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引出敌人
  云轻歌一个闪身,立刻躲向了高大男人的身后。
  扑上来的人还没有近身,就被男人一袖袍挥远了。
  另一人见状,欲要起身帮同伴,也遭受到了同样的下场。
  殿内传来的打斗声立时就引来了守在门口的侍卫和暗卫。
  暗卫冲进来时,云轻歌吩咐:“留活口。”
  “这……娘娘,二人已经没气了。”
  云轻歌:“……”
  她转而看向出手的男人。
  他这两掌,直接送人家上了西天,她怎么引蛇出洞?
  “罢了,收拾干净。”她轻叹了一声,示意他们都把人抬走。
  “既然人已经处理了,娘娘早些歇息。”男人没有看她,转身便走。
  云轻歌偏就不回自己的殿内,还故意跟在他的身后,“不要,有了第一批黑袍人,就会有第二批黑袍人,我害怕。”
  男人:“……”
  刚刚看这女人出手的姿态,他可真的没看出来她哪里像害怕。
  “我要跟你一块儿。”
  他猛地顿住脚步。
  云轻歌跟在后面,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他的后背。
  “停下来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怕我吃了你?”
  他转身看她,黑沉沉的眸子比夜色更深。
  若不是这该死的黑布挡了他的脸,她真想看看此刻他的神情。
  “你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他冷声问。
  “哈,你会对我图谋不轨的话,你还躲着我干什么?”她忽然笑了,“我想,无公子确确实实是个正人君子。”
  他冷笑,“正人君子?”
  “哦,难道你想说,你不是正人君子?”
  他一步步逼近她,将二人之间的距离一寸寸缩短。
  “怎么,想证明你不是正人君子?”云轻歌微微抬起下颚,直视着他的眼。
  黑暗中,这男人的眼眸出奇地晶亮,像是猎人的眼,犀利又灼亮。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低下头,猛地攫住了她的唇。
  奈何中间那一层该死的阻隔,让他气恼又无奈。
  云轻歌被咬的发疼,丝了一声,却没有推开他。
  等他离开时,她竟然还笑了。
  “我从来不是正人君子。”他沉哑地警告了一句,但目光落在她脸上的笑,心刺了一下。
  这女人……
  “哦,不是就不是呗,反正你亲都亲了,随你便吧。我要休息了。”
  她推开他,大步走向了他的床榻,毫不避讳地躺了下去。
  是她怀念的味道,是她家阿墨的气味。
  男人看着她自顾自地爬上去,气得咬牙。
  这女人怎么回事?
  “喂,你要是觉得跟我睡一块儿不好,那你就打地铺咯,我不会拦着你的哦。”云轻歌见他还杵在那儿,单手撑着下颚,眨巴眨巴眼。
  她就是要气他。
  她就是要让他原形毕露。
  她就是要他再也端不住他的高冷!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是夜非墨,她就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五年的守寡日子都能熬过来,如今男人已经出现了,她还有什么熬不起的?
  她说罢,然后十分熟稔地把他的被褥扯过去盖住,一副浑然不理会他的模样。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眼神一寸寸暗沉下去,僵站着好一会儿,他终于还是迈步走向了云轻歌。
  被褥骤然被掀开,高大的身躯突然就压了过来。
  “你想干嘛,你不是嫌弃的嘛?”
  “嫌弃?”他冷冷一笑,“怎么会嫌弃,太后娘娘亲自送上来,谁会嫌弃?”
  “我跟你说哦,我现在很困……唔。”
  话被他堵住了。
  ……
  黑猫站在殿门外,用猫爪子挠了挠猫脑袋。
  啧啧。
  若是让主人如愿看见男人的脸,估计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
  翌日。
  云轻歌醒来的时候人却发现自己回到了殿中,她猛地坐起身来,四处打望。
  肯定是那混蛋,把她半夜抱回来的。
  昨晚上,好处便宜都让他占尽了,她却没能看到他的脸。
  昨天好不容易咬开了他的面巾,却被他点了睡穴,都没看见。
  该死!真该死!
  其实她有点明白,可能那张脸真的不是夜非墨的脸,可是那个人,绝对是夜非墨。
  身为他的妻子,不可能认错。
  她捏着被褥的一角,五指狠狠攥紧。
  “娘娘,你……”吉祥走入殿内,正好看见了云轻歌脸上恨恨的表情,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云轻歌收敛了表情,“吉祥,今日我要出宫一趟,你帮我更衣梳妆。”
  她手上有万灵,必须要布好每一个局,让那些黑袍人乖乖落入她的手掌心内。
  “娘娘,昨晚上有刺客,您今日还要出宫啊?”
  吉祥担心她。
  云轻歌扬唇,“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出宫。”
  “哦对了,让胡深去把摄政王叫来。”
  吉祥点头,“可是奴婢担心,可能叫不来摄政王,最近摄政王他……跟吕姑娘如胶似漆似的。”
  云轻歌撇嘴。
  她可都知道了呢,而且这夜无寐现在都渎职了!上朝都不积极了。
  吕凰这女人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主,说什么不能留下来要走,结果留下来了就算了,还迷惑摄政王,害他都不能好好处理政务。
  “罢了罢了,这男人嘛,都是这个样。不开还好,一开就没脸没皮地永不知足。”
  吉祥听得一脸懵逼,“娘娘,您说的开是什么?是开水?”
  云轻歌噗地笑了。
  “算了,与你这姑娘说这些也没用,你不懂的。”
  开水?当然是开始尝尝荤。
  她起身去换了衣裳,吩咐了青玄。
  “这次能不能抓到一个活口,就看你的了。”
  青玄立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娘娘放心。”
  “好啊,母后,你要一个人偷偷出去玩?”
  云轻歌一转身,就看见夜君羡和他的师父正走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夜君羡,目光也不小心与夜君羡身后的男人对上,深邃得像有个旋涡把人吸进去。她一看见他,就会想到昨晚上的事,想到昨晚上的事就有点生气。
  现在嘴唇还有点痛。
  她冷哼了一声,看向夜君羡微笑说:“小羡乖,母后出宫给你找个后爹,这样你就有爹了。”
  夜君羡:“……”
  青玄和吉祥也是一脸黑线。
  娘娘为什么生气了?
  这明显就是气话。
  云轻歌说罢,抬步走,见二人还等在原地,不满地吩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
  吉祥和青玄不敢多问,跟上。
  在经过黑袍的男人时,男人一个闪身挡住了云轻歌的去路。
  “出宫危险。”他警告她。
  “哦,这个就不劳烦您操心了呀,我自己会护好自己的。”
  他的眉微蹙,瞪着她。
  “走吧。”
  “等等。”他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臂,“我陪你。”
  一侧的夜君羡,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心底哎哟哟地叫着,有意思。
  师父对母后明显……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在乎!
  云轻歌看了一眼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微笑,“无公子,我出去找男人,关你什么事?”
  他抓着她手臂力道猛地一紧。
  “除非……你愿意做我男人。”
  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痛感,并没有令云轻歌反感。
  她知道,他是在乎她、担心她。
  可现在,她最想的也不过是,他愿意坦诚接纳她。
  她直视着他的眼,等待着男人给出回答。
  可显然,她要失望了。
  他一根根手指松开了她的手臂。
  “娘娘最好擦亮眼睛看看,不要被其他男人欺骗了感情。”
  云轻歌:“……”
  她真是找虐。
  她以为,他会同意呢。
  罢了,这男人傲娇劲,谁也救不了。
  “反正我之前也被先皇骗过一次感情,再被别的男人骗一次也无妨啊,你说是吧?”
  “……”他什么时候骗过她感情了?
  这女人,胡说八道!
  云轻歌说罢,施施然走了。
  头也不回地绝情背影,落在男人的眼底,令他心底有些烦躁。
  ……
  出宫后,吉祥试探地问:“娘娘,您真的这么喜欢这位无公子吗?”
  云轻歌上了马车,瞥向吉祥。
  “不喜欢的话,我让他住隔壁做什么?”
  “可……奴婢瞧着这公子好像……”不喜欢您呐。
  吉祥不敢说了。
  毕竟是关系到娘娘的幸福。
  其实娘娘的身份特殊,突然要找个男人,这事儿只能偷偷找,不能让众臣知道,否则这事儿就乱套了。
  云轻歌推了她的脑袋一下,“你说他不喜欢我?等着瞧吧。”
  她家阿墨若是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再次回到她身边。
  因为心底有她,所以担心她。
  这男人,死傲娇劲就没有消失过。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
  云轻歌让青玄将马车停在了街头,她下了马车,亲自入了这条街道闲逛。
  不但闲逛,她还故意拿出了一只红果子在手上玩弄。
  虽然这玩意儿远看酷似万灵,实则不是万灵。
  她拿来引出敌人。
  青玄也早已知晓她的意图,始终观望四周,警惕到紧紧握住了长剑。
  这些黑袍人总是神出鬼没,他必须倍加小心。
  “娘娘,今天人多,他们会跟踪到这儿吗?”吉祥又问。
  毕竟在街上瞎晃荡,多少有些不妥。
  云轻歌拉过吉祥,把她拉近了几分,“看到东南角的几个乞丐没有,他们蒙着脸,还有后方面馆里,坐着两个布衣的人,也蒙着面。”
  往日上街,能看到几个蒙面的?
  他们天焱民风开放,可没有这种规矩。
  但今日,街上这么多,可就不是单纯的外族人来天焱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