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想法
  宋一夕想说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可是看林漾痛苦的那个模样,还是没能说出这样落井下石的话来。
  林漾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他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痛苦就是了,那是一种比疾病还要磨人的东西。
  “你就别安慰我了,她刚才的眼神我都看见了,我以为把她养在家里给她吃喝,我们之间就有所谓的父女关系了,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这个想法有多么的愚蠢。”
  孩子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相反,父母才是他们成长的土壤,一辈子都要成为孩子的左右手,你需要陪着她成长却无权管她要走的路。
  为人父母,便是要学会何时放手,何时握紧,林漾还想就有些弄反了。
  “你现在知道也还来得及,孩子才四岁,再懂事也是个孩子,趁早将你们的隔膜消除,不要等到以后,再说这样伤怀的话了,到时候别说是我,就算是叶繁也不会再喜欢听了。”
  下午的时候,化验的结果终于出来了,宋一夕倒是比谁都紧张,“陈医生,结果到底怎么样?”
  陈医生看了一眼化验的单子。
  “不好办啊,这两位都和孩子的不匹配,还是需要从外面找肝脏。”
  这段等待的时间,叶繁因为有林漾在身边,确实是好过了一点,可是听到这话的时候感觉犹如晴天霹雳,让她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一夕怎么办?”
  偏偏林漾和陆尚都去了公司还没过来,宋一夕只能在承担结果的同时还要宽慰叶繁,两下一来,头都有点疼了。
  宋一夕和陈医生商量过后,便带着叶繁去了天台,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继续在病房里面呆着了,会出病的。
  “叶繁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担心,担心到晚上都睡不着,提起来就想哭,可是在孩子面前你绝对不可以这样,我其实一直都没说,在孩子的心里我能感觉到你的重量渐渐超过了我,你就是孩子的主心骨,我和你一样,看见孩子蜡黄的脸就难受,可是这件事情必须要理智的去对待,不能让孩子来担心你和我知道吗?”
  从宋佳萱小的时候,宋一夕就是个新手母亲,这孩子都不是自己生的,养育起来就更是手忙脚乱,正因为如此,她感觉自己好像受了宋佳萱许多的体谅,做出了很多让孩子担心自己的事情。
  如今到了紧要关头,自然是要做好孩子的主心骨,熬过去,就真的春暖花开了。
  叶繁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或许没有,毕竟风一吹,叶繁就会立马感觉自己鼻子一酸,她从来也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她以为过去的一切已经让她变得足够坚强了,可是宋佳萱的病,还是轻易的闯过了她在心上亲自打造的城墙。
  “我知道,你说的对,我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这样,既然我和林漾的不行,库里也没有了,那我就和林漾到外界去找,肯定能找到的。”
  不管怎么样,叶繁能这么想就是最好的了,宋一夕带着他在外面整理了一下心情,便重新回了病房,林漾和陆尚已经在病房等着了。
  林漾因为担心这边的事情开会的时候心都要长草了一样,陆尚也是第一次坐立难安,两人跟在散会以后,就不约而同的往这边来了。
  “怎么样?出结果了吗?我能把肝捐给孩子吗?”
  林漾对待这件事情倒是积极,可是奈何天不随人愿,一切还得从头来做。
  “没有匹配上,还是需要从外面去找合适的肝脏,你和陆尚在外面费费心吧。”
  陆尚和林漾手底下的人,这个时候就可以凸显出作用了,陆尚和林漾几乎派出了所有的人,在社会的各界寻找和孩子能匹配到的肝脏。
  尽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但是起码大家的心里都有个希望这就够了。
  至此他们就轮番照顾宋佳萱,陆尚和宋一夕一起,叶繁和林漾一起,这样大家也有休息和处理公务的时间。
  陆齐鸣早就听说送进挨训在这里住院,可是一直也没去叨扰过,一方面是他没时间,另一方面,也是他自己不想去。
  他上次说的自己一点私心都没有再见面的时候就不能有任何一点点的不对劲,但是现在很明显,这一点自己没办法做到。
  “还没找到合适的肝脏?废物?告诉那些人,明天要是再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陆齐鸣觉得这次见面应该给宋一夕拿些见面礼才对,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和宋佳萱匹配的肝脏,拿来送礼是最好的。
  西门听完陆齐鸣的话赶紧颔首,“明白,院长,我这就让他们加快。”
  陆齐鸣还是抢先陆尚和林漾找到了和宋佳萱匹配的肝脏,找到了以后,他见宋一夕的时候,就理直气壮多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陆齐鸣是直接去的病房,陆尚自然看不下去,怒气冲冲的问了这么一句,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宋一夕面前答应下来的话。
  “陆尚,你干什么?”
  陆齐鸣也不恼怒,看了一眼床上孩子,便直接开口说道,“我找到了和孩子匹配的肝脏,正让人往这边送呢,提前和你们说一声,尤其是宋医生可以和陈医生开孩子的手术会议了。”
  宋一夕这一阵子因为肝脏的事情睡不着吃不下的,如今终于有了动静,她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真的吗?齐鸣,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
  宋一夕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虽然现在应该是大家高兴的时候,但是因为陆齐鸣,陆尚也没办法笑出来了。
  如此用心非奸即盗。
  陆齐鸣出去以后陆尚趁着宋一夕不注意,就直接跟了出去。
  “你还真是会做戏啊?在一夕的面前,你觉得你的费心经营的人设还靠的住吗?”
  陆齐鸣就知道陆尚会不依不饶,他在国外的这些年,一直反复斟酌着当年的事情,如果自己能再稳得住一点,现在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