抬起头,不停的朝着皇帝眨巴着。
  这一次总算是抢在了太后的面前开口,皇帝朝着殿外吼道:“传太医进宫。”
  房中多余之人早已清退,此时仍旧只有那位新晋的靖妃正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
  简思菱仍旧双目紧闭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随着塌边把脉之人头上冒了冷汗,此时已经稍显不耐的皇帝敲打桌面的声响也跟着轧然而止。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倒在地?难道你们还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说平日里朕给你们的俸禄就是养了你们这帮废人?”
  “皇帝,不必如此,稍安勿躁,想必菱儿不过就是受了些惊吓。”
  相比较与皇帝的慌张,面前的太后却显得端庄了许多 。
  几位太医终于起身,转身却又贵在地上,高举双手,却一脸难言之隐的表情。
  “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可要知道,这梅家大小姐可是身份特殊,容不得你们有半分马虎,有什么直说便是。”
  太后轻啜了一口热茶,闲凉的开口。
  左看看右怼怼,竟不知该由谁先开头说这些话。
  终于,皇帝指向跪在离自己最近之人的头上,不悦的冷声开口:“你说!”
  “臣……惶恐!”
  “……惶恐?这个时候你还跟朕废话?来啊,拖下去砍了!”
  听了这句话,才明白眼前的皇帝耐性早已消磨殆尽,那人吓得大喊了一声:“皇上,容臣细细说来,梅小姐无恙,乃是……乃是……”
  “乃是什么?再不说你日后也不用再说了!”
  皇帝猛然一拍桌案吼了一嗓子。
  “皇上!”倒霉催的,今天出门没烧高香是不是?怎么会让皇帝点了名呢?
  左思右想,一头磕在地上,现在谁还管她简思菱是谁?自己的脑袋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那太医便浑身犹如中风一般凌乱的抖动着身躯,期艾的开口道:“其实,皇上,梅小姐无恙,就,就是大喜之事!”
  “大喜?人都晕过去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里跟朕说是大喜之事?你如此诓骗与朕,你难道真当朕是傻子不成?拖下去!”
  “皇上饶命啊!”怎么这事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呢?
  那人一脸苦闷之像,眼见着就要被人拖拽下去之时,不觉冲口而出。
  “皇上,梅小姐乃是有了身孕,方才又受到冲击,一时身体经受不住,动了胎气才会晕厥过去的。”
  噗……此时若不是还在假装晕厥,简思菱恨不能从榻上飞身而起,一脚将那胡说八道的老杂毛从房中踹飞出去。
  她有身孕了?以为她是圣母玛利亚?胡说八道,简直就是找死。
  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忽闪的长长睫毛不停闪动着。
  “你说什么?”
  这一声倒是替她喊了出来,眼见着皇帝已经拍案而起,却足足将对面的太后吓得险些咬了舌头。
  她嘴角一丝冷笑,瞧着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随即又将眼神丢向了榻上的女子。
  “皇上,你这就不对了,既然早就宠幸了菱儿,就该给她个名分!”
  “母后!”这次像是极度恼火的大喝一声,制止了太后其他的胡言乱语。
  眼见着皇帝此时已经乱了手脚,恨不能将自己海下的胡须全都扯下来的捋了不知多少下。
  “你,还有你,你们……你们可都看准了?梅思菱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皇上……”众人无奈,一头接连不断的磕在地上。
  “咱们刚刚已经仔细替梅小姐诊过脉了,她确实是……确实是喜脉,这算下来也该有二月有余了。”
  “两个多月了?两个多月……”
  皇帝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面前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纠结的拉扯着胡须。
  两个月前这简思菱可是没在宫中,所以说这孩子肯定不是他的……
  不,他都要被吓傻了,就算现在简思菱肚子里面的孩子尚不足月,那也不可能是他的啊!他可是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那这么说来……
  皇帝不觉有些低迷的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太后,却发现她似乎满是不屑的盯着自己,就好像如今这事儿无疑就是他这个无良皇帝做的孽了。
  “母后,两个月前,她梅思菱可是还未进宫!”
  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太后一些事情;果不其然,在听到皇帝的话语之后,刚刚还满脸讥诮之色的太后此时却已经变了脸色,甚至是她刚刚端在手中那杯用于嘲讽皇帝的热茶也开始不听使唤的茶盖敲打着茶杯。
  “皇上,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不会不记得禹王对她做过些什么事情吧?”
  看着皇帝那阴沉的视线,太后却突然气恼的起身,瞬间就将茶杯碎在了地上。
  “皇帝你这是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青儿可是个规规矩矩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胡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母后,朕也不过就是有所怀疑,你又何必动怒?再者说禹王与她的痴迷程度,如今并非只有朝堂上之人在私语,就连城中的百姓,哪一个又不是在背后议论纷纷?”
  “皇帝,你竟然敢如此诋毁禹王的名声,你这又是意欲何为?别忘了,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太后的警告又一次戳痛了皇帝的心,他表情略显悲伤的说道:“母后认为禹王不会行此荒唐的事情,难道朕就能?难道在母后的心中,朕就是如此荒唐的一个人吗?”
  “哀家那是……哀家,哀家并无此意。”
  话虽如此说着,但太后显然如今的眼神却是始终不敢看向皇帝那边。
  心中满是讥笑,对于这心口不一的太后早已习以为常,皇帝却在此时反而周正的又稳如泰山的坐了下来。
  “母后,既然这件事不是朕做的,你又说绝非禹王所做,那想来还是等到菱儿醒过来咱们问她好了。”
  太后倏尔攥紧拳头,毁了毁了……她所有的计谋都在今天毁于一旦,怎么也不会想到简思菱这贱种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她而今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那简思菱腹中的孩儿真的与青儿有关,到时候……青儿不仅丢了颜面,只怕在众人心中的威信也会有所动摇。
  有种满心惊恐的神情,却在 殿外有人通报的一瞬间,又重新获得了希望。
  皇帝拢眉听着面前之人的禀告,不觉又看向了榻上的女子。
  终于,他也像是心力交瘁一般随意摆摆手说道:“让他进来吧!”
  门外如 一阵急惊风般冲进来之人,一眼看到榻上之人,有种想要冲过去的冲动,但最后却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行动。
  忽而转身看向了皇帝,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皇,菱儿腹中的孩儿是我的。”
  “什,什么?”皇帝惊愕的张大了嘴,手中一哆嗦。
  “父皇该知晓儿臣对菱儿情深一片,而我二人爷早已心意相通,原本我二人早就该成婚,却因诸多事情耽搁了,但是臣与菱儿早已……”
  “行,行了,朕知道了,朕……知道了!”
  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他还真是没想错,没想到他这个看上去最耿直的儿子,却没想到竟然也会做出这样的风流韵事,想必他定是爱惨了简思菱。
  随着谜底揭晓,太后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只要这孩子不是青儿的,她就放了心了。
  但眼下……
  不觉又看向了榻上,她知道自己今日精心设计的一切都已经功亏一篑。
  孩子还成了卫烛阴的?那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坏了她的名声……
  若不是现在要在躺在这里装死,简思菱恨不得立马起身揪住卫烛阴的脖领子怒骂他一顿。
  随即又听到了卫烛阴在房中开口道:“父皇,既然如今菱儿已经有了我的孩儿,还请父皇成全。”
  成全,怎么能不成全呢?莫说简思菱腹中的是皇室子孙,就是她那个爹,若是他敢让简思菱大着肚子没脸见人,只怕靖国公还不得率兵灭了他儿子的战王府啊!
  重重的喘息着,皇帝悠悠的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卫烛阴的面前,睨目看了他几眼,而后重重的拍了几下他的肩头。
  “烛儿,既然她与你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朕自然是要让她风光的嫁给你,你就放心好了。”
  卫烛阴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