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护犊子
  舒坦?怎么可能会舒坦?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简云裳咬紧牙关低垂着头。
  “你以为是我那位六皇弟前来探望你了?那可真是要让你败兴了,他似乎对你这位昔日的爱人并没有什么眷恋之意呢!”
  浑身被刺激的抖了几下,简云裳只觉得鼻息酸涩,差一点儿就落泪下来。
  但眼前这位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对她怜香惜玉的主儿,简云裳对于这一点可谓是明白的很。
  她此时只能按捺心中的悸动,缓缓沉声开口:“战王殿下,你,你找我什么事?”
  睨目冷笑,借着牢狱之中微弱的烛火,卫烛阴看着简云裳那张惨白而又脏乱的面颊,低声说道:“听说你在这里吃得好,用得好……可本王的心情却不怎么好,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不寒而栗的看着卫烛阴脸上的表情,简云裳默默的倒退了几步,但身后两名牢头却又一下子扣住了她的手腕。
  “战王殿下在与你说话,你这是要去哪儿?”
  “不,你,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说呢?”
  “我,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
  “没有吗?你将菱儿弄得头破血流,本王这些日子一直寻思着该如何跟你讨还这笔账呢!”
  是简思菱,竟然是简思菱让他来的?简思菱到底要做什么?她,她不会是想要,想要……
  噤若寒蝉的抬起头,突见卫烛阴一掌将茶碗拍碎,不顾掌心的殷红血色,拾起一块碎瓦片,轻笑着抬起头去。
  “你说,若是本王也用这东西在你脑袋上开个洞,到时候六皇弟会不会很惊喜?”
  说话间,卫烛阴阴笑着朝着简云裳缓步走了过来。
  “不,不要,不要毁了我的脸,不要,不要啊!”
  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传进卫烛阴的耳中,只觉得甚是聒噪的很。
  他今日不过就是要来吓唬一下简云裳,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把自己那张脸看得比命还重要。
  想到这里,卫烛阴强忍着心底的笑意,一声冷斥:“若是不想本王现在就毁了你的脸,你最好把嘴给我闭上。”
  一口气就闭上了嘴,就算是被吓得不停打嗝,简云裳还是充满无助的捂着嘴巴不停的落泪。
  卫烛阴看着她这副表情,眼底充满了鄙夷之色,顺手就丢了那瓦片。
  在这世上,似乎也只有自家的菱儿才能在面对危险之时处事不惊,毫无慌乱,其他的女人,果然都是索然无味。
  慢慢的站在了简云裳的面前,卫烛阴盯着她又看了看,而后突然转身说道:“我记得你也算是重刑犯是不是?”
  简云裳只觉得牙齿在不停的打颤,而卫烛阴却丝毫没有因为她这弱小的表情而有所缓和,他一直是那样的冰冷却决绝,而后低声开口道:“既然是重刑犯,但为何本王却不见你身上有任何伤痛呢?向来这刑部大牢对待犯人还不错。”
  这一声之后,两名牢头一下子便吓得跪在地上。
  她们二人相互看了几眼,谁都知道眼下这简家大小姐虽说是重罪之身,但那蜀王殿下与她的婚约并未作废,这也就说明……若是打了她,那日后……
  怎会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卫烛阴冷笑了几声,寂静的牢房之中此时只能听见那珠串碾压的声响。
  “看来本王终是比不上蜀王殿下,他一个未过门的侧妃伤了本王的正妃,都能相安无事的躲在这里,还真是……哎!”
  无奈的一声叹息之余,卫烛阴再没有说任何话语,整个人已经朝着外面走去。
  战王说这种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说,是说……
  众人再次看向了简云裳,立时脸上就兴起一丝暴虐之色。
  “你,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可是收了我们简家的钱啊!”
  “收钱是收钱了,可是咱们再怎么瞧着你们家也不像是要将你救出去的意思,再说了,连蜀王殿下那对你也是置之不理,咱们总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就得罪了战王殿下是不是?”
  说话间那看顾牢狱的肥婆就上前狠狠的拧了一把简云裳细嫩的皮肉。
  一股钻心的疼痛让简云裳痛哭流涕,她哀嚎遍野的声响一下子从牢狱里面传了出来。
  竹夜此时走在卫烛阴的身后,那背后凄惨的叫声让他背脊一阵发凉,不觉偷眼抬头观望着面前之人。
  “殿下,您今天这是……”
  “你以为菱儿伤了就伤了?天底下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伤了我的女人,让她吃些皮肉之苦,难道还不应该了?”
  竹夜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家殿下这性子他还不清楚吗?这但凡与王妃扯上关系的,他可向来都是护短不讲理的,这次,也算是那位简家大小姐该得的教训。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此时被折腾了一天的简云裳就像是一件垃圾一般被人拖拽着又丢回了牢狱之中。
  单从她那张惨白的面孔上面,似乎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一点儿伤痕。
  大那简云裳努力挣扎着爬起来,蜷缩在角落之中,不觉慢慢的掀开了衣衫。
  本该是羊脂玉凝般的肌肤上面此时可谓是处处淤痕,可想而知今天这一天两个老婆子在她身上都做了些什么。
  简云裳环膝抱着自己的身子,开始不停的抽吸着;眼下她心中是早已恨透了简思菱与卫烛阴,但同一时刻,隐隐的另一个人影也悬刻在了她的心头。
  卫明琅,那个本该是在她落难之时将她保护起来的男人,此时却是任由她的自生自灭,她恨他,恨他的无情,也恨自己不长眼。
  单调的脚步声似乎又是朝着她这边的牢狱走了过来。
  清晰可闻的战靴声此时再也不能让简云裳的心头萌生出任何的遐想;眼下她只有无尽的恐慌与惊恐不安。
  到底是谁又来了?谁又要对她做什么了?她可是简云裳,是京城第一美人,是简府大小姐,是蜀王妃,更应该是未来的皇后……
  但眼下,她只能无助的不停向后挪动着自己的脚步,只希冀来人不要看到她。
  但当来人的脚步声在牢房门口停掩下来的那一瞬间,简云裳几乎绝望的想要嘶吼出来。
  牢门的铁锁今天第二次落地发出声响,借着微弱的烛火已经将这充满的潮湿发霉气味的牢房照得通透,简云裳瑟缩着肩头,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只是可笑的盼着来人不要看到她才好。
  但可笑的念头终究是可笑可鄙,一双战靴此时已经近在咫尺的位置停了下来。
  来人俯视着地上如蝼蚁般的女人,不觉嘴角慢慢的昂藏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而后随着那玉坠在腰间晃动的暗影,一人已经慢慢蹲在了简云裳的面前,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头。
  “别,别打我,别打我,明天我就会托人给我爷爷传话,让他拿更多的银子过来,别打我,别打我!”
  耳边响起简云裳语无伦次的话语,而后看着她滑稽可笑的表情,来人却是幽幽叹息。
  “简大小姐,你误会了,本王并没有想要加害你的意思。”
  多么温柔的话语,似是充满了怜惜之意,与战王的冰冷不同,与蜀王的无情更是不尽相同。
  简云裳缓缓抬起头,一双大眼在看清来人脸上那怜惜的表情之后,突然就失控的朝着那人的怀中扑了过去。
  虬髯叟闻言于此,不觉拢紧了眉头,似是想要阻止,却看到卫俊青略微制止的手,不觉又退后回了原地。
  “简大小姐,你受苦了。”
  轻柔的话语像是在此时极度安抚了简云裳空虚的内心,她哽咽着,情难自禁的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卫俊青的怀中。
  “殿下,禹王殿下,你救救我,我不要再继续待在这里了,我好怕,禹王殿下!”
  卫俊青的手背略显迟疑的僵硬了一下,而后则是缓慢而有序的轻轻拍打着简云裳的后背。
  “好了,没事了,本王既然来了,就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犹如天籁般的嗓音一瞬间就止住了简云裳的哭声,似是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一眼看到卫俊青脸上那坚毅的笑容,简云裳似是在这一刻就坠入了他的迷障之中,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你,你真的能救我出去?”
  “不然呢?本王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要将你救出去的。”
  “殿,殿下……”简云裳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之人,而卫俊青则是丝毫不嫌弃她满身脏乱,轻轻的掏出帕子擦拭了几下她脏兮兮的面孔。
  “殿下为何……难道是因为爷爷他……”
  卫俊青闻听此言,先是犹豫了一下,而后却眼底充满了柔情万种的看向了简云裳:“裳儿,并非什么人前来相求,只是本王对你……你难道竟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这,这是不是在做梦?简云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再次抬起头看向了卫俊青,面前这一脸的真挚与怜惜的神情,顿时让她有些心驰荡漾。
  但简云裳还是呐呐的开口追问道:“可殿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