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责小荷
  “呸,不还手还以为谁怕了你!小贱人,那是我们造谣么,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大小姐就是被人奸污回不来了!”
  也是被打急眼了,两人不管不顾喊出声。
  小荷一怔,下一秒豁出命去开打,“放屁,小姐武功高强,箭术又好,怎么可能被贼人奸污!我弄死你们这些诅咒小姐的,我弄死你们!”
  像是感觉不到两人落在她身上的巴掌,小荷疯子一般不停厮打。
  于是,三人越打越红眼,连身处的环境都忘记了,滚在地上扭成一团。
  有路过的丫头小厮看到,尝试拦了下未果,连忙跑去回禀苏氏。
  “什么,小荷那丫头和人打起来了?”
  苏氏正在张妈妈和冬春的侍奉下吃石榴,此刻听见下人的话,一下坐直身体。
  眼见时间一天天过去,原本那日盛清蕙回来言说找到了皇上赏盛清芸的匕首,苏氏还担心来着。
  连忙雇人去京中传播流言。
  哪成想,一天一天时间过去,以为很快就能找到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此,苏氏安心了,日子简直过的不要太舒心。
  这会儿听见小荷同人打架,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太合心意!
  “走,我倒要看看,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竟敢打架!”
  她一把扔了石榴,斗志昂扬就往外走。
  哪怕以前不确定,这几日看着小荷为救盛清芸跑前跑后,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小荷这贱婢叛变了!
  贱人,吃着她的粮,拿着她给的月钱,竟然敢吃里扒外!今日要不借机弄死她,她白当十几年盛府主母!
  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到了地方,小荷果然还和人扭打在一起。
  苏氏简直满意的不行,冲冬春使了个眼色。
  冬春点头,左右瞅了瞅抄起个扫帚就朝三人过去。
  “啪啪啪”,一声招呼都没有,抬起来就是狠狠几下。
  “嗷!杀千刀的,哪个敢打老娘,我……”
  一人吃痛大喊一声,张嘴就骂,待看见身后的冬春和稍远处的苏氏后,所有话卡在嗓子眼,再出不了口。
  “给我把这几个目无主子,不知礼数打闹喧哗的绑起来!”
  苏氏一声令下,有小厮麻利上前,拉开还挥舞着巴掌的小荷和另外两人,重重按着跪去地上。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两人吓的磕头求饶。
  小荷却梗着脖子,要不是有小厮按着她,她恨不能跳起来再扑过去打。
  “呸,敢造大小姐的谣,打死你们都活该!”小荷叫嚣,然后转头瞪苏氏,“夫人身为大小姐母亲,若饶了这两个造谣大小姐的贱婢,奴婢就是去长公主面前,去宫门告御状,也定要为大小姐讨回公道!”
  知道苏氏不喜盛清芸,小荷便想先一步威慑住她。
  可她不过一个小小奴婢,苏氏又怎会将她的威胁放进眼里。
  “呵,好大的口气!还想告御状,那也得看你能不能出了这盛府!”
  苏氏冷哼一声,越发坚定了要弄死小荷的心。
  “来人,给我打这个目无尊卑,胆敢威胁主母的贱婢!”她厉喝一声,面上满是冷笑。
  于是冬春跨上前,挥起巴掌就打。
  “啪啪啪!”她还记得那日小荷嘲笑她的仇,抡圆膀子用了吃奶的力。
  转眼,原本就挨了打的小荷,更是嘴脸红肿流血,惨不忍睹。
  可她因为盛清芸生死不知心中悲痛,此刻见苏氏如此嘴脸,竟什么都不怕,豁出去恶狠狠大喊。
  “呸,”她啐出一口血,嘲讽的瞪苏氏,“你算什么母亲,算什么高门夫人!虎毒还不食子,你竟放着两个诋毁大小姐的贱婢不管,反过来打我一个维护大小姐名声的!”
  “什么亲母,什么疼爱,什么一视同仁,呸!臭不要脸!今日若把大小姐换成盛清蕙和盛晔,看你还是不是这幅不痛不痒的德性!”
  “大小姐和大少爷就是投胎投错了肚子,倒了八辈子霉才碰上你这种娘,不然……”
  她骂着骂着突然顿住,红肿的双眼硬挣出一道不小的缝隙,“不、不对,不对!就算再偏心,这世上也没哪个母亲能狠成这样。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大小姐和大少爷的亲……唔唔!”
  母字正要出口,冬春上前一把捂住小荷的嘴。
  苏氏狠狠松了口气,下一秒看小荷的眼神恨不能撕了她。
  “贱婢,屡教不改,满嘴胡言!来人,给我堵住她的嘴杖责,给我狠狠的打!打死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
  苏氏这回是真吓到了,一个棍杖都嫌慢,直接命人又取了一根来,两杖齐齐就朝小荷打去。
  很快,院子里就飘满了血腥味。
  小荷被堵着嘴,闷叫着瞪视苏氏,满眼恨意。
  可人毕竟是肉长的,就是再恨,也抵不住坚硬的棍棒。
  就在小荷被打的气息渐弱时,有人急急赶了来。
  “住手,都住手!”
  却是手握管家权的香姨娘,急声道。
  施刑的小厮一顿,手中棍棒才慢了半息,苏氏警告的视线就扫了过来。
  “我看谁敢停!”她道,看都不看香姨娘一眼,只当她是空气。
  香姨娘气,可碍于苏氏正妻的身份,也不敢强硬阻拦,只能同她讲道理,尝试劝服苏氏。
  “夫人,如今大小姐生死不知,小荷又是大小姐贴身丫鬟,若这时处置了小荷,那……”
  “那如何?我堂堂三品大员夫人,皇上亲封乡主之母,处置一两个不知礼数的丫鬟,谁敢说半个字!”
  苏氏打断香姨娘的话,“倒是你,一个没分没位的妾室,说好听点算半个主子,说不好听就是个侍奉主母的奴婢!一个奴婢,敢和主母呛声,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话落,狠狠瞪一眼香姨娘,苏氏挥手,“打,给我往死里打!谁敢再拦,就给我一起打!”
  “啪啪啪!”棍杖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再次响起,香姨娘捏着帕子,想拦却不敢再开口。
  血腥味更浓,小荷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昏死过去,可苏氏却一点喊停的意思都没有。
  张妈妈站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却愣是想不出丁点办法。
  就在她以为小荷死定了,没有解药她也活不了几日时,两个粗木麻衣的人,终于到了盛府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