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妖鬼瞳,云鹫露真颜(2)
  更何况她看得出感觉得到,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更莫说是“逃”,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浪费精神和气力,而且他知道了她的秘密,她就此逃离了他身侧岂不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呵呵,白姑娘真是聪慧,竟然猜得到我心里在想什么。”百里云鹫颇为欣赏地赞赏一句,笑意加深,“好一句注定我是白姑娘的夫,既然如此,我应是让我的未婚娘子先看看我这张脸才是,以免届时吓坏我的娘子。”
  百里云鹫说着,慢慢抬头,看向白琉璃,一张令任何人看了都会为之震惊的脸孔跃入白琉璃的瞳眸中,令一向遇事不惊的她都难免怔怔。
  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眉如墨画,眉角微扬,鬓若刀裁,肌如傅粉,长身玉立,不自藻饰却美比琉璃珠玉,俊赛潘安宋玉,却又觉任何词都不足以形容这副美极俊极的面容,漆黑如墨的瞳眸如黑曜石般,既有深潭一般的幽深,又有星辰般的璀璨,美得拨动心弦,令人神迷。
  然这仅仅是他的右眼和右半边脸,足以勾魂摄魄的右半边脸,他的左脸却是与他的右脸形成天壤之别的对比,若说他的右半边脸美得令人窒息,那他的左半边脸便是诡异得令人觉得可怖。
  不仅是因为那与右瞳完全不同色泽的绿色左瞳,那只看起来晦暗得没有一点光泽如盲眼如死人一般毫无生气的左眼,更因为那围绕着左眼足有一个巴掌大的烙印紧紧巴在他的左半边脸上,似暗褐的血色,又似腐蚀的铁锈之色,看不出多少年月,只看得出那是一个不知名的图腾,隐约是一只展翅的苍鹰。
  白琉璃看着横纵在百里云鹫左眼四周的微凸烙印,看着那血锈的图腾烙印,仿佛还能闻到那烧得赤红的烙铁生生烙到人脸上那种皮肉烧焦的味道,不禁微微蹙起了眉,这是何时打上的烙印?被打上烙印时的他多少年纪,又是忍受了多大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身为堂堂云王爷,又有谁人能在他脸上打上一辈子无法抹除的烙印?还有他的左眼,竟是诡异的绿色,没有一丝生气的暗绿色,死气沉沉得像是一只死人的眼睛,可偏偏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学医十七载,见过无数不合常理之事,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堪称诡异的眼睛,甚至在她家族的古书上都没有这样的记载。
  原来坊间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妖瞳鬼王百里云鹫,果真有着一只妖异的绿色眼睛。
  莫非正是这只眼睛,让他看到了她身上那绝不可能被任何人知道的事实?
  “鬼王爷丑陋可怕,只在暗夜出现,有一双会杀人的眼睛,是名副其实的妖瞳鬼王。”百里云鹫淡淡地说着坊间的传闻,看着白琉璃已然恢复平静的双眸,“白姑娘,现在你信了吗?”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难道王爷想用你的眼睛杀死琉璃么?”白琉璃迎视百里云鹫的目光,非但不觉可怕,反是微微一笑,“难道王爷想让溯城从明儿开始又天一则新的传闻么?传闻鬼王爷在订婚当夜用他的眼睛杀死了自己的未婚妻?”
  百里云鹫凝视着白琉璃的眼睛,眼神幽深,仿佛要从她的瞳眸看清她眼底的笑意一般,而后微微勾了勾嘴角,“当然不,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求得白姑娘答应这门亲事,又怎会杀了白姑娘?”
  百里云鹫说着,将拿在手中的左半边面具扣到了左脸上,顿时真是半面天人半面鬼魅,诡异得紧。
  与此同时,百里云鹫敛了周身的戾气。
  “慢,琉璃还未见到琉璃想要的聘礼,还未真正答应嫁给王爷。”白琉璃也躬下身将自己掉落在地的面纱拾起,毫不委婉道,“王爷,琉璃所要的聘礼呢,您带来了么?”
  他的血,他的肉,还有,“王爷的眼睛要现在挖么?”
  “看来白姑娘的眼睛不太好使,姑娘想要的聘礼此刻不正在姑娘眼前吗?”百里云鹫依旧淡淡笑着,只是那微扬的嘴角没有一丝温度而已,“我将我自己送到了白姑娘跟前,如今我整个人都是姑娘的,何况我的血我的肉我的眼睛?”
  “……”
  “难道白姑娘想让溯城从明儿开始又天一则新的传闻?传闻大恶女在订婚当夜生喝未婚夫的血,生挖未婚夫的肉和眼睛?然后和被折磨致死的未婚夫冥婚?”百里云鹫明明似在说笑语,偏偏面上的表情冷冷,令人猜不出更看不到他心中所想。
  “……”她像是有这么特别嗜好的人?
  “还是说白姑娘现下觉得嫁给我之后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故而想反悔?”百里云鹫面无表情地说着,抬手拿过白琉璃手上的面纱,替她将面纱重新遮到脸上,忽而又淡淡笑了,“白姑娘方才也说了,逃得了今时,躲不了往后,反悔是没有用的,更何况人人都觉得你我二人是绝配,若是就这么没了下文该是令旁人多么失望不是?”
  白琉璃没有拒绝百里云鹫的自作主张,只安静地听着他冷面却带笑的话语,“况且白姑娘你瞧,我不人不鬼,而姑娘你既是人又是鬼,你我不配一起,你我还能和谁配在一起?”
  “琉璃还未嫁给王爷,王爷这就开始把琉璃的命和王爷绑在一起了么?”百里云鹫那只绿色的眼睛,果真看得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或者说,可以看到不属于人世的东西。
  阴阳眼,么?她本不信,然百里云鹫句句无差,令她不得不相信如此诡异的事实!
  “因为这个世上,只有我会保护白姑娘,也只有我能护白姑娘安全无虞,想来有多少人惦记着白姑娘这条命,白姑娘自己是清楚的,以白姑娘的身单力薄,又能挡得住多少?若非如此,只怕白姑娘也不会考虑嫁给我。”百里云鹫凉淡的声音没有任何趾高气昂的味道,却透着一股敢于蔑视一切的霸气,一股似能猜到一切的睿力,“白姑娘现在想要悔婚也可以,不过白姑娘若是这么做的话,只怕这一辈子都不知道白致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