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天越来越亮,房间里即便不亮灯,也可以看清楚大部分的东西。
  此时的姜软烟才看清,不仅仅是这一幅画,房间里几乎所有的布置,都充满了她的影子。
  如果说他们两个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见,足以可以想象,她会有多惊喜,有多喜欢这间房子。
  眼泪又有些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脑袋也开始越来越昏沉。
  “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我当做没听到。”
  傅煜宸收回拳头,整个手背都在冒血。
  就算知道姜软烟说的那些话是气他的,不可否认,是真的气到他了,他不允许姜软烟这样说自己。
  “你要自欺欺人就自欺欺人好了。”
  姜软烟扯了扯唇角,推开傅煜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掉头就走,“别忘了我说的话,如果需要什么手续,随时来找我哦,我绝对全力配合!”
  傅煜宸往前追了几步,一只手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头,额头上也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汗,脚下踉跄了一步,傅煜宸连忙颤抖着手去口袋里拿药,视线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猩红,也看不清楚到底倒出来多少片药,一把塞进口中,直到胸腔里翻涌着的血气压下去,视线重新恢复清明,可惜姜软烟已经走远了。
  他不知道的是姜软烟其实在走出大门后没多久就晕倒了,如果不是白炔一路追查到这里,刚好看到,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千夜,快,救软软!”
  一下车,白炔就抱着姜软烟往华人医院狂奔,顾千夜正着急找病房突然消失的白炔,正好撞了个正着。
  “怎么回事?”
  顾千夜从白炔手中接过姜软烟,白炔怀中一空,脚下直接软了,差点摔倒。
  顾千夜停下奔跑的脚步,回头看向白炔,焦急的问道:“阿炔,你怎么样?”
  白炔昨天从墓园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轮胎侧滑,遭遇车祸,撞上了一侧的安全护栏,当场晕了过去。还是有好心人打报警电话,警察又从白炔的手机上找到最近联系人,顾千夜才知道的这件事,并把白炔领了回去。
  谁知道他不过离开了一小会,等再回到病房,白炔就又不见了。
  “没事,救软软!”
  白炔摆了摆手,脑袋里好像炸裂开来,一幕一幕的记忆好像突然开了闸的洪水,汹涌的他喘不上气来。
  “好。”
  白炔说没事,顾千夜也就信了。
  更何况姜软烟的状况确实刻不容缓,他也不得不着急。
  手术进行了七个小时,全部结束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两点了,白炔就守在手术室的门外,手术室的门一打开,他从靠着的墙前站稳,连忙走了过去。
  顾千夜摘了口罩,眼睛里的疲惫显而易见,等他点头,白炔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他的肩膀拍了拍,“辛苦了。”
  “阿炔?”
  顾千夜愣怔了一瞬,“你恢复记忆了?”
  如果是失去记忆的白炔,肯定不会说这三个字,而且现在的白炔眼中的光也和前两天的不同,不得不让顾千夜怀疑,白炔是恢复记忆了。
  “恩。”
  白炔恩了一声,视线却是看向了手术室,等待着后续工作处理完毕,可以接到姜软烟。
  顾千夜点了点头,“也是,本来你的情况就不严重,颅内的淤血也全部清除了,记忆受损不过是一种......”
  顾千夜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滑轮滚动的声音,白炔已经迎了过去,对着顾千夜点了点头,推着姜软烟离开了。
  大概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顾千夜突然拿着一摞病历表来病房找白炔,整个神情都是慌张的。
  白炔诧异,给姜软烟掖好被角,看着姜软烟逐渐蹙起的眉头,转身对着顾千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等他一下,出去说。
  两个人还没走出病房,姜软烟就醒了,病床上传来动静,白炔眼睛一亮,“软软,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姜软烟的脸白的仿若纸一样,平日里粉红湿润的唇瓣也白的不行,像是干涸的田地里缺水而爆裂的地皮,精神也看上去病怏怏的,不太好,眼圈一圈都是泛着黑色,就好像不过一夜之间,一朵绽放的花就到了生命的尽头一样,肉眼可见的凋零。
  “就在这里说吧,我也想听听。”
  姜软烟对着白炔笑了笑,看向顾千夜,她知道顾千夜想说什么,刚好,她也有事情想说。
  “这......”
  顾千夜怎么敢让姜软烟知道?
  只好不停的对白炔使眼色,让他帮帮忙,白炔眸光闪烁了一下,连忙道:“我们不过说一些男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小女生家家瞎听什么?”
  “对对,你可不能乱听。”
  顾千夜赔笑着,和白炔一唱一和,两个人执意不让姜软烟听。
  姜软烟却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直到两个人以为姜软烟终于放弃了的时候,姜软烟突然伸出手指向顾千夜手中的病例,“如果你不是拿着这个的话,我想可信度恐怕会更大一些。”
  顾千夜和白炔对视了一眼,到底是顾千夜先妥协了。
  “小软烟,你怎么......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我们既然不想告诉你,自然有不能告诉你的理由,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确诊了吗?”
  姜软烟收回手,视线转向床尾的位置,白色的被子上好像沾了一个黑色的小点,看不清是什么,就是意外的碍眼,姜软烟盯着盯着,眼前一晕,那个黑色的小点就被放大了无数倍,看起来更碍眼了,她想,真想把它抠掉。
  “你!”
  顾千夜直接被姜软烟的这四个字吓懵了,如果不是他确认自己拿的是第一手消息,还以为有谁给姜软烟提前说过了。
  “你怎么会知道?”
  “毕竟是发生在我身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姜软烟头歪了歪,仍旧看着那个黑色的小点,手往前伸了一下,试探了一下距离,太远,够不到,恐怕要坐起来还能清楚能不能够到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